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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光明与亡灵

等亡灵骑士们整整齐齐的站好方队，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了。
灰对眼前一群挺着胸膛的精神奕奕的骷髅们点了点头，开始用精神力和它们交流这段时间的事情。

骷髅没有声带不会说话，却能够将一些画面和一些情绪反映给他们的主人。一般的骷髅可能只能反映一些模糊的画面和情绪，但到了亡灵骑士们这个等级，骷髅们就各自形成了一定的性格，反映出的画面不但清晰而且十分连贯。

这些骷髅亡灵骑士，自有意识开始，就是诞生在亡灵空间，从没来过人类社会。亡灵空间里大多景物都是灰扑扑的，除却亡灵生物，基本没有其他有生命的东西。不像人类世界这样充满绿色，生气勃勃。

所以这片虽然阴暗诡异，但爬满了绿色的沼泽，还是带给了骷髅们十分新奇的感觉。在当初灰一离开，就三三两两的到处行走，将整个沼泽逛了一遍。

沼泽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有毒魔兽，各种植物色彩斑斓，也都充满着毒素。普通人类如果没有随身携带解毒药剂，恐怕不等深入沼泽深处，就会中毒身亡。

然而沼泽中这令人闻之色变的毒素对只有一副骨架的骷髅们起不了作用。他们一身排骨，引不起沼泽中魔兽和食肉植物的食欲，再加上他们那没有一丝生气的骨架，随时散发着死物的气息，让其他生命大多都绕着走了。于是十二名骷髅亡灵骑士，宛如进入了一个无人之境，在这片沼泽里横行霸道了好多日。

骨头们不知疲劳，将整个沼泽转了个遍，没事调戏调戏食人，观察观察魔兽捕食。偶尔也发发善心救救陷入危险的小动物。

更有恶劣的直接伪装成美食，引诱魔兽和食肉植物上钩，看它们咬下食物之后，疑惑或者迫不及待的吐出来的模样，并热衷于恶作剧，乐此不疲。

直到整个沼泽里大部分食肉生物都知道了他们的大名，这才一个个心满意足的沉入沼泽休息。

灰在用精神力浏览着那一幕幕画面，看到骨头们挑衅着坏脾气的魔兽，招惹着根须蠕动的肉食植物，打不过就跑。打得过就群殴，一个个像是地痞流氓似的，忍不住轻笑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召唤出来的骷髅怎么就和普通的亡灵法师不同。却觉得这样的骨头们十分有趣。

在这些画面里，灰还在里面找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沼泽里也不尽然是一些弱小的魔兽，也存在着让骨头们都躲避的强大魔兽，它们一般居住在沼泽深处，只要不深入沼泽最深处。这片沼泽对他们来说就很安全。此外，让她欣喜的是，她看到了许多稀少的药草和植物，都是可以入药剂或者炼金用的。

于是在整理完情报过后，骨头们就兴冲冲的带着灰去搜取药草，不过由于这些材料生长的地方都很分散。灰便让他们分开了去寻找。

骨头九很是骄傲，他发现自己对植物、药草之类有着天生的感应力，之前他不知道那些让他注意到的绿色植株是什么。但现在却知道那些都是什么药草，不仅是第一个记住灰要求的，连采摘药草也是第一个完成的。

反观疾，总是在灰教导他采取草药的时候被别的东西吸引视线，效率是最慢的一个。唔。就算已经成长了不少，但还是孩子心性嘛。

骨头里面最痞的一个赫然就是骨头一。在采摘任务完成后。他还在采摘的植物旁边摘了朵小准备送给灰。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有用灰给他们的特殊工具来取朵，而是直接用的指骨抓着，在回到灰的身边时，朵已经受不了亡灵身上的死气而枯萎成一团焦黑了。

小恶魔毫不留情的讽刺出声，让骨头一大受打击，颤颤巍巍的蹲在地上，抹着没有眼珠子的眼眶，下颚骨一下没一下的撞击上颚骨，好像是一个悲伤的人在擦着眼泪，喃喃自语的样子。

“呃…只是一朵小…”

西格玛扇着黑色翅膀，戳了戳骨头一，见他无声的哭得很悲惨的样子，抓着脑袋，有些无措。

小恶魔可从来只会落井下石，不会安慰人呢。可现下瞧着骨头一如此难过，西格玛心里又过意不去…毕竟他也算是自己主人的下属呢。

转而他想要求助于灰，却看到了她眸中的笑意，又瞧了瞧疾和周围的骨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由的恍然。

“好啊，你是在假哭呢！”

