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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彘

点缀着繁星的夜空，忽然间暗淡了下来。皎洁的月色渐渐地被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叶开不禁抬头仰望夜空，心道：“好奇怪的景象，刚才还繁星满天，此时却已泛起了雾气。趁着月色的余光，我要赶快找到下山的路。”叶开的性格本就坚毅，虽然刚经过彻骨的痛，但伴随着泪水的流淌，逐渐消逝了不少。他此时想的，就是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种百年难遇的天气。

此时，丹霞顺着山路，缓慢的行走着，意识不断地巡查着周边的气息，企图找到叶开的踪影。然而不知是由于这奇怪的天气所致，还是受到某种灵物的影响。他的意识力越来越微弱，心道：“今晚的天气好古怪，而且我的意识力居然减退了那么多。”

叶开在山上艰难地行走着，本就所剩无几的月光在浓雾的影响下，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的叶开只能看到脚下的路，前方完全被白雾占据了。

叶开的身上本就有伤，再加上刚才的林中狂奔，还有痛彻心扉的哭泣，早已使他疲惫不堪了。

忽然，一个蔓藤绊住了他的脚，使他动弹不得。他越是用力抽拉，越是死死地缠住他。藤蔓好像有灵魂一般，忽的径直抬起，将叶开活生生地掉在了半空。这时，叶开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这么被藤蔓悬挂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藤蔓突然松开了手。叶开整个人瞬时栽倒了深谷的软泥里。由于软泥位于谷底，长时间晒不到阳光，因此稀软非常，所以叶开除了嘴里吃了点烂泥，把身子弄得异常的脏之外，没有受到什么伤。

叶开缓慢地站起身，吐出了吃在嘴里的污泥，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污垢而后静静地向上看去。

只觉自己此时正置身于用来困野兽的陷阱之中，四周烂泥所铸，根本一点攀爬的可能都没有，除非自己学过神妙道法，能够御风而行。非是如此，绝不可能离开这困兽牢笼。刚才因为烂泥进嘴的缘故，叶开此时嗓子里俱是烂泥，勉强说话还可，想喊出声来，却是难如登天。

叶开见出去无望，只能四周看看，有什么可以遮身之地，此时的雾气又重了几分，山间的冷风伴随着雾气的凝重，吹到人身上，直有刺骨之感。

“呼……”一声凄厉的长啸骤然响起，叶开立即意识到这个叫声就是刚才所听到的。心道：“难道我今天就要葬身在这吗？”

声音如潮，一声高过一声。

寂夜，厉声，浓雾，阴风。

一种莫名的恐惧已渐渐袭上了叶开的心头。此时叶开已经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在叶开的不远处渐渐有火光般的东西闪烁，似乎在召唤着叶开的到来。叶开心中隐隐地感到这是那声音的来源，然而好奇心让他几乎忘记了此时的处境。

叶开缓慢地向火光走去，渐渐地靠近它，刚走几步，叶开才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里面传出令人窒息的臭气。

叶开没有因为眼前的困难而产生任何退缩的想法，继续前进。洞穴极其幽深，虽然脚下的路异常坎坷，周面漫边的黑暗，但是那个火光在前方指引着他。

叶开没有任何停留或退缩的意思，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黑暗慢慢出现在他的背后，他逐渐与火光融为一体。他的人终于完全融入了火光之中，带给他的是惊喜还是苦难？叶开没有去想，而是继续着自己的初衷。

终于，他停下了，停下了步伐。

眼前的景象完全惊呆了，整个人如木鸡一般站在那里，仰望着比他大数十倍的庞然大物。

也许叶开自生下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怪物。

庞然大物低头瞅了眼如同蝼蚁一般的人类，顿时发出一声低吼，伴随着吼声的腥气，闻之欲呕。

叶开此时刚刚回过神来，心道：“看样子，它很不在意我。”想到此，心下稍安，斜眼下意识地看了眼怪物的样子。它的身子像老虎一样，斑纹的皮毛，只是尾巴倒像是牛的尾巴。然而它的体积却比老虎大上太多。而且叶开清楚地看到怪物的脖子上被一个极粗的精钢所铸的链子拴着，只是链子的其中一节出现了一个细微的缺口。也许正因为这个缺口而使得怪兽跃跃欲试，急欲挣脱牢笼，重获自由。

叶开自忖道：“这个庞然大物到底是谁拴在这的呢？能够拴住这样一头巨兽，绝非凡人所为。”此时叶开的心中突然对修真练道激起了强烈的兴趣，妄想着有一天也能有此本事，驾驭神兽，遨游九州，岂不快哉！

