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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雪域寻奇（7）

片刻之后，万俟奢三人抱了柴草从外面回来，在洞口外将篝火点燃。立时洞内被那火光照亮。苏飞借着闪烁的火光侧目向山洞深处望过去，只见这山洞的尽头确是向左侧拐了个弯，真是猜不出这个山洞到底有多深。想招呼众人一起去看个究竟，但又见众人各自忙着做自己手中的事情，于是便暂不作声，走到了篝火旁与众人一道架起树枝，烤起万俟穷与陆遥二人切下的虎肉来。
一阵轻烟过后，洞口处腾起了阵阵肉香，众人本来已是腹中饥饿，闻得这虎肉之香更是不由得馋涎欲滴，向腹中咽了一下口水。

万俟奢与陆遥二人未等那虎肉烤熟，便已从怀中各自掏出一壶酒来，准备痛快地喝个够。

苏飞见烤制的虎肉已快熟了，忙向内招呼正与两只小虎嬉戏的素莎道：“莎儿，快来这里一起吃些东西！”

素莎闻言应声道：“我这里还有些干粮，看着这两只小虎我怎能吃得下那虎肉！你们自己用吧！”

苏飞见素莎言语甚是坚决，便不再去催她，凭由她与那两只小虎玩耍，自己回过头来与陆遥等人一起享用那喷香的烤虎肉。

那万俟奢与陆遥二人道甚为投缘，二人共饮一壶酒，就着那虎肉你来我往地大口大口地痛饮开来。

万俟穷、万俟极与万俟欲也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向口中倒酒。见苏飞还在一旁，万俟穷招呼道：“苏兄，快来一起享用！”言罢抓起一串虎肉，抬手抛给了苏飞。

苏飞张手接过，也围在了篝火旁，将那烤得正好的虎肉送入了口中。那虎肉刚一入口，便觉一阵清香沁入心脾。不觉暗自点头赞叹这虎肉的味道确实不同一般，不禁也像陆遥与万俟奢等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咬嚼起来。

众人吃得兴起，只听得那万俟奢与陆遥二人将手中穿虎肉的树枝和着节拍，在地上抽打起来。那节拍苏飞听在耳中，觉得甚为熟悉，便知他们又要唱那江湖古曲《风行江湖》了。

果不其然，一阵击节过后，陆遥与万俟奢二人同声高唱起来。

“长剑在手笑问天，浪子无家何须还，孤身一人走江湖，铁靴踏破莫道难。酒豪饮，气冲天，凌霄振臂断情缘。恩与仇，善与恶，自古难断忠与奸。行事只须凭天理，生死成败毫厘间。长歌傲雪登绝顶，红尘一笑作云烟。”

一遍唱罢，兴致未尽，而此时万俟穷等人也被二人激起了兴致，于是便同二人一起边吃边饮边大声高唱起来。

闻听此曲，苏飞顿觉心中豪气满胸，从怀中摸出了那装鹤觞酒的皮囊，将塞子打开，此时皮囊之中的酒已是所剩无几，计算也只够饮上十来日而已。苏飞无心多想张口饮了一口。立时周身顿觉一热，精神倍增。于是也和着节拍，随他们轻声地唱了起来。

唱起了这支古曲，苏飞心中虽是有几分惆怅，但更感心中畅快了许多，对人生凭添了几分信心。

歌声停止之时，众人已是酒足肉饱。陆遥与万俟奢一阵痛饮之后已有了几分醉意，二人坐在石头上相对谈论江湖之事，其余人也围在篝火旁取暖闲谈。

苏飞转头来到素莎近前，此时素莎也已吃了些干粮，眼望着两只刚刚吃饱而酣然入睡的两只幼虎出神。

苏飞轻问道：“莎儿，你在想什么？”

见是苏飞走到近前，素莎一笑道：“是苏大哥，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人与动物又有几分不同呢？”

如此一问，苏飞也不觉一愣，确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陆遥却是将素莎的话听在了耳中，高声笑道：“因姑娘问得好！这人与动物原本同是生灵，并无大异，只不过人要比动物的心机多一些而已，而有时人却还是比不上动物的！”

素莎问道：“陆大哥此话怎讲？”

陆遥朗声笑道：“这人有七情六欲，便是这七情六欲才扰得人生不得宁，不能尽得其所爱，不能尽享其所有，乐时不能乐，忧时不能忧。是想就此而言，人又怎能与动物相比呢？”

“是呀！”万俟奢应声道，“陆兄言之有理，有的人私心过重，伪善凶残的很，其行有时却是连禽兽还不如，这样的人难道能说强于动物吗？”

苏飞点头道：“奢兄所言极是，做人便要做正直之人，言行一致，心口如一才可。”

“你们看！”万俟欲手指山洞的深处惊道，“这山洞似是向左拐了个弯，看来这山洞还是颇深的。”

苏飞道：“不错！方才我在闲暇之时曾到里面看过，这山洞确是很深，而且向左拐了个弯，但只是洞内漆黑一片，实是无法弄清这山洞究竟有多深。”

“管它有多深！”万俟奢接过道，“我们只须进去看一看不就是了么！”言罢伸手从火堆中抽出一根燃烧的树枝，擎在了手中，向洞内走去。

见万俟奢向洞内走去，众人也无暇多想，陆遥与万俟极二人也各举了一根点燃的树枝当作火把，跟在万俟奢身后，为众人照亮了道路向洞内走去。

走到了那洞内的拐角处，洞内变得十分狭窄，仅能容得下两三个人并肩而行，越是向内越是变得狭窄，以至走出数步之后，洞内也只能容下一人而已，而那洞顶也是变低，只得将头低下，勉强前行。

走在前面的万俟奢不禁抱怨道：“这哪里是山洞，分明是鼠洞么！若是再向前我们岂不是要爬行不成！我看咱还是回去吧！”言罢欲调转身返回。

跟在他身后的陆遥将手一伸，把他拦住道：“奢兄莫急，这山洞到此变得如此狭窄，恐已是将要到头，既是这样，我等便不妨再略忍上一忍，也许再走几步就会到头的，走！我们再向前看一看去。”推着他重又前行。

果不其然，几人只向前走出了约有五六步之遥，那洞顶便向下一沉，若要再向前行，只好将腰深深弓下才可了。

“怎么样，到头了吧！”万俟奢不屑地道，“我说已是无路可走了么，走！走！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