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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痛苦

这声音一下子就让唐华平静下来。
唐华现在的识海，十分的惊人，论单纯的大小，天歌的识海比起他来也至少小了三分之一，虽然识海变大的度非常缓慢，但经不起时间的积累，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持之以恒，终会有成就。然而那一下子的爆炸，整个地图所有的信息和细节，全部都混乱了，好像那混沌之中，无穷无尽的爆炸。轰轰鸣响，唐华经受不住，差点就要变成痴呆。

所幸那声音适时传来，仿佛禅唱，儒释一般，一种道的痕迹流转在其中，一下子就把混乱给压制下来。

但唐华虽然是平静了下来，混乱却并没有终止，他仍然不能够思考，只是感觉不到大脑之中的爆炸罢了，却仍然被充塞地满满的。

唐华手撑着地面，双目无神，好像雪落未落之时，天空中那一阵巨大的阴霾。他剧烈的颤抖着，好像承受了零下千万度的温差，足以将恒星都封冻的寒冷，也像一根紧绷了的弦，被轻一撩拨，就颤动不停。

天歌看着他，却是心如刀绞一般。那冷淡脸庞，也开始显示出难过，甚至，比她笑时，更加绝艳。

那声音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感觉好像就是灼热的暖阳就那样放置在冰封的极地，亲密相触，分不清是寒是暖，又像是夜际天穹之间，无数的星光。

传说每一颗星光，都代表一个生命，他们是生命的愿望！

这竟然是星光愿力！

瞬间唐华就感觉到脑袋开始渐渐变得轻松，自己的识海开始更快地变大，容纳那无穷混沌。

星光愿力，永生之中就是用它来修炼大本源术，开辟九大识海。唐华并没有九个识海，但他一个识海的分量，却竟然似乎还要过那九个识海，好比九大支流归于长江，所有的水汇向大海，在这扩大之中，竟然无比流畅，没有一丝的凝滞。

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感觉到自己没有死去，感觉到身后站着的天歌。

他有一种忽然开窍的感觉，就好比蒙昧之人，忽然灵智开启，学会了求索和思考。他的脑海，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扩张着，高度凝聚着的信息随着空间的增长而散漫开来，唐华无时不刻都比前一刻更加轻松，刚刚还是地狱一般的痛苦，现在却反而是无比的放松，他剧烈的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颤抖着支撑身躯，站立起来。

天歌在他身后，看见他似乎回复了正常，心里的不安和惊恐，忽然一下子消磨去许多，她眸中的冰硬，似乎柔软了下来，透着欣喜。

但下一刻，却又被打破。

唐华忽然捂住胸口，一幅极为痛苦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像胸口之处，有什么堵住了气道，肺部不能运转了一般。

唐华再次陷入无比的紧张当中，他双目瞪着，身形佝偻，手狠狠抵着胸部，像是要强压下什么东西一般。

天歌下意识走近，上前，要扶住唐华的身体。

直到她的手触摸到唐华的身体，才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妥，但是她踌躇了两下，目光再次柔软了下来，一只手按着唐华的背，输送着法力真气，想要帮助他调理自身，另一只手也到达唐华的胸前，轻轻拍打着。

她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是她想，她应该这么做。

唐华却艰难扭头，向着她看来。

好像千万年的时光，从那相对的双眸之间，一闪而逝，唐华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柔美的天歌，她的心疼的眼神，她的惊惶又强自镇定的面容，她红衣上那清淡的炽烈的香味气息……

唐华身体的痛苦，好像一下子都全部消失了，他怔怔注视着这个为他运气为他拍打的明媚女子，好像她的身子凝聚了这黑暗之中，所有的光华，无比耀眼。

唐华觉得自己的灵魂高高飞起，在云天之上，忘我飞翔。

那只是一刹那，但对于唐华来说，却是混沌劫灭，纪元更替，也无法磨灭的，永恒。

……

自己果然是个废柴啊，他想。

钻心的痛苦仍然在继续，而且变的更为剧烈，更为灼热，唐华能够感觉到，出灼热的，正是穿越之时，揉入自己身体之内的东西，曾经在竹林之中，也吸收过整个竹林的元气，出过这样的灼热，而后唐华对于战斗和太极的领悟，有了一种攀升。

而在从中央大世界到达玄黄大世界的空间缝隙之中，昏迷前最后的一刻，他也感受过这种灼热和疼痛。那之后，领悟再一次呈现出了不可思议的大幅度增加，完全脱天理！

现在这么剧烈的痛，到底是要干什么？

唐华在痛苦之间，仍在思索着，原先他的脑海被撑的难受，现在却显得有点空旷。

如果识海之中充满法力,他的力量，瞬间就能够攀升，但现在他没有那个时间，先抵御住这痛苦再说。

忽然唐华的脑海之中，出现层层波动，诗歌声音的残留，挟着星空愿力，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虚空之中，像一滴水落入大海，泛起圈样的纹，层层叠叠。

唐华出一声“呃”的声音，大脑和身体之中，同时泛起痛苦，那样的难受，绝不是普通人能够体会,能够忍受的。

如果先前大脑之中的痛苦，像是爆炸，那么现在，就是火焰，唐华只能用他的意志硬撑着，就当是一种磨练。

胸口处的痛苦在减弱，而大脑所感觉到的灼热，却是剧增。

那圈纹开始泛起巨大的火色光芒，给唐华的感觉，就好像是那胸部处的东西，要生生移动到脑海之中。这是两个层面的东西。如果不是真正的神物，根本就做不到这样的移动，这让唐华十分惊异，却如何也想不出，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个此消彼长的过程，十分缓慢，唐华知道，或许胸部的痛苦消失，就会结束了，他必须忍住。

还好这漫长与痛苦的孤独，身边还有一个人在陪伴，他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