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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情告白

下船后，众人提议去吃烧烤。
烧烤处生意火爆，整个场地都已经被占满，就连租个火盆也需要排队。

唐仁因为肖瑞雪之前隐晦的拒绝而心情沉闷，趁着众人排队租火盆的时间独自一人向一旁的林荫小道内走去。

楚留芳轻推肖瑞雪，示意她去给唐仁做一做思想工作，肖瑞雪随之走入了树林。

烧烤场地边上的一个角落里，高丰博看着先后步入树林的唐仁和肖瑞雪，满脸挂着阴险的笑容，道：“看来不用在烧烤摊上费事了，机会来了。”

……

“我们未来的科学家同学，为什么要离开集体一个人搞独立呢？”肖瑞雪从后面赶上唐仁，微笑开口。

唐仁回以微笑，却是没有说话。

树上的叶子只剩下零星的几片，大半都铺到了地上，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天然地毯。二人并排而行，就这么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出声，只有脚下落叶清脆的抗议声，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在你的家乡四季如春，很难见到这样的景象吧？”肖瑞雪出声打破沉默。

“还好吧，我们家乡也有落叶，不过不会像这边一样枯黄得一点绿色也没有。”唐仁回应。

“有空到那边去旅游，你可要负责招待我。”

“没问题，一定一定。”

二人打开话匣，边行边聊，不知不觉间穿过树林，进入了紧连树林的一片竹林间。竹叶虽然掉了大半，但是竹子依然葱翠，让人耳目一新。

幽静的竹林，松软的沙道，美妙的二人世界。唐仁心驰神摇，仿佛漫步在云间。

一只蟾蜍忽然从沙道侧边跳出，几乎撞上了肖瑞雪的玉足。

肖瑞雪驻足观望，轻声道：“咦？小蛤蟆。”

唐仁微微一愣，心道：“就只有这点反应吗？”试想若是一个寻常的女孩子突然与一只癞蛤蟆做了亲密接触，一定会吓得尖叫外加手舞足蹈吧？

唐仁在心中大声感叹肖瑞雪的与众不同，更加坚定了他对伊人的眷恋，心中酿满了浓浓的情意。

“哇，唐仁你看，有花儿！”肖瑞雪忽然叫出声来，蹲下身子，探手欲触，却又缩回。

葱翠的竹林脚下零星的点缀着几朵金色的野菊花，让人爱不释手。

唐仁眼前一亮，虽然在南方的家乡一年四季都能见到欣荣的花草，但是在这中原地区的深秋时节却是很少见。

看着藏匿在翠竹脚下的点点金色，唐仁忍不住联想到若是将这金色的花朵点缀到伊人头上，定然美不胜收。

他情不自禁伸手欲折，却被一只柔荑阻止。两手相触，唐仁如触电般大脑短路，陷入了短暂的空白。虽然之前溜冰的时候有过接触，但此刻的情况却又不同。此情此景，让人生出花前月下般的浪漫，心中一股躁动的情绪悄然滋生。

“别摘，摘了别人就欣赏不到了，这里的美丽是属于大家的。”肖瑞雪天籁般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分外动听，将唐仁空白的大脑整个填满。

唐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和勇气，反手握紧肖瑞雪的柔荑，轻声道：“小雪，我喜欢你。”

肖瑞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一向刚强果敢的她此刻也瞬间乱了心神，一颗芳心如鹿撞般剧跳个不停。她轻轻抽动玉手想要收回，却发现玉手被唐仁有力的大手紧紧握着，怎么也抽不回来。

“放开我。”肖瑞雪嘟着嘴说道，想了半天她也只想出这三个字来。

“不放。”唐仁语气坚决。

“那你想怎么样？”肖瑞雪皱起眉头，心中无边无际的尴尬忽然酿生出一股火气。

“我……我不想怎么样。”唐仁的声音唯唯诺诺，他听出了肖瑞雪语气中的微怒，那股冲动劲转瞬即逝，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紧握的手松了七分力道。

“真没礼貌。”肖瑞雪轻声怪罪一句，同时抽出玉手。

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呼吸可闻，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尴尬。

“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肖瑞雪站起身来，转向来路走去，步履匆匆，有点“逃跑”的意味。唐仁紧随其后，心中坎坷地想着花红遍在寝室里对自己的警告，悔之晚矣。

他破罐子破摔，鼓起勇气吐出心中最迫切的问题：“我想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暂时没什么感觉。”肖瑞雪声音冷漠，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这让唐仁一颗心直往下沉。

迎面走来六个青年，全都是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其中两个甚至还染了头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来者不善，但此刻的唐、肖二人哪有心思注意这些细节，只当是几个路人而已。

就在二人与六个青年擦肩而过时，六个青年忽然拦住了去路，前后将二人围起。

“你们干什么？”唐仁与肖瑞雪几乎同时发问，同时也注意到了六个青年吊儿郎当的外貌，心知不妙。

六人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是善渣，唐仁顺势将肖瑞雪挡在身后，二人背对着密集的竹林。

