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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千仞的冷嘲热讽,打断了丁一和黄蓉的专注。丁一倒是没什么,不过黄蓉却看不惯了,但郭靖跟他说了这人的名姓后。黄蓉并没有立刻说什么,看着他被邀请了出去,却说要去修炼一会武功,黄蓉心想:你既然如此妄言,且看看你又修炼的什么功夫!当下拉着郭靖便悄悄的往那边走去,丁一没有跟去,道:“这人便是当年没有参加华山论剑的那人吗?”
陆乘风自然也听师傅说起过他,所以才会如此的尊敬他。听见了丁一问话便答:“铁掌水上漂裘千仞,正是当年受邀华山论剑的一人,不过当年似乎因为修练武功而没有参与。师傅他老人家曾说起过这人。”
丁一点点头,聊了一会,陆乘风又向丁一请教了一番刚才的身法问题,却在兴头时总有人来打扰,这次依然是他的儿子陆冠英领着七个异人走了过来。
看着父亲一脸的不渝,陆冠英心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却是不知道两次的打扰,让他又怎会有好脸色。
陆乘风毕竟涵养在那,深吸了一口气,见迎面走进来六男一女,看上去并不像是自己的师姐找的帮手,却又是何人?
这七人不是别人正是郭靖的授业恩师江南七怪。他们回到了江南家乡,但毕竟离乡已久,却忽然听闻有江湖人士前来寻找。却原来是周围的寨主心知陆庄主正要等那对头前来,他们只打探到了是个女子。
见江南七怪中有一女子,又都手持兵刃当下便误以为这些人是陆庄主的对头了。心中嫉恨他们,却因为庄主的话不敢轻易动手,只能用江湖的切口将他们迎进了山庄再作打算。
而陆冠英正好出去看酒菜有无备好,见到了张寨主领着七人前来,他们只说是七位异人,陆冠英便只道是江湖上的朋友听闻了消息赶来帮忙的,当便便带着他们走了进来。现在一介绍,众人便齐往大厅,喝酒吃菜时再闲聊。
这时候郭靖黄蓉都已经走了过来,郭靖哪里会想到在这里见到几位自己的师傅当下喜不自禁走上前请安。边上的黄蓉并没有上前,看着对着仆从走来的裘千仞,黄蓉低声询问边上在喝酒的丁一道:“丁大哥,你能够在修炼内功的时候练气成烟吗?”
丁一将酒壶放下,好奇的道:“什么意思?”
黄蓉当即将自己偷看那裘千仞练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丁一看了她两眼道:“今后莫要如此,江湖上门户森严,你如此被人知晓会被追究的。”顿了顿的又道:“这什么练气成烟,我似乎无法做到。却是除非我和一高手相斗,斗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汗水被内力蒸发才有可能出现烟雾缭绕的景象,其他时候似乎并没有可能。”
黄蓉点点头,道:“那这个裘千仞当真是个绝顶高手吗?他比我爹爹还厉害吗?”
丁一这才将注意力看向了裘千仞,见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反而在大声的说着自己的话,当下道:“如果是装的话,那他应该绝不逊于你父。不过,如果不是可以装成这样,他不过是个下三流的人物罢了。”
黄蓉一惊道:“不可能啊,这裘千仞在江湖中成名数十年,怎么会是这样的?”
丁一摇头道:“这我便不知晓了。他脚步虚浮,更是没有高手的敏锐的感觉,一举一动间根本就没有给我一点感觉。除非他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身如自然。不过这似乎不太可能,因为如果他真的到了这种境界现在应该注意到我了。”
黄蓉点点头,正要在说什么,却听那裘千仞一声高呼:“那‘黑风双煞’还没有死吗?”语气惊讶,一改刚才一派高手之风。但是他紧接着便道:“却也好,那王重阳是已经过世了。那年华山论剑,我适逢家有要事,不能赴会,以致天下武功第一的名头给这老道士得了去。当时五人争一部《九阴真经》,说好谁武功最高,这部经就归谁,当时比了七日七夜,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尽皆服输。后来王重阳逝世,于是又起波折。听说那老道临死之时,将这部经书传给了他师弟周伯通。东邪黄药师赶了上去,周伯通不是他对手,给他抢了半部经去。这件事后来如何了结,就不知道了。”
黄蓉与郭靖均想:原来中间竟有这许多周折。那半部经书却又给黑风双煞盗了去!
黄药师平日里甚少提及《九阴真经》和两个逆徒,所以黄蓉所知也极少,只知道梅超风是自己的师姐。当下道:“既然你老人家武功第一,那部经书该归您所有啊。”
裘千仞道:“我也懒得跟人家争了。那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都是半斤八两,这些年来人人苦练,要争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二次华山论剑,热闹是有得看的。”
黄蓉道:“还有二次华山论剑么?”
裘千仞道:“二十五年一世啊。老的要死,年轻的英雄要出来。屈指再过一年,又是华山论剑之期,可是这些年中,武林中又有甚么后起之秀?眼见相争的还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唉,后继无人,看来武学衰微,却是一代不如一代的了。”说着不住摇头,甚为感慨。
黄蓉见他胸襟广阔,毫不在意名声,果然一派高手之风,于是又道:“您老人家明年上华山吗?要是您去,带我们去瞧瞧热闹,好不?我最爱看人家打架。”
裘千仞笑道:“嘿,孩子话!那岂是打架?我本是不想去的,一只脚已踏进了棺材了,还争这虚名干甚么?不过眼下有件大事,有关天下苍生气运,我若是贪图安逸,不出来登高一呼,免不得万民遭劫,生灵涂炭,实是无穷之祸。”
众人连同江南七怪本来正是听他说得是理,正字佩服其气量只是忽听他话锋急转,性子最急的柯镇恶禁不住的便问道:“有关天下?却是何事?”