吼声如雷，直震得叶开头痛欲裂，立时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来。叶开快速地往后退着，然而他这一动，似乎引起了巨兽的兴趣，拼命地往前窜，试图逮住眼前这个猎物。

巨兽的力量，非同一般，刚刚积聚能量，在叶开的调动下，瞬时到了极致。

伴随着声声巨吼，那道裂痕也因巨兽的拼命拖拽，慢慢裂开。

叶开此时似乎已经看到了死亡在自己的身后，只有拼命地跑，才有一线生机。

“哗”清脆的断裂声划过天际，巨兽霍然而出。漫长的甬道，在巨兽的三跃两蹦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巨兽再次横空出世，向与世隔绝的强者，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对手一般开心。这区区山坳，又岂是能困住这上古神兽的。

雾气霍然消散，明月清澈依旧。

巨兽高昂着头颅，在清冷的月光下发出响彻山谷的叫声，是挣脱，是自由，还是抒啸？

夜更冷了，叶开此时已经蜷缩成一团，躲在一个不容易引起注意的角落里。全身瑟瑟地发抖，是寒冷，还是胆怯？

今夜神霄山上，无人能眠，厉声早已传遍了整片山岗。

玄牝真人一身墨绿色道袍，站在至静亭中，不时地眺目远望。眉宇间一丝担忧之气，隐然可见。

巨兽似乎觉察到了叶开的气息，忽的向叶开的方向狂奔而来。这时逃脱，俨然已经不可能了。叶开只能听天由命般地闭上了双眼，接受死亡的审判。

忽的，一个明亮的屏障出现在了叶开的眼前，硬生生地将巨兽逼退了几步。只见一个身着墨绿色道袍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喊道：“还不快退！”叶开下意识地向山洞方向快退了几步，只是样子异常地狼狈，连滚带爬地闪到了一边。

“玄牝师弟，好快的速度！”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

叶开向声音方向看去，一个太极道袍的白须老者赫然出现在天空中，不是丹霞，却是何人。

顷刻间，两人并排而立，站立在巨兽的面前。

巨兽似乎有所感应，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

丹霞自语道：“上古‘神彘’，居然在我们的神霄山上。”

“听闻当年，此物是由我派始祖神霄子，用法力震压于此。只是此事流传千年，却未有一人亲眼见过，俱以为是好事者信口之言。万万没想到，今日却让我们有幸遇到，真乃天意。”玄牝自鸣得意道。

丹霞可没有玄牝这么好兴致，心中不断地盘算着，怎么才能将此物降服于此。

“神彘”显然已然看清了来人的道行，忽的大步向前，张开血盆大口，势要将两人生吞活剥了。

两人哪里肯让它肆无忌惮，瞬时兵分两路，分散“神彘”的注意力。只见玄牝白光一闪，一个如明镜般的东西出现在手中，煌煌白光，直将黑夜染成了白昼。“神彘”似乎也对这白光颇为忌惮，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丹霞看准机会，双手一画，一个太极图向“神彘”的眼睛轰去。

待“神彘”反应过来，右眼俨然已瞎。黑色的血液顺着脸不住地流淌下来。本就深锁千年，今日刚出，就被两个晚辈摆了一道，岂有不恼怒之理。

“神彘”迅速摆动着虎头，疯狂地向丹霞与玄牝咬去，由于两人处于不同的方位，所以它只能朝着一个方向攻击。当然，它将攻击的重点，放在了让它眼瞎的丹霞身上。

虎头摆动，身子不停地拍地，渐渐地那个小小的山坳，在它震动下，摇摇欲踏。玄牝厉声道：“师兄，你那个徒弟还在洞穴附近呢。”

闻言，丹霞脸色大变，如果再这么任由妖物折腾下去，自己的弟子就真的没命了。心念及此，向玄牝道：“师弟，你掩护我，我要救他。”

玄牝也不说话，一个身影冲天而起，只见明镜高悬九霄，从天而降，直直向“神彘”脑袋砸去。但听他喊道：“‘昊天镜’出，万物退避。”

“神彘”全身完全被罩在了“昊天镜”下，不得动弹。“昊天镜”乃九天神兵，可镇一切妖魔。

玄牝整个人完全倒悬于空中，嘴中艰难道：“凭我的本事，最多能撑一炷香的时间。师兄，快！”丹霞此时面沉如水，一个飞身向洞内飞去，瞬时散开了意识，不断地寻找着叶开。

突然，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中，丹霞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揽入了怀里，抱着他御风而出。

注：又东五百里，曰浮玉之山，北望具区，东望诸血比。有兽焉，其状职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是食人。《山海经南山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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