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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老人

天歌的身上，红衣和红火纠缠不清！
红火是劫火，红衣是道器，唐华看见，那红衣居然也开始焚烧起来，红火气势虽然不大，但却极为汹涌。唐华忽然，风火大劫，是由内而外的劫数，现在连红衣都开始燃烧，是不是就说，天歌的身躯……

火焰之中，唐华看不清天歌的脸庞，更不敢去接触那火焰，他没有办法，只好呆呆等着。

他偶尔会回想起天歌对她笑的时候，就像个花痴一样一动不动地想，直到醒来才痛骂自己废柴属性，一点霸气都没有，可他又忍不住去想，最后只好强制自己去修炼，或许打打太极拳，能够让他专注一点，清心寡欲。

……

天歌身上的大火，不知道燃烧了多少时间，忽然全面收敛，却不消散，像定时炸弹一般。

唐华第一时间被这动静惊醒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心里面担心焦急，各种情绪混乱纷扬，不知所措，一点都搞不懂现在的状况，只能眼巴巴看着。

他看见天歌的面容，仍然沾火的身躯上，是一张有点憔悴的脸庞，口中喘气，双目如艳阳初生一般睁开，看了唐华一眼，却又闭上。有点苍白的脸色昭示着什么。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理顺了身上气息，那红色的火焰，爆炸一般，四散开来，彻底的消散。

唐华心中一松，他知道，天歌的大劫，已经彻底度过了，再无危险。

尺方的大小的碧落仙木道图萦舞在她的身周，之中流转出大片的纯阳之气，刚刚出，立刻就被天歌吸收殆尽，他的浑身，散出似真似幻的光芒，一道道白玉般的人形光影，环绕在她周身，流转出大战斗术，无穷的奥义，唐华知道，这是她的大战斗术，在风火大劫之中，得到了极好的淬炼，对于大战斗术的领悟，祛除了许多不必要杂质，从此之后，招式更为简单，一招一式，不用很复杂，十分接近返璞归真的境界。

天歌脸庞上，因渡劫而有的苍白，渐渐消失，肌肤如脂，似乎那传闻之中，海底深处，玉珊瑚一般晶润，在这黑暗之中，凝聚光华，熠熠生辉。

唐华再次花痴。

天歌睁开眼眸，看到唐华这一般模样，眉眼弯弯，歪了头去，竟然极其调皮的一笑。

唐华鼻中松动，他要流鼻血了。以前只以为流鼻血这种说法，不管怎么夸张，都只是调笑而已，不想现在，在他的身上，却成为真实。

唐华连忙捂鼻子，把巨红的脸扭转过去，捂鼻子的手已经是一片粘湿，连忙运转法力，清掉鼻血，顺便控制住鼻子。

“接下来，又去哪呢？”

天歌道。

唐华不可置信地把目光移到天歌脸上，她的语气神情，全然都不似从前了，若在以前，这样的话定然是说不出来的。

而且她的眉眼之间，居然有一分撒娇的意味……

唐华结结巴巴，脸红到脖子根，此刻他的表情，完全就是腼腆害羞的小男生，在某个暗恋的女孩前面的表现。唐华在地球上的学校生涯，都是极为不正常的度过，哪里有过这种情怀？

【ps：华哥不会一直这么弱的，男孩总有长成男人的一天，把这个过程写出来，才是这本书最深刻的地方。】

“啊……呃……”唐华支吾着，用法力构造显现出一份迷宫的地图，讷讷（弱弱）道：“那个……出口在这里……”他的手指艰难地指了下迷宫图中的出口位置，把头低下来不敢看天歌的容颜，生怕一见，又要沦陷。

却是天歌的一只手牵上唐华，就向前扯去，唐华愕然抬头，看那个天歌：“天歌，你……”

他“你”了一声，又说不下去了。

“……面对本心，这是你教我的呀……我喜欢你。”

彻底静寂，黑暗迷宫之中，唐华脑海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风烟飘散，唐华的世界，只剩下这个女孩，她脸颊微红，一双妙目，却直视着唐华，她的双眼，就是星辰，她的红衣，就是世界的颜色，她的白皙的肌肤，就是爱恋的柔软。

唐华倾尽所有的词语，去描绘这一次的场景，却总觉得不够，还是不够。

……

女孩子直视着他啊，唐华觉得四周，都不再冰冷黑暗，一种莫名的勇气，让他握紧了手中的手，那柔软不止是在手上，更似乎滑进了他的身体里。此刻他只想好好抓紧。

“嗯。”他说。

黑暗隧道之中，两人牵手而行，似乎经历了风风雨雨，终于修成正果一般，却又好像只是初尝爱恋，各自羞涩着沉默不言，要将那无数话语，等真蓄够了，全说与他听。

两人一路波折而行，偶尔对正地图，思索一番，天歌也要说两句话，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像了玫瑰绽放，明艳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光明终于出现，那时迷宫的出口。