“干什么？抢劫！”其中一个满头红毛、尖嘴猴腮的青年恶狠狠的回了一句，从袖里抽出一把二尺长的匕首，向着唐、肖二人挥动了两下。

这条竹林间的沙道只有两米许宽，两边是密集的竹林，前后被六个不良青年封堵，逃无可逃。此处又是个僻静的角落，周围不见半个人影，想找人帮忙也无从寻觅。

唐仁察觉到此处的地形，一颗心直往下沉。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无论反抗还是逃跑都犹有余力，但是加上一个肖瑞雪就不同了，更何况对方还有凶器。

“你们是在开玩笑吗？”肖瑞雪忽然说道。

“开玩笑？谁跟你开玩笑，这可是真刀子！你们想试试？”持刀的不良青年挥了挥手中亮晃晃的刀子。

“你们不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城市里每一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器吗？说不定公园保安部已经有警员朝这里赶来了。”肖瑞雪不冷不热地说道。她先是被唐仁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尴尬异常，不料又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心中一口火气憋得几乎要炸开。

六个青年做贼心虚，听肖瑞雪这么一说，马上警惕地打量四周。“红毛”身旁一个眉宽眼细的青年最先反应过来，出声提醒众人：“你当哥儿几个是吓大的吗？刀子都亮出来了，难道还能就这样放过你们？”

“臭丫头，敢诓哥儿几个，你小心……”红毛话说到一半，被其身旁的细眼青年出声打断：“小丫头长得蛮标志的，你放心，哥儿几个都是有风度的人，从来不对女人下手。”

“陈哥这话中听。”

“对对对，咱们可都是文明人。”

“哈哈哈……”

周围几人同时起哄。

红毛像是忽然醒悟到什么，矛头一改，道：“女的站那儿别动，男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奉上。识趣的话哥儿几个拿了东西就放过你们，要是不识趣的话，哼哼……别怪哥儿几个不客气！”说到最后一句时，他一瞪眼，挥了挥手中的匕首以示警告。

肖瑞雪还想说什么，唐仁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和钱包就要往前递。

“唐仁你干什么？！你就这么乖乖把自己的东西给他们了？！你还是个男人吗？！”肖瑞雪大声质问，先前酝酿的火气全在这一句话里发泄了出来，把唐仁连同周围六个不良青年都吓了一跳。

唐仁动作一顿，回头看了肖瑞雪一眼，后者的眼睛瞪得似是能够喷出火来，让唐仁的目光一触即避。

在周围六个青年幸灾乐祸的哄笑声中，他继续将手上的手机和钱包向那个持刀的红毛青年递过去。

“不许给他们，唐仁你怎么这么软弱呢？”肖瑞雪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拦住了唐仁的动作，眼中满是失望。

唐仁迎上肖瑞雪失望的目光，终于无奈开口，轻声道：“我一个人没关系，可是还有你啊。”

肖瑞雪一愣，浑身僵化，满腔的火气瞬间转化为无边的歉意，一股内疚油然而生，半天说不出话来。

唐仁挣脱肖瑞雪的手，再次将其挡在身后，继续把手机和钱包递向红毛青年，岂知那红毛青年却是未接，而是侧仰着头漫不经心地道：“双手奉上，说句‘请几位爷笑纳’。”

周围再次激起一阵笑声。唐仁咬牙切齿，但是却强忍着没有发作。他一面在心中盘算着若是动手要先制住这个持刀的青年，一面继续动作，双手奉上自己的手机和钱包。

“还有句什么话来着？”红毛青年瞥过脸去，做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再次引起了周围同伙的讥笑声。

就在此时，肖瑞雪突然从唐仁背后窜出，一脚踢向红毛青年的裆部。红毛青年正摆个侧耳倾听的造型，可以说全无防备，这一脚踢得结结实实，他“哎哟”一声惨嚎，手中匕首同时脱落，捂着胯下向后缩倒。

“我可不是你的累赘！”肖瑞雪的声音与动作同步，向唐仁轻嗔了一句，身形已经扑向了拦路的另一个青年。她本就是个刚强的女子，容不得唐仁将自己当成累赘，更容不得唐仁因为自己而受委屈。

从外表上看来，肖瑞雪清丽脱俗，亭亭玉立，在其出脚的前一刻，没有谁能料到她会有这般激烈的动作。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唐仁和余下的五个青年均产生片刻愣神。

处于危机中的唐仁先一步回过神来，以比肖瑞雪慢半拍，比五个不良青年快半拍的速度扑向了前路仅剩的细眼青年。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眨眼的功夫，前方拦路的三个青年一个被放倒，两个被迫往路边，唐、肖二人闪电冲出包围圈，沿来路逃跑。

