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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归路不可归

放出那些被关押的村民后，刘辨吩咐他们选出一个代表来让自己问话，其余人则暂时聚集在一处。至于怎么处理，还是一个问题。
虽然这些都是些无辜的百姓，可一旦放他们下山，自己控制亡灵的事情势必传出，到时候必然会引起不小的变动。就算现在，那些村民看他的眼光中也带满恐惧，几乎没人敢靠近于他。或许，在他们的眼中，自己现在就是个噬人的恶魔吧。刘辨叹了口气，本能的下令，让亡灵士兵各自把守着这洞穴的进出入口，不让人随意出入。

不多时，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被他们推举出来当作代表，来到了刘辨面前。

老子年以古稀，想来对生死之事也是看得比较开了，所以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的畏惧，反而神态自若的走来，对着刘辨鞠了一躬：“老朽张焦，见过公子。”

“张焦，你们可是那弘农城下的百姓？”见这老人霍达开朗，没有丝毫畏惧，刘辨也是十分高兴。

张焦点了点头：“我等不光是那弘农城中的人，来自于整个弘农郡辖下十一县、甚至包括洛阳城，皆是被那寇族劫掠而来，囚禁于此。那寇族人每日必取几人血祭那深渊中的邪神，然后分食人肉！”

刘辨听得咬牙切齿，原先还以为那些喜食人肉的说话是外界瞎传的，想不到真有此事。怪不得下山一次，就要劫掠数百人口归来。

“对了，”刘辨指了指那灰雾沉沉的深渊问道：“你等既然被关押了许久，想来多少知道点这邪神的有关传闻。为何寇族人全族被杀，却不见邪神出现？”

张焦笑了笑，反问道：“公子你真相信这世间有神魔的存在？”他这一笑，竟然有几分莫测高深的感觉。

刘辨愣了一愣，也反问：“你呢？你信么？”

“信则有，不信则无，老朽不才，也曾痴读过几本圣贤之书，学过几天的笔墨书法，向来对着鬼神之说嗤之以鼻。这寇族人的神明，在老朽看来，完全是子虚乌有之说，纯属庸人自庸。”张焦的话如石破天惊，语出惊人。

“哦？”竟然还是个无神论者，这老头不得不令刘辨刮目相看。若是在没穿越之前，刘辨必然赞同他的说法。可在见识了于吉的雷电术与自己的这唤魂术之后，刘辨却也不敢冒然肯定了。

张焦指着那深渊边绿藤环绕之处道：“那些藤蔓长年青翠，上面更是随时生长着大若杯盏、可供食用的成熟果子。而且那洞窟外面，更可以捕捉些以青草绿叶为食的鸟兽，这便是这洞穴的奇异之处，想来公子是看出来了？”

刘辨点点头，这个从刚才进洞的时候他就发觉，四季如春的气候虽然特别，却也不是没有，就他所知的就有好几个地方。不过其他地方都是因为地理光照等原因生成，而这地方却是万年大雪山之巅，倒是出乎正常自然因素的范围。

“那些寇族人也不知何时占据此地，以那鸟兽果实充饥，活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在他们看来，这是上天给予他们的恩赐，神明赋予他们的殊荣，而要维持这种殊荣，便要敬于神明。所以，他们才会每隔一段时间便下山去掳获些活人来拜祭深渊中的神明。”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按照这张焦所说，这里倒真是一个洞天福地，吃喝不愁啊。如果自己混不下去了，或许可以考虑在这里隐姓埋名，过上一辈子呢。

对了，这老头又怎么知道这等详细？他是什么人？

刘辨顿时起了疑心，一挥手，独眼亡灵提着大刀便来到了他身边。

尚未等刘辨发问，张焦一见这个架势，立刻解释起来：“老夫昔年在年少之时也曾游历天下，拜访群山，以求长生，故对那地理之说也有些许涉猎。此处所在本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一处人间天堂，寻常人难以得见，在那名山名川中有所记载。故老朽得知。”

“既然这样，那我问你，此山唤作何山？那深渊之下又是何处所在？又是何等因素造成这山巅的这奇异条件？”

张焦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老朽实在不知。此山能上不能下，千百年来，被人所知实在有限。”

“能上不能下？”刘辨诧异的问道。

“是的。据那古书中记载，此山由一股从下而上的云雾环绕着，人若由下往上走，则最多只是呼吸不适，头晕眼花，却也最多昏迷，不会丢去性命；而一旦从上往下走，则必然被那股上冲的气流冲击心脉，走不出一里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此事，在寻仙访道之群中人人得知。”

“既然这样，那为何那些寇族人可以随意上下山？”刘辨觉得这老头的说法有些不可思议，许上不许下？如果真的这样，这些人岂不是都下不去了？那么自己呢？

“这个老朽委实不知。只知道前几日里有几个青年毛贼趁着寇族人下山之际趁机撬开铁锁，逃了出去。不久后尸体便被那寇族人抬回，正是七窍流血，与书中记载一般无二。”老头打了个寒颤，想来是想起那几人的死状，犹自心惊。

“若真如此，你们全部甚至包括我，都无法下山了？”刘辨问道。

张焦缓缓点头，脸上看不出半分悲喜。

刘辨伸手一招，从身后亡灵大队中缓缓走出连个战士，一个是黄巾军的装束，一个是寇族人的装束。向那洞窟外面一指，两个亡灵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现在命令这两个亡灵向山下走出一里路程再返回，如果张焦所说是实情，那么那个黄巾军必然会七窍流血，而另外寇族战士则没有事情。

“公子，此举只怕不妥，只怕会白白牺牲手下的性命。”张焦看出刘辨用意，连忙劝道。虽然这些亡灵士兵看起来眼冒红芒，状如恶魔，却至少还有人的体貌，张焦虽然知道这些士兵与常人不同，却也没联想到他们全都已是死人。

刘辨笑了笑，不再打理他，闭目等着亡灵勇士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