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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夜半时分

展眼已是亥正时分，说实在的，俩人不过刚相识，哪有许多话说，庄铭自然也知林掌柜是强打精神陪着他，心想也差不多了，此时再慢慢走回去也接近子初了，便起身告辞。林掌柜自是挽留再三，又听说庄铭不用套车送返，更是极力相劝了一番，无奈庄铭坚持要步行，只索罢了，笑道：“大官人倒是名士风流，大半夜的携着俩位美婢四下赏玩，我辈只有称羡的份。”庄铭苦笑不止，也不多言，拱手去了。
回到公馆，一踏进自己那院子的月门，便见巧娘屋中黑灯瞎火的，只芸娘屋中的灯亮着，门也开着，俩女正倚在门前朝这边张望。不消说，她们正等他回来。想到这般夜深，她们居然还在苦候自己，不肯上床安寝，庄铭不觉感动。知道院子黑，虽有几盏灯笼，到底她们看不分明，忙喊了一声：“芸娘，巧娘，我回来了。”一时浑忘了小艳碧珠还随着自己身后。

芸娘巧娘听到喊声，霎时又惊又喜，忙急急迎上前来，庄铭一面叫道：“夜黑，小心。”一面也快步上前。走了几步，猛地想起小艳碧珠之事，身形一顿，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地回头张望。一扭头，小艳碧珠正困惑地瞅着他呢，老爷这是怎么回事，猛走猛停的，害得我俩小胸脯差点就撞上去啦……想吃豆腐？

此时，芸娘巧娘离得近了，也瞅见了小艳碧珠，怔了怔，巧娘还强作笑颜，芸娘当下小脸就拉下来了，拉着巧娘，一声不吭就往回走。眼睁睁看着她俩走入屋中，外头的门倒是没关，里间卧室的门却呼地一声拴上了，庄铭与小艳碧珠站在当地，三人大眼瞪小眼，作声不得。

小艳碧珠，你们现在总算知道本老爷带你们去逛街的真正原因了吧？本老爷没用啊，不能罩着你们……

老爷，没想到你这般可怜……你需要一个温柔的女子……这是碧珠的心声。

老爷，没想到你这般可爱，明明不敢回家，还骗我们去逛街，喜欢你……这是小艳的心声。

轻轻地叹了口气，庄铭向她俩说道：“外头凉，咱们去屋里坐。”碧珠道：“老爷……”庄铭知她必是要劝慰自己，摆摆手微笑道：“没事，芸娘她就这样，一会儿就好。”

因为都是事先可以预料到的后果，他这时的心情谈不上有多糟，只是有些尴尬罢了。领着小艳碧珠俩人到了屋中，他就转起了脑筋，想着怎样尽快化解这场美婢引的危机。

先还得解释，适才小丫头一定是气极了，一句话不问，掉头就走，并不知道自己此番领回来的不是小妾而是丫鬟，若是明白了，必不会像眼下这般生气。其次，就是软语相求，虽则自己解释过了，但小丫头搁不住面子一时仍不开门是必然的，自要好言好语抚慰一番，哄得她高兴了，门儿自然也就开了。再有……

想着，庄铭隔着卧室的门道：“芸娘，你听大哥说，她们俩个是黄大人赠与的使女……”灵机一动，脱口说道：“恰巧是俩个，大哥就将她们带回来啦，你们一人一个，身边有个伏侍的，岂不是好……”

“再说了，黄大人坚持赠与的，不好不要的……”

黄大人，不好意思啦，不是庄某不讲义气出卖你，反正你上回已经让小丫头恨上了，再多一回也无妨，何况，事实也是如此嘛……没听说过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插朋友两刀这话么？

这几句话说下来，庄铭竟是满头大汗，倒是拉不下面子，对二十一世纪垃圾男来说，在女孩面前，面子算个屁，哪个没陪过小心？主要是一面要照顾小艳碧珠的情绪，不时得向她们眨眨眼，表示他庄老爷还是喜欢她们的，不像话里说得那样，是黄大人硬塞给他，他才要的，让她们别当真。饶是如此，他还是看到碧珠眼圈渐红了。

另一方面，还得注意音量的大小，太小声了怕里头听不到，太大声了又怕让外人听到了，几句话下来，丹田处酸痛不止，比蹲马步还累人。

不过，辛苦并没白费，里头开始有动静了，是俩女唧唧咕咕的声音，接着，就是巧娘低低地说了声，“妹妹，你听见啦，官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莫生气了，咱们将门开了好不好？”说着，就是一阵脚步声响动。

庄铭登时大喜过望，好，好，原来她们内部也不团结嘛，巧娘率先开门揖盗啦，不，开门投诚啦，巧娘小白兔乖乖，快把门儿开开，今夜官人定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开了门就好办了，纵然小丫头仍闹情绪，面对面总比隔着门板好解决……

正自窃喜，忽听一声娇叱，“姐姐，别开门，你要开门，往后就别管我叫妹妹了！”脚步声一顿，又回去了。庄铭霎时间又是咬牙切齿又是笑，这小丫头果然比巧娘难缠的多……那个，怎么回事，巧娘一日之内就让她俘虏啦，乖乖听她的话啦？

可笑，早上离去时老子还担心她一开始不服小丫头呢，现在看来，小丫头的话比老子管用多了。小丫头啊小丫头，庄哥哥将来就是收了十七八房小妾，你也一个个的管得过来啊。

他原就没打算第一招就立马见效，趁着芸娘话音方落，忙使出第二招来，“芸娘妹妹，你猜大哥给你带回了什么？是你最爱吃的肉兜儿！快将门儿开了，大哥递进去，还有些热呢……”

这倒不是他信口雌黄，肉兜儿他是真带回来了。听说小艳要吃肉兜儿时，他就想着要带些回去给小丫头尝尝，后来又听林掌柜说已送过一回了，本想算了，但临走时，忽又想到此物或可派得上用场，便让厨间现做了带回来。

里头沉寂了片刻，小丫头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稀罕！不吃！早吃过啦！”

听出她语气中的赌气使性子，庄铭却是高兴极了，接了他话就意味着小丫头的内心开始松动啦，照这样下去，乐观的估计，用不了一盏茶工夫，这个门，老子就可以进去鸟！

ps：这一章就补昨日的，唉，欠帐太多，脸皮都厚啦。还有，昨日忽地看到读者印象，靠，什么乱七八糟的，别太监是啥意思，还俩个呢，好像俺长了一副太监相……好歹起承转合一下，哪怕说“好书别太监”也行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