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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张鸯

看来张角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主意很坚定，不会因王历的建议而改变。
之后，张角又规定了每一方出兵的人数，至于剩下的士兵，自然要把守城池。

张角主意已定，王历也大力支持。因为按史书记载，卢植在巨鹿的时候，从没大败过黄巾。会议结束，王历出了营帐，脑中还在想着明日的战斗，生出一计来。

正考虑该如何向张角进言，忽然有身穿道袍的童子赶来，对王历道，“天公将军有请。”

王历一愣，不知是有什么事情，不过他现在是黄巾大方，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事，立即与管亥告别，跟随道童前往。

七拐八绕之后，两人来到了一户住宅前。童子进去禀报，稍后出来，要王历进入。

此处王历并没来过，但看这宅子显然属于住宅，难道是张角私宅？王历心中奇怪，进入宅中，又走了两条小径，通过一个长廊，花了七八分钟时间，被引进了一房间，却不知这是不是正房。

进了房，王历见屋内张角正静静地坐着，周围并无一人，忙上前拜见。

张角神色温和，笑着摆手，“免了。”待王历坐下后，张角道，“今日是私宴，不需多礼。”又问了些王历军营中的事，都是琐事，王历不明所以，耐心作答。忽然张角问道，“贤侄今年十五是吧，可有字？”

王历一惊，第一个念头是不能让张角给自己起字。既怕张角给自己起的字不好，更担心自己的字万一与黄巾有关，以后就不好改了。灵机一动，说道，“有了。家父临去之前，给末将起字为安世。”

幸好王虎去了，很多事情，王历都可以安在王虎头上，谁都无话说。

“安世？好字。”张角文学一般，也没往多处想，“不知安世可曾婚配？”张角忽然问道。

王历愕然，此时似乎有些明白张角这家宴的目的，结舌道，“未，未曾。”

张角正要说什么，房内屏风之后，走出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对张角福道，“老爷，饭已备好，是否现在开宴？”

“好。”张角道。说完看着王历，“安世贤侄也一起来。”

王历自然不会拒绝，暗叹世事真奇妙，刚才自己还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扩大影响力，现在居然成了张角的座上宾了，如果娶了张角的女儿，那不是成了张角女婿？身份立即不同。

只是，真的娶张角之女？王历有些嘀咕。这种身份在黄巾内部，是有不少好处，却不能起到决定作用，女婿继承家业的例子太少了。何况，自己的身份耀眼了，对汉朝官员的吸引力也大了，可不像以前，只是三十六个大方之一，想想办法就能遮掩过去。

王历心如电转，弊大？利大？思考间也就没有观察四周，见张角坐下，王历按其意思，与张角对坐，两人同案。

桌上，已经摆好了四个菜碟，还烫着一壶酒。王历机灵，忙端起酒壶，给张角满了杯，又给自己也倒了，端起酒杯道，“祝世叔大业早成，祝黄巾兴旺，祝明日旗开得胜。”既然张角称呼贤侄，王历也乐得套些近乎，称呼得也亲热。

张角听得也喜，与王历都喝了酒。张角道，“小女名鸯，今年十四，因我早年一直在外，小女无人管束，性子有些活泼，喜好武艺，几日前带侍女外出打猎，正巧见到贤侄与管亥比武。”

王历这才恍然，原来还是自己比武引来的。

张角看王历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拍拍巴掌，王历这回注意了，看这房内也有屏风，屏风之后，似乎躲着有人，听到张角拍掌，立即便出来两个丫鬟，在张角的案旁又摆一案，很快上面也摆了四个菜碟。

随后两个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前面一个年纪近四十，一身素服，头上装饰着简单的饰，看着很慈祥，是妇人打扮；后面一个，年约十几岁大小，脸色羞红，不敢看王历，急急坐下了，仍是羞涩不止。

王历看得好笑。这女孩长得还真是好看，眉目也清秀，上身穿的是青绿色的小衣，红裤红鞋。是有些活泼的影子，只是这时光顾害羞了。

待王历收回目光，那女孩才自然了，眼睛又悄悄看过来。

这个时代的女子，虽然叫做闺秀，要待字闺中，常年呆在闺房中，但并不意味着就不见客人了。不见客人，别人怎么知道你家有女儿？又怎么知道女儿长相如何？品性如何呢？为婚姻计，也要让女儿多见些客人，以后才有人上门说媒论嫁。

张角情况特殊，现在是在造反，干的杀头买卖，女儿的婚事，就成了件难事。张角自然不是什么世家，要讲究门当户对的话，最多嫁女给寒门。可张角现在是天下闻名的大贤良师，就算寻常的世家，都未必看在眼中，如何能够答应？