两人面露喜色，更像是经历无数风雨和泥泞的人，到达了彼岸一般。

出口是一扇门，门中有着迷团光芒，在这黑暗之中，十分耀眼，唐华欣喜，就要大步过去，却被天歌拉住。

他不解回头看天歌，却见天歌将手指放他的乱蓬蓬的头上，一指点过，光华明晖，顿时一段一段都脱落掉。

唐华大窘，他自己倒没在意，在这迷宫之中呆的时间太长，就算是神通秘境能够在一定程度抑制头生长，他的头也已经很长了，而且相当乱，天歌这一指，就把它清除掉。

他刚刚回过神，讷讷拉着天歌要说一句话，天歌却先一步踏前，反拉着他，冲进光影之中。

“走啦……”她说。

出门所到达的地方，不是外界的海阔天空，也不是那水界宝藏之地洞窟之前，只是一间古朴无比的老房屋，屋中密闭，外界的光和空气，完全不能到达这里，但是却有明亮，不知从何处生。

唐华眯起眼，打量这周遭环境。

按照情节展，他猜那迷宫是一个试练，接下来就应该是传承，所以心中，兴奋的情绪要大于恐惧，手中的柔软，仍然牵连，就算是个能死人杀局，只要她在身边，唐华就不会畏惧。

“你来了。”

老人的声音响起。

房屋正中的老人转过身来，那是个不折不扣的老人，不知经历了多少个万年岁月的身体凸显着他沧桑的气息，额头脸纹，手背身躯，都是沟壑纵横，像是千万年不经雨润的老树之皮。

唐华鬼使神差，白痴一样，偏偏又沉着对话道：“我来了。”

好像他与这人，不是初次见面，而是千万年来不曾谋面了的老友，如期而至。

老人的眼中闪烁过光芒，他苍老的身躯，竟然仰天大笑。

顿时屋子之中的光影，都随他波动，在这波动之中，慢慢变得更加明亮。唐华意识到这个房间的光源，就是那老人。

“好，好，好。”老人说。

那干瘦的身躯，却出有力的声音，一连三个好字，不知道在赞叹什么，唐华看了一眼天歌，她正歪了头思索。

“你过来。”那老人说。

唐华一愣，极其不愿不舍地放开天歌的手，走到那老人面前。

他看清楚老人的容颜，那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身影，他的身上，能够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的东西，唯有那眼中，一团明亮的光辉。

“知道这是哪里么？”老人又问。

“……塔顶吧。”唐华猜测。

四面无光，房间很大，最上层的结构，是尖状，唐华自然如是猜到。

“聪明的孩子。不愧走得出迷宫。”

“老……人家过奖了。”

“怎会过奖？你应该相信你的天赋和力量。”

“嗯？”唐华一愣。

老人家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顿时唐华体内的奥义，都不自觉流转出来，真气在体外变化。波动之中渐渐形成一个太极圆，黑白两清晰无比。

那圆形又突然散去，白色上升，黑色下沉，上一半黑，下一半白。化作白天黑地。

唐华睁大了眼。

这是……两仪演化！

那老人也若有所思一样的点头，似乎从唐华法力演化的场景之中，能够有巨大收获。

黑白天地又混乱起来，似乎还要另行演化，唐华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法力，不堪重负了。

“这就是天地的演化么？”老人的眼中，泛起光芒，赞许与欣喜，还有激动交织的光芒，他的身躯因为那剧烈的激动而颤抖着。

唐华却摸不着脑袋。

“好孩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哈……”老人癫狂一般笑着，语气中竟然有种逆了穹苍般凄凉意味，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悲鸣。

“老人家，你说什么，为什么我不懂？”

“好，好。我便告诉与你。”老人笑笑，他开始走动起来，顿时房间内光影偏移，像日升月落。

“你道这天地之间，命运，当真是至高无上的么？”老人问。

“是。”唐华想也不想。

“为什么？”老人目光如鹰隼犀锐。

“唯有掌握自己命运的一途，才能够达至永生的境界。”

“说的好，你是明白的人。可是，为何能够达至永生，命运，便是至高无上的？”

“……不知道。其他的道，不是都不能够达成永生么？”

“呵呵……”老人笑着，他扬起头，声音平淡，却如惊雷，似乎向天问。

他说：为何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