“哼！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骨头一立刻站了起来，指指小，指指自己左边胸腔，将两边的指骨连起做了一个心，再向两边一歪，表示心碎的模样，那一副宛如哑剧滑稽戏的样子，逗得大家哈哈直笑。

不过回过头来想想，他们待了有好几日的沼泽之下，那周围一条鱼都不见了，沼泽下的植物也都枯萎了许多。周围若是今后大家依然是这样的状态，岂不是什么有生命的东西都不能多碰了？

以前在亡灵空间中生活十分单调，但自从来了人类世界，骨头们就都喜欢上了这个有着各种颜色的世界。特别是骨头九，一想到将来自己不能亲近各种绿色植株，就着急的不得了。

一群骨头眼巴巴的弯曲着眼眶，看着灰，就差没有流眼泪了。

疾觉得有趣，也学着他们的模样瞪大眼睛，然后歪着头，努力让嘴唇向下耷拉，弄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小恶魔本来还在生气的，这一看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主人，他们说的也是，我们总要想办法遮掩一下吧。”

“这些骨头家伙，身上的亡灵气息太重了，肯定会被教廷认出来的！”

“到时候不等我们去找什么神魂了，恐怕在第一时间就要成为这片大陆上人类的公敌了！”

灰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她在亡灵骑士们骨骼之中压缩了暗黑元素，将骷髅们一举提升到堪比白银骷髅的阶段，但相对的，骨头们越是强大，身为亡灵的气息就越是难以掩盖。

他们从爱丽莎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这片大陆的常识，比如在这片大陆上很是排斥暗黑法师的，崇拜的是神圣教廷，是光明神。暗黑魔法师还好，只是被人排斥和不喜，但对亡灵法师，这片大陆就是彻底厌恶以及摈弃，并对其采取诛杀的态度。

爱丽莎从小接触的不多，但也从一些服侍过魔法师的妓女那里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说过几次发现亡灵法师，整个教廷和佣兵公会都出手围剿的事件。

灰听了爱丽莎所说的，才知道当初那些看到她使用亡灵魔法而无比畏惧的人是怎么回事了。

这里的人是因为惧怕亡灵法师，才会那样不顾一切的想要抹杀他们。

其中…不免也有那教廷的原因。

每一个亡灵法师，都是掌握了一定死亡奥秘的存在。他们熟知人体的骨骼、经脉、肌肉的纹理，知晓各种应对紧急伤患的方法，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让人类脱离轮回，以死亡的方式继续存活。

瑟瓦隆达的炼金笔记中曾经好几次提到过他的好友，一名使用亡灵魔法的柯克西的大魔导士。他在笔记本上这样写道，“如果说神圣牧师是敬畏生命延续的信徒，那么亡灵魔法师就是探索死亡奥秘的科学家。”

这简单一句评论却显示出了身为炼金术、药剂术两派创始者，瑟瓦隆达对于亡灵法师的高度评价和赞扬。

死亡，其实也是生命的另一种形态。

不是只有亡灵法师中有坏人，但这片大陆上却认定了每一个亡灵法师都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为的，恐怕是教廷的统治地位。

光元素魔法和暗魔法互为克星，同时其中的分支，神圣魔法，更是唯一能够完全驱逐亡灵魔法的存在。

为了让神圣教廷牢牢驻扎，开结果，让无数人信奉，就只有先塑造一个共同的敌人出来。

在这片大陆常年被教廷教义所洗脑的现在，亡灵法师已经是大陆人们每一个人心中难以消除的恐惧存在。

除却一些亡命之徒，又或者爱丽莎这样拥有坚定信念之人，鲜少有人类能够正视他们的存在。

想到这里，灰不得不感谢那不知是横跨海洋，还是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几度辗转最终到了爱丽莎手中的笔记。

只有短短的几页纸，被当做垃圾一般随手扔掉，最后却被年幼的爱丽莎如获至宝的捡回了居住的小屋。

小时候，爱丽莎就和其他西尔米兰的孩子一样，都十分向往读书写字。只想着能够学多一点东西，就有办法改变自己的生活。可在爱丽莎渐渐偷学会了一些文字，慢慢将那些字句的意思酌字酌句理解的同时，她也学会了面对残酷的现实。

性格善良的她，向来是饱受欺凌的存在。所以即便到了五官长开的年纪，也依然瘦小干瘪的像颗焉掉的豆芽，所以她被扔到了一对最下等的洗脚女之中，连曾经的饥一顿饱一顿都不如。

在那样的生活中，那十几句短短的教义，却成为了爱丽莎一直坚持在心中的光明。之后，神魂出现在她体内，在她不知不觉之间，保护着她，也让爱丽莎在不知不觉间，对光明神的教义理解的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