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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缘来如此

是夜，在郭威的英明部署，林旭与赵匡胤迅速反应，全军将士拼力作战的情况下，五千河中精锐全军覆没，李守贞寄予厚望，李崇训亲自主导的夜袭中军计划彻底失败。
天亮之时，浓雾逐渐消散，南城中军大帐灯火依旧未息。主帅郭威高坐主位，全军高级将领环立两旁，当然还有一位身份特殊的柴荣公子，以及昨夜立功，主帅特许的校尉林旭。

郭威面带喜色，朗声说道：“昨夜，诸位通力合作，歼灭敌军，给叛军沉重一击，本帅会给各位记上一功。”

有人出列恭维道：“全靠元帅英明指挥，将士用命，才能建功。”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郭威呵呵一笑，说道：“本帅能从容准备，有两人功不可没，赵匡胤、林旭上前听令。”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林、赵二人从容出列拜倒。

郭威朗声说道：“林旭率先发现敌，为前锋营歼敌争取到宝贵时间，避免我军伤亡，战鼓传讯，使本帅能从容布置。”微一停顿，续道：“心念本帅安危，及时前来护卫，并斩杀敌军首领，功不可没，特擢升为昭武校尉。”

“谢元帅！”林旭俯身拜谢，虽然他之前也有校尉之名，但仅仅是从九品的陪戎校尉，是不入流的武官。此时的昭武校尉则是正六品，连声数级，一夜成名。

众将看着林旭，满眼赞赏与羡慕，都知道元帅对这位昭武校尉不是一般的器重。如此快速升官在军中可以说是第一次。林旭也疑心，自己确实有功，但功劳有那么大吗？这赏赐也有点太出乎意料了。心中十分忐忑，一抬头恰好看到柴荣赞许的目光，心中一动，难道是柴公子的手笔？

郭威续道：“前锋营主将赵匡胤，见机甚快，阻止有效反击，歼敌三千，功勋卓著，擢升为宁远将军。”赵匡胤之前是从五品游击将，仅仅上升了半级，与林旭的飞速提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赵匡胤从容拜谢，尽管众将目光有异，但他没有一丝不悦。他知道林旭的魏王府背景，所以丝毫不觉惊讶，反倒是林旭心中一丝怪怪的感觉。

郭威说道：“诸位本帅两月来的安排多有异议，但不知此刻诸位可曾明白本帅的良苦用心？”

聪明机灵些的已经把握到郭威的苦心孤诣，纷纷点头。当然其中不乏有勇无谋，滥竽充数之徒。

“本帅从没有打算打持久战，与李守贞拼消耗，他有高墙城池为倚靠，以逸待劳，那样做绝对是愚蠢的。”

“本帅是想要给李守贞送稻草，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郭威的话响彻在没有个人耳边，大帐中一片寂静。

“当营寨不断逼近河中城的时候，李守贞的压力越来越大，以至于他一直不计伤亡地破坏我军辛苦筑起的寨子。”郭威轻轻咳嗽一声道：“今夜李守贞那个老匹夫终于耐不住了，本帅的稻草已经成功落在他肩上，所以我们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众将一阵激动，隐忍数月之后，终于要进攻了。

郭威朗声说道：“传令下去，天亮之后，全军攻城，一鼓作气，拿下河中。”

郭大帅的军令的第一时间传遍军营，全军将士那叫一个兴奋。几个月的窝囊气已经受够了，他们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顶点，满腔愤怒全部转化为对河中军的仇恨，士气空前高涨。尤其是昨夜的偷袭，彻底打开了火山口，如今岩浆正喷涌而出，势不可挡。

众将领命而去，纷纷出帐篷，一路上少不得有人向昭武校尉这位军方新星祝贺。林旭一一谢过，赵匡胤也拍拍他的肩膀，柔和的目光中带着真诚的祝贺与赞许，他知道这是大哥让他安心。二人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恰在此时，一名中军亲兵跑上前在林旭耳边低语几句，赵匡胤微微一笑，先行离开。

林旭赶忙虽亲兵前往另外一处营寨，柴荣召见，他心想，或许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见过公子！”

营帐中，柴荣含笑而立，说道：“恭喜昭武校尉？”

林旭嘿嘿一笑：“公子见笑了，多谢公子厚爱。”

柴荣知他所知，笑道：“先别谢我，先看看这个。”说着递过一封书信。

林旭疑惑地书信，展开阅读。字迹娟秀，似乎出自女子手笔，而且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信是魏王符彦卿写给柴荣的，原来符彦卿长女符慧宁嫁于李守贞之子李崇训，魏王知道河中城破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写信请求郭威、柴荣帮忙，于城破之时营救爱女。

符慧宁？好熟悉的名字，林旭立即想起汴京那个美丽的紫衫少女——符秀宁，好相似的名字。

柴荣看着林旭疑惑的神色，轻轻一笑道：“书信是魏王口述，小郡主符秀宁执笔所书。”

郡主？缘来如此！林旭这才想起当日醉不归开业之时，符秀宁对出的下联，怪不得字迹如此熟悉。当时见到符秀宁气度不凡，料定是名门之女，只是没想到她竟是魏王府堂堂的郡主。

“这下明白了吧？小郡主才智卓绝，是魏王的得力助手，也是她向我推荐你的。”柴荣笑道：“小郡主才学不凡，眼光自然不凡，他能对你青睐有加，阁下自由非凡之处。”

林旭轻轻一笑：“公子谬赞了！”同时心中疑惑，符秀宁是如何知道自己在河中前线的？

柴荣笑道：“昨晚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欲所取之，必先与之，魏王府与柴荣能这么看得起自己，必有原因。看着手中书信，难道是……？

柴荣说道：“昨晚已经见识到你高超武功，所以此时想请你帮忙。破城是早晚的事，破城之日需要你快速赶到节度使府，营救大郡主，不知‘林校尉’意下如何？”

柴荣开口等于郭威点头，何况背后还有个魏王府，自己能不答应吗？林旭点头道：“愿效犬马之劳！”

柴荣说道：“这不仅是魏王的意思，也是秀宁郡主的专程嘱托，也是我柴荣请你帮个忙。”

此话一出，林旭立即知道柴荣对那位符慧宁郡主有些意思，郑重地点头应允。旋即又想起远在汴京的符秀宁，这丫头真是没想到。他肯定符秀宁推荐自己不仅仅是为了长姐，她是真诚的，所以林旭知恩图报、乐意给朋友帮忙。

“忙活了一夜，回去休息会！”柴荣温言说道。林旭告辞出帐，外面战鼓想起，喊杀声震天，河中攻坚战已经全面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