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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文姬与虞姬

虞姬见刘辨矢口否认他是项羽，只急的眼泪汪汪，身子一扭之下翠衫舞动，顿时香风扑面，她已经轻移莲步，来到了刘辨跟前。两人虽然相隔有十多步的距离，却不知她怎的就瞬间靠近，更让刘辨坚信：不论眼前这女子是何身份，必然已经不再是人。
“大王，大王！”月光下只见少女的杏眼中水雾弥漫，肌肤滑嫩似雪，就这般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几缕长发发梢不觉随风轻拂，扫过他的鼻尖，桃花香味沁鼻袭人，正是美人如玉，令刘辨不觉呆了。

这却却实实的感觉让刘辨心中诧异：按说魂灵之体与人体碰触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就好比拿手去摸彩虹烟雾，看得见却摸不着，而眼前这女子的头发竟然有着触感传到刘辨的鼻尖，难道说她不是魂灵鬼物，而是真正的大活人？

雪白的肌肤泛着如丝的月光，细细纤腰盈盈一握，少女的年纪正如花初盛，伴随着梨花带雨的容貌，令刘辨有些面红耳赤，不敢多看。虽然他现在的身体再过几天也才刚满十六岁，在前世看来还是个未成年，可他身体因为蛊毒激发的缘故，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要为成熟三四岁，对于女子身上的异性气息，已经自然的开始产生生理反应。

少女颤抖着伸出葱白般细腻的柔荑，就要向着他脸上抚摸过去，口中低声诉语：“大王，你为何不愿承认你是我的大王？”

“公子，小心！”就在此时，一声娇喝从刘辨的背后传来。轻烟飞舞，顷刻间合拢汇聚，形成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正是那陷入沉睡的才女蔡文姬。她手指虚勾成爪，忽地向前，拦到刘辨与虞姬的面前，一手探出，抓在虞姬的肩上，似乎握住了什么事物，随后向后一拉，竟然从那娇柔少女的躯体中拉出一道虚影！

翠衫缁衣，正是自称虞姬的少女，一时间两个风格各异、一是白衣一是翠衫的两个美貌佳人同时出现在了刘辨面前，不过借着月光照射，两人却都是止有形体，月光都能朦胧透过，不能成影，显然是两个鬼魂。

而那原本在刘辨面前的女子躯体却是在这个缁衣女子被脱出之后就瞬间香气弥漫，化作花瓣片片飞舞，落在草地上。

“这这怎么回事？”刘辨不禁诧异问道，明明这女子是鬼魂，为何还有可以触摸的躯体？

“公子，这女子是借宿在面前这颗有着五百年光阴的桃树之中，桃树通灵，本是鬼魂阴魄极为惧怕的存在，五百年的桃树甚至可以令阴魂被镇压在地底而不得出，不知为何她居然借着桃树通幽，却是幻化成了形体。”蔡文姬望着面前的女子，防备她对刘辨不利，一边说道。她自从红衣女鬼处偷习鬼术之后，结合着她原本的博学多识，已经对鬼道有所小成，所以知道这些事情。但为何两者天生相克的阴魂与桃树居然融合一体，这就令她不解了。

“这这”虞姬被扯出来后并没有如同蔡文姬想象中的凶性大发，露出狰狞面目而疯狂攻击，反而是怔怔的看着自己如同薄雾般透明的双手，口中喃喃自语：“死了，难道我真的死了？不，这不可能，我我明明在与大王舞剑的，舞剑，对了，舞剑。”

她忽然扬起凄美的面容，对着刘辨笑道：“大王，妾身这就为你舞剑一曲，祝你挥军破出重围，杀出垓下，重聚江东虎狼之师。”语罢，只见她手指虚握，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陡然出现在她手中，随后忽然跃身而起，剑舞清扬，轻盈如水的舞动开来。

她此时被蔡文姬从桃花中揪出，已是阴魂之身，而刘辨自然不会惧怕阴魂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手中亡灵之力汇聚成一团，聚魂术被锁在掌心，形成一团黑色小球，里面丝丝白色气体涌动流转，正是亡灵之力，幻化成一个游动的小怨灵。这是成形的聚魂术，随时可以发出，将面前这个阴魂给转化。

因为体内莫名出现的魔力的原因，虽然只是微薄的一点点，不够他施放任何魔法，却也可以令聚魂术汇聚成形，不在以他自身为载体而转化。

蔡文姬见到这黑雾组成的小球，脸色变了一变，出于本能，她知道这小球是她天然的克星，甚至比什么千年桃树的更为厉害。

宝剑轻灵舞动，美人携剑而舞，虽然虚影片片，却也端的是风情万种，美不胜收，只见虞姬边舞口中却是歌道：“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歌声凄美，如怨如述，说不尽的离别，道不尽的缠绵。

一曲清歌剑舞，直至曲罢，虞姬手中宝剑忽然倒转，横在脖边，轻轻一拉，血洒翠衣，飞溅落地，只如花瓣朵朵，遍地嫣红。而那鲜血滴落的草丛之处，竟然升起一朵朵娇艳似血的鲜花，花瓣质薄如绫,光洁似绸，轻盈花冠似朵朵红云片片彩绸，虽无风亦似自摇，好不美丽！

“三军散尽旌旗倒，玉帐佳人坐中老，香魂夜逐剑光飞，轻血化为原上草。”蔡文姬在旁边轻声低语念着这首诗，脸上也满是凄然，点点头道：“这女子果真是随着西楚霸王乌江自刎的虞姬，传说她自刎之后鲜血溅地，形成鲜艳的花朵，被后来人称作‘虞美人’，正是此花。”

虞姬一曲歌罢，伸手摸了摸颈间，脸色大变：“我，我真的死了？是了，大王被困军垓下，四面楚歌，我自挥剑自刎，死后亦是楚国身。”

如此念道，她忽然好似明白过来一般，怔怔望着刘辨，满脸痴情，苦笑道：“我既然已经身死，眼前所见，想必是虚浮的。公子虽然面似大王，却绝非大王。我与大王一片情深，他决计不会不理于我。不知公子可知大王下落？”

没等刘辨答话，一旁的蔡文姬已经叹息了一声，幽然道：“西楚霸王项羽不愿匹马渡江，自称无言在见江东父老，已经在乌江江畔自刎身亡，迄今已有四百年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