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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记忆演算之术

经过一段时间的追杀后，刘辨手下的那些前锋骑兵终于从血性狂暴的气息中恢复过来，此时见到自己满手的鲜血，不由得一个个脸色苍白，更有甚者，已经跌下战马、当场呕吐起来。战场上的血腥和残忍，远远超过这些仅仅只是粗略训练的新兵的想象，活生生的生命更是宛如稻草般的被收割，恐惧、害怕、惊慌等等因素缠绕着他们，挥之不去。
这一场战斗，足以让新兵变成老兵，当然，还得经过几天的适应期才行。几天之后，那些经过厮杀的前锋骑兵，就能够成长为真正的战士。这是以鲜血换来的代价，以生命换来的经验。

刘辨骑着赤毛牛横刀跟在后面，天狗也已经在他的命令下收起庞大的身形，变成一只普通小狗的模样，可此时此刻，见识过天狗厉害的弘农城士兵，望向它的眼中满是敬畏，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为什么出兵那一天天狗可以发出那种足以响彻云际的长啸来，也明白身下的战马为何在听到天狗的叫声后惶恐不安了。

刘辨的全身和手中的大刀因为青龙偃月刀那吸附转化的原因并没有沾染上鲜血，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感觉到了浑身浓重的血腥味，直到今天，靠着这把青龙刀，他的手中也不知杀死了多少人，起码是百人以上，奇怪的是，他心中并无多少不适的感觉，这让刘辨心中不觉一惊：潜移默化之下，他竟然已经连性格都开始转变了！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可是，杀人真的能解决问题么？这本就天下大旱、饿殍遍地，如果再按照三国本身的进程发展下去，直到后来的晋国统一，到了那个时候，还能剩下多少人？又被杀掉了多少人？

只是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正是按照冥冥中的定数发展，他这个外来的复活者，并没有让这个世界因此而发生变化，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

好比这个世间有着一双无形的大手，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推动着生与死的运转。

若有若无的恍惚之间，刘辨陡然升起一种无力之感，就好比自己这一刻在仰望苍天，在那将万物笼罩其下的苍穹之下，自己就似蝼蚁一般！

“噗嗤！”

刘辨不由得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从赤毛牛身上跌倒而下，晕了过去。

这一晕之下，他只觉自己在瞬间回到一个熟悉的场景中：冰雪漫天，天日不见，一座恒古便存在的寒冰雕像孤独的矗立在冰雪之中，就好比被放逐了一般，受着冰冷而痛苦的折磨。

这是寒冰王座里面的世界，只是此时此刻，莫名的，刘辨从那静立的寒冰雕像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无力，一种他方才那惊鸿一瞥间感受到的无力感，就好比这个雕像，也被那冥冥之中的规则所约束，无力逃脱一般！

甚至，刘辨还从那雕像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感觉！就好比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这世，而是前世，似乎前世之中，他曾经见过眼前这个雕像的本来面目！

虽然雕像头上的战盔已经消失不见，可似乎因为寒冰侵蚀的原因，亦或者本来就没有雕刻清楚，那寒冰里面隐隐约约的面孔根本看不出来，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奇怪，我明明没有坐在寒冰王座上面，怎么进入到这个奇异的空间里的？”刘辨心中诧异的望着眼前的雕像，无不警惕的盯着他：他还记得上次这个雕像对自己意识海展开攻击的事情，那一次大意，几乎要了他的命，令他后怕不已。

可此时，那雕像并没有如上几次般的亮起血红双眸，双眼也完全变成寒冰所制，亡灵法师的本能感觉，让刘辨知道，眼前这雕像，确实是个寒冰雕成的空壳，里面没有存在灵魂之类。

硕大的雪花纷纷扬扬，几片落在刘辨的眉毛上，化成雪水流过眼角，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心中不觉想到：要是这漫无止境的雪能够停下就好了。

可是，随着他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风云忽变，雪势顿收，一眨眼之间，那漫天的雪花就瞬间完全消失，整个天空虽然依旧是灰蒙蒙一片，却再也没有半分半片的雪落！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一切让刘辨连连倒退两步，一时间大脑转不过弯来，怎的忽然之间，这雪就停下来了？难道真是因为自己的心中所想，便拥有了这改天换地的能力？

心念一动，又默想着大雪飞舞，果然，顷刻之间，那雪花又纷纷洒落，天地间变得银芒点点。又试着让那个寒冰雕像消失，果然就消失了。

刘辨欣喜异常，连忙测试起来，几番测试之下，却有些懊恼：原来这仅仅只限制于这空间里存在的一切，风、雪以及雕像等，像其他的太阳、月亮，甚至是刘辨心中所想的其他事物，却根本不能出现。

巫妖的一段记忆从他的心头涌出，解释着眼前的一切：当人的精神力量足够强大时，能够将周遭所见过的一切保留在意识中，反复调取出来使用，反复的推理和演算，就好比沙盘一般，却是活生生的在意识中模拟出来的原状，让人能够借此计算出千百种结果。这本是异界的魔法师用来协助战士提升武技实力的一个最为快捷的方法之一，只需要一段战斗的记忆，便能让一个人获得那场战斗的精华，只可惜成本太大，毕竟这东西很是消耗精神力，甚至对意识本源造成损伤，没几个法师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这么说来，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段记忆而已，或许因为自己精神力强大的原因，再加上那寒冰王座在自己记忆中留下的映象太深，所以竟然不自觉模拟起来。刘辨一阵失望，心念动处，从记忆中退了出来。

“主公，主公，快醒醒，大事不妙啊！”一睁开眼，就见李肃站在他的身边满脸焦急之色，此时见他醒来，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