在二人越过被放倒的红毛青年时，后者咬牙切齿地伸手拽住了肖瑞雪一只脚，唐仁眼疾手快，迅速给他面上补了一脚。

“可惜我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肖瑞雪轻叹一声，对自己先前那一脚的杀伤力大为不满。

二人成功越过红毛青年，但是因为这片刻耽搁，后方的五人已经逼近，情势十分紧迫！

“你该庆幸才对，快去叫人。”唐仁快速说了一句，转身迎上迫近的五人。

肖瑞雪醒悟到唐仁的动作，身形微顿，然后跺了跺脚继续狂奔，同时手中迅速掏出手机。

唐仁拼死阻拦五个不良青年，五人竟也不去追肖瑞雪，围着唐仁一阵拳打脚踢。

“你给老子说个死法！”红毛青年突然狂吼一声，手持匕首冲上前来，一刀捅入唐仁身体！然后抽出来，再捅！再抽出来，再捅！

鲜血迸溅！喷涌如泉！

幸得几个同伙阻止，唐仁仅中了三刀，却也是重伤倒地。

听到喝声的肖瑞雪慌忙中回头，正好看到这样一幕。

“唐仁！”肖瑞雪失声惊呼，返身朝唐仁跑来。她泪如泉涌，一面跑一面对着手机狂喊：“我们遇到抢劫！唐仁中刀了！快叫救护车！从树林里直走过来快！”

“你们几个干什么？快住手！”肖瑞雪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喝声，高丰博与另一个青年飞快跑来，转眼越过了肖瑞雪，朝唐仁所在处奔去。

一分钟前，高丰博与另一个名叫陈笑的青年还躲在竹林的尽头处远远监视着这边的情况，六个抢劫的青年正是高丰博一手安排。他的计划是假借六人的手狠狠羞辱唐仁一番，让肖瑞雪看到唐仁的怂样，断了二人的姻缘。

在他的预想中，唐仁带着一个女孩子遭遇抢劫，要么反抗，要么妥协，不会有第三种可能。而无论他是反抗还是妥协，这一个计划的目的均可达到，最不济也可以好好教训唐仁一顿。

他却是没有料到，肖瑞雪竟突然发难，带头反抗，引发了这一连串的反应。这不仅让他这个幕后主使者措手不及，更让六个执行任务的青年慌了手脚。

红毛青年先后受到两下攻击，一下在裆部，一下在面门，即使修养再好的人也要发狂，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市井小混混？

“惨剧已经酿成，无法回头，得好好收尾才行。”高丰博心中暗叹。他虽然与唐仁是情敌，但却也没想过这样害他。

高丰博本打算悄然撤退，但见肖瑞雪再次向唐仁冲去，生怕再出什么变故，他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从竹林尽头处冲了出来，欲要扮演英雄形象。

竹林尽头离唐仁所在处数十米远，高丰博与陈笑以百米赛跑的姿态风风火火地迎了上去，三拳两脚就将六个不良青年打跑。

“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肖瑞雪焦急而又愤怒地呼喊，高丰博二人却是没有理会，脱下衣服将唐仁的伤口按住。

“你们为什么不追？他们伤了唐仁，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肖瑞雪跑到近前，语带微怒与责备。

“救人要紧，快来帮忙按住伤口。”高丰博回应一声，拦腰抱起唐仁。

唐仁的腰腹间血红一片，地上汪了脸盆大的一滩血迹，还在不断扩大中。肖瑞雪抬手抹去泪水，干脆地上前帮忙。此情此景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身为女孩子的她不可能不害怕，但是她却不容许自己袖手旁观。

陈笑与肖瑞雪一左一右双手按住唐仁的伤口，以减少血液流失，三人匆匆向来路轻跑。

唐仁一只手搭上肖瑞雪的手背，苍白的脸上竟挂满了灿烂的笑容。肖瑞雪大讶，焦急道：“唐仁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我没事的，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唐仁语气平静，听不出有什么异常。

“那你怎么还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笑？你的头部没有受伤吧？”肖瑞雪连声问询，眉头紧皱。

唐仁摇头，依旧脸挂笑容道：“我从小有一个梦想，要做一名科学家，推动人类文明的前进。现在，我的梦想又多了一个，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你携手人生。”

“今天的事情，很好。这让我又离梦想近了一步。”

“我们现在，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了吧？”

唐仁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因为失血过多，连说话也显得吃力。肖瑞雪眉头舒展，呆呆的看着唐仁那张灿烂的笑脸，泪水不知不觉中再次淌满面颊。

“小雪，我求你一件事。”唐仁再次开口，声音细弱游丝，似乎就要力竭。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只要你好起来，我就做你女朋友。”肖瑞雪连连摇头，不忍唐仁再有多余的消耗。

怀抱唐仁的高丰博动作微顿，脸色一沉，却是很快恢复过来。

“不是这个，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我父母，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唐仁双眼微合，面容笑得更加灿烂，似乎开始了一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