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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几日后的清晨，我竟然接到了蒋大小姐的电话。
我以为那次事情过了以后，她就再不屑和我联系了呢，可电话里偏偏态度极为可亲，相约的地点是离学校不远的一家知名咖啡馆。

昏黄氤氲的灯光、木质的桌椅、原木的棕色吧台，这时间咖啡馆刚开，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着聊天，或是一个人抱着笔记本上网、看书。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角落坐定。

是实在的，我第一眼看的是临窗的位置，那里通常是衣着亮丽的蒋大小姐首选之地。

却没想到她挑了角落，那里略显暗沉，却不容易被打扰。看来，她是有话对我说了。

她点了一壶薰衣草奶茶，我很不适应将那浓浓的薰衣草味道喝进嘴里，有种洗面奶的感觉，似乎要在嘴里化作肥皂泡沫一般，抿了一口赶紧放下。

舒缓的音乐声响起，我们俩安静了许久，她都没有开口，似乎在酝酿什么。

‘到底什么事？’我问。

她咽了一口茶，随手放在桌上，杯盏相叠发出脆响。

‘那天，他以为是我。’她犹豫最后开口道。

我靠在椅背上，打量着她，阳光洒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她的淡眉微微蹙起，似乎在讲着一件令她为难的事。

‘喂，你怎么没反应？’她声音升高，眉毛拧在了一起。

该有什么反应？

‘这不是我们的计划吗？’我开口，‘只是实施起来有些变化而已。’

‘我们已经正式在一起了。’她说得颇有气势。

‘恭喜。’我开口，语气并不热切，这不是她计划之中的事吗。

‘你永远都不要告诉他。’她身子前倾，盯着我的眼说。

这回轮到我锁眉了，告诉他什么？

‘当然，你的第一次，我会给你赔偿的，’大小姐盛气凌人道，‘你开个价吧。’

我诧异的望着她，有点不知所谓。

‘你床上的血迹，他看到了。’她善良的为我解惑。

哈，不会是什么误会吧？

我手肘撑在桌子上，低着头思索，良久，抬头，‘给我五十万吧。’

她刚刚喝进去的奶茶差点喷出来，仿佛受了巨大惊吓一般盯住我，眼里是厌恶和鄙夷。

‘你胃口也太大了吧。’

这数字还真是我想出来的合理数字，我耐心跟她讲，‘你不会只想给我个五万块钱就打发我吧。’

看着她瞪大的眼，显然我猜对了，没准还多猜了。

我好心给她解释，‘你知道吗？单青给我开的价是，跟着他，一月至少十万，我五万块钱就把他卖了，话传到他耳里，他也不会相信不是吗？’

我并没有狮子大开口，一下来个几百万什么的。

单青是从我手里交给蒋涵的，他必然会来找我要我解释清楚，如果势利的我收钱办事，五万十万怎么可能让我放弃单青，而两三百万蒋涵又未必肯给。

其实蒋涵也在踌躇，她虽然姓蒋，但毕竟只是蒋家的远方亲戚，一家人不过是借着蒋氏这棵大树为庇荫，做点小本生意而已，这五十万算得*积蓄的一多半了，她还真是肉疼。

‘其实五十万我也要少了，’我接着道，‘再多，你未必肯给我，而我对单青也没什么兴趣，急于摆脱他而已，否则也不会主动找上你了。’

蒋涵似乎还在犹豫，我也不催她，‘想通给我电话。’

我起身，临走又加了句，‘单青平白被人设计，一定会找上我的，我们早点定下来，也好早点统一口风。’

转个弯就到宿舍楼了，我却看到陈柏霖，抱着胳膊倚在树旁，他这么直视的目光，让我很难不认为他是在等我。

他T恤牛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朝气的阳光。

我想当没看见，绕过他。

‘我看到他了。’在我即将越过他时他说道。

‘那辆银灰色的车就停在你宿舍楼下。’他又加了一句。

我转向他，‘什么意思，我不懂。’

‘这不是第一次，’他接着说，‘上次跟你和林格格吃完饭，我临时起意，想约你们下次，就追了过去，却看到你上了他的车。’

原来都看到了，我笑笑，不再说话。

他却再次开口，‘你是要去找他？’

‘陈柏霖，’我说，‘谢谢你通知我，不过这是我的事。’

‘之前的绯闻不是空穴来潮吧，你真是被他包养了？’他的脸上满是嘲讽。

‘与你无关。’

‘怎么不解释了，’他逼近，‘你应该恼羞成怒的否认才对啊。’

我不想跟他多说，他却如塔一般直挺挺的挡住我的去路，一副分明跟我过不去的样子。

手机忽然响了。

我扫了眼屏幕，是单青。

多半是如陈柏霖所说他等在楼下。想必始终不见我，终于没有耐心了。

我任由手机响着，却不接，突然身侧深处一只手，将我手机躲过。

‘还给我。’

我去抢，奈何身高不如人，始终够不到，眼睁睁看他按了绿色的接听键。

‘你别等着了，她不会再去找你的。’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完他立马挂机。

我几乎是愣住，等反应过来，竟不由自主的笑出来。

很难想象那头单青是什么反应。

‘谢谢你，其实我不想接。’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即使不想，也很难这么我行我素的拒绝吧，确实省了我的事。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做挡箭牌。’

他的话让我意外，我看着他，禁不住衡量起他的分量。

‘我很管用，真的。’他再次肯定。

‘格格是我朋友。’我安静一阵，忽然说。

他显然没料到我转得这么快，有些反应不来。

‘你对她到底什么意思。’我问得冷静，有些事，既然看到了，就难以置身事外。

‘我只是试试。’

我挑眉看他。

‘如果不是喜欢的人，随便一个也好。’他盯着我，话说得明白得让我装听不懂都难。

我摇头，‘我想，比起你，我们的友谊更珍贵。’

‘我跟她解释清楚。’他显得急迫。

我不置可否。

‘如果我不把话说清楚，将来伤害会更大。’他振振有词。

我吸一口，压下心中的火气，‘知道会伤害，何必去招惹她。’

‘因为你。’他一口气道，‘因为想更接近你，因为你不理我，只有这样你才能看到我，眼里才能有我，即使激怒你也比你视而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