这样两头都看不上，婚事就成了大难。

想来想去，女婿还是要在黄巾中找。不过黄巾中虽多单身汉，可称得上少年才俊的却不多，数来数去，年轻一代中，王历和张燕是其中最拔尖的。

张燕这个人，张角是早就注意到了。因为张燕和他一样，都出身冀州，而且张燕的义父张牛角，与张角早年便熟。张牛角在黄巾三十六方中排第二，就能够看出，这是张角的老人了。张燕有武艺，才干出众，又是故人义子，年纪也相当，本来最得张角的中意，特别是在张牛角战死之后。

可是王历突然崛起，同样的武艺出众，而且更年轻。今日白天，张角已经看出这人甚有谋略，考虑问题深远，在黄巾中非常难得。张角虽然没采用王历的计策，但不意味着他看不出王历的本事。而且最关键的，女儿正好和他看对眼，家中夫人催了几次后，张角也就想多了解下王历，便有了这次的家宴。

张角进行介绍，前面那个朴素的妇人，果然是张角之妻，也是张鸯之母。王历连忙见礼，非常恭敬，宴席也继续进行。张角最关心王历的那三个计策，仔细询问了一遍。有时张夫人也会插话，问王历些生活上的事。王历一一作答，回答时眼神与张鸯偶有相对，张鸯便立即像受惊的兔子般，立即躲闪，脸色也立即羞红一片。

王历看着有趣，不过这时张角夫妻都在，却不敢造次。眼看着宴席到了尾声，王历忽然道，“天公将军，明日一战，我有一计。”此时说的是公事，王历就立即换了称呼。

张角立即问，“何计？”

待听王历仔细讲述一遍之后，张角也觉有理，伸手命丫鬟取来一只令箭，交给王历，“你执此令箭，可号令黄巾六方士卒，明日依计行事，莫要让我失望。”

王历起身，恭敬地接下令箭，说道，“末将必不辱使命，明日大胜而归。”又扭头看了看另外一边的两个女人，对张角道，“如此，末将告退。”

待王历出去，张角对妻女问道，“如何？”

张夫人觉得满意，说道，“这孩子看着满乖顺的，又是一表人才。听说父母都去了，也怪可怜。正好可以招个上门女婿。”

张角捋着胡须，微微颔，“此子，确是个人才，非池中之物也。”问张鸯道，“汝意下如何？”

张鸯又羞又喜，低头小声道，“父母做主就是了。”

张角大笑，“既然都同意，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却是没想去问问王历的意见。

却说王历出了房门，凉风一吹，燥热尽去。

不禁想到：“不知此事是福是祸？若是张角指婚，我不能反抗，那就被黄巾彻底套牢了。”不过看到手里的令箭，又高兴起来，“若不是有这么层关系，这令箭未必这么容易到手。而且张鸯也是美女，娶她也算不错。”又想到如果没有自己，那张鸯会嫁给谁呢？难道是张燕？张燕就因此在张角死后接掌大权？

不过黄巾的大方，应该不会这么乖顺才对。张角的女婿，这只是摆在明面的理由，关键的还得是大家觉得张燕本人有这个能力，能率领大家打胜仗，这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就算别人跟随一时，最后还是要离开的。

王历催动马匹，会合了他的亲卫，回到广宗城。没有回自己的营地，而是直接去了管亥部。

管亥的军营，王历常来，这几天算是常客了，守卫都已经熟悉。对于这位年纪轻轻便和管亥交手不败的大方，他们可不敢轻视，立即通报进去。

不一会，管亥出来迎接。两人进了军帐，闲聊几句之后，王历便命亲卫们退出，管亥奇怪，也将自己的亲卫遣出，笑道，“神神秘秘的，闹什么玄虚？”

王历笑笑，故作随意地问道，“管兄，你可知大贤良师以及地公、人公将军，子嗣如何？”

管亥奇道，“就这事？大贤良师无子，只有一女；地公将军倒有一子，人公将军也是一女。”

“哦。”王历点点头，怕引起管亥反感，不再深问，立即转移了话题，起身说道，“管兄听令！”

管亥一愣，见王历从怀里取出令箭来，连忙站起，拱手道，“末将听令！”

王历将自己的计策和明日的安排说了一遍，又将令箭交给管亥检验，管亥验完，还给王历，奇道，“这计策是兄弟出的？果然妙计，必定功成也。”

“最好夜间风再大些。”王历哈哈说道。之后二人又见了李大目，三人进行了分工，王历又做了好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