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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此事后来如何，我并不关心。因为，我一向不怀疑单青的手段，或*或强硬，他总能得到他想要的。
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只是一滩血，是它的母亲狠心弄掉的，纵使单青再有办法，也无法做诸如DNA鉴定之类的检验，我只不过对我已知的事实提了一点建议，让单青更容易的摆脱现在的局面。

碧空下，暖阳中，黄色的叶片虽不同于夏日的翠*滴，却别有一翻风味；呼吸中，空气泛着淡淡的凉意，沁人的舒爽；都说秋日是帝都最好的季节，果然不假。

下午课后，我漫步在校园，回宿舍的路上绕了个远，有意穿过校园树荫浓密的小道，在枝繁叶茂中徜徉。

可是，隐秘又舒适的地方毕竟无法我一人独享，待了没几分钟，就发现又有人过来，本想走开，却发现那是熟人的身影，再次面对，很难说我是什么心情，而出去，又必然要经过他们，一时之间，我踌躇起来。

透过枝桠，那两人又纠缠起来，似乎有些言语之争。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了，蒋涵和陆大才子。

经过数天的修养，蒋涵似乎身体好了很多，面部红润，身材也未见消瘦，倒是陆远瘦了一些，人看着也憔悴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陆远声音陡然拔高，愤怒的质问，想不听到都不行。

‘有用吗？’蒋涵的声音相对来说小了很多，却镇定冷淡了很多。

‘至少我可以承担责任。’陆远手抓着头发，面部痛苦。

‘承担？’蒋涵冷笑，‘你靠什么承担，你自己都要父母养，难道你要辍学打工吗？我呢，难道我要退学在家生产不成？难道就因为你口中的责任，我就该葬送我自己的一辈子不成。’

他指尖泛白，额头暴起青筋，双唇颤抖却无语。

‘你走吧，’她说，‘我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让你承担什么责任。’

‘就算你不喜欢我，也知道让我知道它的存在。’他语气弱了很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抱着手臂，冷冷的反问。

他伸出的手终于颓然放下，肩膀垮下，转身走了，背影显得格外的萧索。

她本来侧身也要走，脸一转，却看到我。距离不算近，我们两个就透过层层的枝桠那么对上。

我并未躲，严格的说来，打从他们出现起，我就站在原位未动，其实前后也不过三五分钟的事。

‘听够了吧。’她冷冷的开口。

我索性从深处走了出去。

‘如今，我彻底丢了脸，’她开口道，‘本来我妈妈还借助蒋家，向单家施压，现在这事爆出来，彻底打了自己的脸，不仅得罪了单家，还把蒋家一众长老得罪了。’

我默默听着。

‘虽然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在幸灾乐祸。’她断言。

我摇头。基本上，我是冷淡的人，只对和自身有关的人事物上点心，别人还真分不出那个精力。

‘你也别高兴那么早，我走了，不是没人跟你争单青，他这么有家室有能力又有样貌的才俊，轮不上你。’她向我逼近一步，‘你也不过是个走过场的，将来曲终人散，字幕上未必都有你的名字。’

我绕过她，她却伸手臂将我拦住，‘是你吧。’

我疑惑的打量她。

‘是你跟单青说的。’她语气笃定。

一言不发未免不礼貌，于是我开口回应她，‘其实不用我说，单青早晚也会查到。’

‘你以为我会因此就不恨你了？’

‘你的恨没有意义，事情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只不过对单青说了真相。我的话只不过让他少走了弯路，给他些时间，他自然能查得出来。’

‘是，时间，’她说，‘可你知道吗？时间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我们订婚，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他，他也会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我喜欢我。现在，这一切都没了，就因为你的一句话。’

‘你还是不了解他。如果你那样做了，将他绑在你身边，只会惹得他更厌烦你。’自然，我自认也没多了解单青，只是对这么一个执着于不爱自己的男人的女孩有些惋惜而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话她听起来会不会格外的刺耳。很难形容我对她的感觉，并没有厌恶或讨厌，那反而是一种复杂的感觉。

她扬起手，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我对着她红红的眼，一时怔住，生生的受了，力道很大，我的脸麻麻的，我手摸了摸，说道，‘虽然我不觉得欠你什么，但现在，算是两清了。’

蒋涵忽然笑了，‘你以为这巴掌是什么？’

似乎还有下文，我侧着头看她。

‘你是不欠我的，可是你欠我堂哥的。’

蒋城渊？

‘之前还住在他的公寓，转眼就攀上别人，水性杨花说得就是你这种女人，我真替堂哥可惜。’

‘你错了，我和他之间并没什么。’我说得淡漠。

‘为了你，一直不肯*家族企业的人放弃自己的自由生活，开学以后，你没见过他吧。你以为你的事，只单青一个人就够了吗？蒋家想对付谁，还没这么容易就放弃。’

她已经走很远，只剩下我木然的留在原地，眼眶里有热热的东西不由自主的涌出，我仰起头，看着澄澈湛蓝的天，淡淡的云被秋风拉成一缕一缕如棉絮一般，仿佛随时都会落下啦，正如我眼中蒸腾的热气，遇到冷空气会凝结降落，这是物理现象吧。

还没等走到宿舍，就看到停在路边那辆熟悉的银灰色车，见我过来，单青摇下车窗。‘怎么不接电话？’

‘啊，我没听到，上课的时候换成震动了。’我从包里翻出手机，屏幕上的确显示好几个未接。

他示意我上车，我边拉车门边问，‘什么事，专门跑来学校？’

车窗摇上的时候，我看到远处蒋涵模糊的脸，看不清表情。

单青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仅一眼就调转视线，面上云淡风轻表情未变。他肯定看到了，只是那个人他漠不关心而已，她的眼神，她的期盼，还有她的执着，对他毫无意义。

‘你真残忍。’我不由得开口。

他瞟了我一眼，发动车，‘你在怪我？为什么？’

他车技很好，弯转得干净利落，一如他的人，从不拖泥带水的干脆。

‘难道我非得有兼怀天下的博爱？’

‘那也不用连回眸都不给吧，可惜了她爱你的一片心。’

街上车很多，他自如的穿梭其中，一直在超车，‘我没有义务回应别人的感情，更何况是算计我的人。’

我之前说过，我对蒋涵的感觉很复杂，惋惜占了多数，总体来说，我并不讨厌她，反而还有些同情。当然，可能人家未必需要也不一定看得上我的同情。

‘我今天心情不错，你最好别惹我，OK？’

‘好的，老板。’我从善如流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