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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处境

“怎么回事？”刘辨初来这弘农城，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又需要做些什么，一头雾水的问道。从那士兵口中的意思隐隐可以看出：应该是有人与他们生了冲突，这个乱世，战争无处不在啊。
“少主，你的头痛不碍事吧，那我们前往城中军营，边走边说。”于吉有些心急，已经当先带路。

由于刘辨跟于吉都没有下令，故华佗也没有被继续收押，而是紧随其后跟他们一起走入军营。

刘辨一边走一边感叹：这弘农城可比那洛阳差远了。放眼望去，尽是一排排的土木房屋，全然没有半分洛阳那富丽堂皇的气质。

好在距离军营不是很远，毕竟于吉掌管兵权，所住之处又怎会远离兵营？

边走边说，不多时几人就到了兵营，而刘辨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缘由。

这弘农城东西两面临山，北对函谷关，南下洛阳，实是洛阳城的第二个门槛，防止匈奴人突破函谷关进犯帝都。而西边有一座大山，雄伟高峨，处于函谷关与潼关之间，长年积雪不化。山上住有一党高山寇族人，与世隔绝。

那寇人久居冰雪之地，却只仅以皮毛遮覆**，全然不惧寒冷。在山峰雪地上行走如飞，个个健硕不比，全民皆兵。而这些寇人却有一个特别嗜好：那便是食人与祭天！

平日里虽是扑捉些野兽鸟兔，可一旦逢着那节气祭日，便几百人飞奔下山，前来劫掠这弘农城边的百姓。不光是抢夺日常消耗之物，更是连生人都直接捉走，或是分食，或是祭祀！传言那寇人居住于半山洞穴之中，其洞穴之后有一无底深渊，若不以鲜血祭祀便要的地动山摇，导致整个雪山塌陷。

自于吉掌管这弘农城后，便设兵在那西城外屯扎了一营人马，以防寇人袭击。不过那寇人往往趁机夜袭，掳人边走，想不到今日倒敢与这官兵交战了。

“那寇人共有多少人口？”刘辨问道。在他心中，现在这弘农城已成了他的家产，又岂能任人掳掠人口？如果能将那寇人一举剿灭，不是更好？

“虽然无法探知其行踪，不过根据往昔寇人的袭击来看，他们人数甚少，全部男女加起来也不过五六百而已。”

“什么？”刘辨吃了一惊，五六百的部族也敢前来袭击这城池村落，胆子也太大了吧。而弘农城虽然城小，却也不至于被这几百人欺负的无法还手，还是另有隐情？

于吉知道刘辨心中所想，叹息了一声：“那寇人虽然只有数百之众，却是居住在大雪山之上，兵马难至。而此城原本繁华，有军民人口近十万。最近数年却因天灾横行，又时有那匈奴骑兵突入函谷关抢掠，人口已是渐渐削减。十亭中因天灾死了三亭，走了三亭，又被匈奴杀、寇人掠去三亭，现整个弘农城不过只余一万军民，其中军士仅一千，其余皆是老弱妇孺之辈，故无法派兵前往高山剿灭。”

偌大的弘农城居然只有一千的兵马，这让刘辨觉得很不思议。根据他所了解的资料看来，那些各地郡守刺史每每出兵，动辄数万，这弘农好歹也是一郡之地，居然才有这么点人，实在是不可思议。

不过根据目光所及看来，于吉确实所言非虚。

此时已经清晨，城中也不过寥寥几许炊烟，城中稀稀落落的有着几个行人，却也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视线所到之处，满目苍凉。

几人刚刚来到兵营，又有一小兵来报：寇人已退。不过城外村落已被劫掠一空，共有三百余村民被虏走，而驻守的三百军士也战死大半，现只余百十号伤兵残兵，已经归城。

就着兵营中大厅坐定，于吉既见刘辨识得华佗，也就不再为难于他。只是始终两者是互相看不顺眼，各自有些怒视。

不久后那些伤兵各自搀扶着纷纷归营，于吉急命军医包扎诊治，可整个军营中不过三四位医官，又哪里忙得过来？一时间哀嚎之声不绝。

华佗虽是平日里接触些名流士子，可毕竟医者本性尚在，此时见人口不够，也上去帮忙。

刘辨正待上去看看，却衣角一动，被人扯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于吉。

“少主随我来。”于吉指了指一旁。

两人随即走入旁边一所房屋，于吉从旁边木桌上拿起一卷粗布，将其缓缓铺开，却是弘农郡的整个布局图。

于吉手指其上，对着刘辨解释：“原本弘农郡辖十一县，拥有人口四十七万，为富饶之处。可惜自少主被废为王、董贼掌权之后，那十县皆被分化各处，人丁被董贼强行迁入洛阳，现不过空有土地，却无人可耕。”

到这时候，刘辨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看来也好不到哪儿去，自己还想着多少也是个封王，怎么着也不至于饿死吧。如今看来，若是再无其他变动，这弘农城迟早得变成一座死城。到时候他的下场么，就可想而知了。

日子不好过啊。刘辨无奈的想到。不过想想也是，根据三国演义中的描述，当今的汉帝——也就是他的弟弟，不是随时被人劫持着到处跑，有时候连肉都吃不上，又何况于他这个废王？有实力，有兵，这才是立足之本啊。

虽说于吉对他忠心耿耿，可是万一他有异心呢？兵权可是实实在在握在他手中的，随时可以把自己这个名存实亡的废王给架空。

如此想着，刘辨却是没有露出半分异色。

“少主，你有何打算？”于吉指了指那地图上弘农城的所在，似是询问。

是啊，有何打算？

乱世，无民，无兵，无将，无粮，无钱，他还能有什么打算？

开垦荒地，扬农业？或是招兵买马，攻占天下？开什么玩笑，以他现在一穷二白的身份，拿什么来让人为他效命？

而他自认自己不是那雄心壮志之辈，就算有人肯为他效命，只怕也是跟那些群雄中碌碌无为的人一般，最终落得个被吞灭的下场。

无良将，无谋士，乱世想要保身，何其难也！

忠心耿耿的士兵？

刘辨忽然心中一动，记忆深处冒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疯狂的想法：亡灵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