“不出半年,大宋就是大祸临头了,各位可知道么?”
各人听他出语惊人,无不耸然动容。陆冠英挥手命众庄丁站到门外,侍候酒食的僮仆也不要过来。
裘千仞又道:“老夫得到确实讯息,六个月之内,金兵便要大举南征,这次兵势极盛,大宋江山必定不保。唉,这是气数使然,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郭靖惊道:“那么裘老前辈快去禀告大宋朝廷,好得早作防备,计议迎敌。”
裘千仞白了他一眼,说道:“年轻人懂得甚么?宋朝若是有了防备,只有兵祸更惨。”
陆乘风等都不明其意,怔怔的瞧着他。只听他说道:“我苦思良久,要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锦绣江山不致化为一片焦土,只有一条路。老夫不远千里来到江南,为的就是这件事。听说宝庄拿住了大金国的小王爷与兵马指挥使段大人,请他们一起到席上来谈谈如何?”
陆乘风不知他如何得讯,忙命庄丁将两人押上来,除去足镣手铐,命两人坐在下首,却不命人给他们杯筷。郭靖与黄蓉见完颜康被羁数日,颇见憔悴。那段大人年纪五十开外,满面胡子,神色甚是惶恐。
裘千仞向完颜康道:“小王爷受惊了。”心中却道:哈哈,这消息果然不假,金人欲请我弟出山,却是被我听见了,正是好大一笔富贵权贵财富啊,我当要好好的把握。
完颜康点点头,心想:郭、黄二人在此不知何事?那日他在陆庄主书房中打斗,慌乱之际,没见到他二人避在书架之侧。这时三人相互瞧了几眼,也不招呼。
裘千仞向陆庄主道:“宝庄眼前有一桩天大的富贵,老弟见而不取,却是为何?”
陆庄主奇道:“晚辈厕身草莽,有何富贵可言?”
裘千仞道:“金兵南下,大战一起,势必多伤人命。老弟结连江南豪杰,一齐奋起,设法消弭了这场兵祸,岂不是好?”
陆庄主心想:这确是大事。忙道:“能为国家出一把力,救民于水火之中,原是我辈份所当为之事。晚辈心存忠义,但朝廷不明,奸道当道,空有此志,也是枉然。求老前辈指点一条明路,晚辈深感恩德。至于富贵甚么的,晚辈却决不贪求。”随着他话音落下,边上江南七怪同时站起皆是说道:“算上我等一份!”他们武艺虽然不高,但是一颗为国为民的侠义之心却还是有的。
丁一坐在一旁,瞧了瞧这七人,见那脾气暴躁的瞎子首当其冲的说话“要将金兵赶出中原”却是点点头,这几人还是有点可取之处,倒是难得。武艺虽然不高,但心性却是不错,不仅对他们好感顿生。
裘千仞见众人如此连捋胡子,哈哈大笑道:“咱们身在武林,最要紧的是侠义为怀,救民疾苦。现下眼见金国大兵指日南下,宋朝要是不知好歹,不肯降顺,交起兵来不知要杀伤多少生灵。常言道得好:‘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老夫这番南来,就是要联络江南豪杰,响应金兵,好教宋朝眼看内外夹攻,无能为力,就此不战而降。这件大事一成,且别说功名富贵,单是天下百姓感恩戴德,已然不枉了咱们一副好身手、不枉了‘侠义’;二字。”
此言一出,江南七怪勃然变色,韩氏兄妹立时就要发作。全金发坐在两人之间,双手分拉他们衣襟,眼睛向陆庄主一飘,示意看主人如何说话。
陆乘风原本对裘千仞的胸襟还算敬佩,忽然听他说出这番话来,不禁大为惊讶,陪笑道:“晚辈虽然不肖,身在草莽,但忠义之心未敢或忘。金兵既要南下夺我江山,害我百姓,晚辈必当追随江南豪杰,誓死与之周旋。老前辈适才所说,想是故意试探晚辈来着。”
裘千仞道:“老弟怎地目光如此短浅?相助朝廷抗金,有何好处?最多是个岳武穆,也只落得风波亭惨死。”
陆乘风师承黄药师,一身性子或许并没有继承那邪性多少,但是敬佩忠良却是和他师父没有两样。此时听裘千仞如此说话,惊怒交加,这人如此威名,武功绝顶居然这般无耻,袍袖一拂,凛然说道:“晚辈今日有对头前来寻仇,本以为老前辈仗义相助,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晚辈就是颈血溅地,也不敢有劳大驾了,请罢。”双手一拱,竟是立即逐客。江南七怪与郭靖、黄蓉听了,都是暗暗佩服,丁一却是微微一笑,暗道:黄药师收的徒弟还算不错。
裘千仞微笑不语,左手握住酒杯,右手两指捏着杯口,不住团团旋转,突然右手平伸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一个高约半寸的磁圈飞了出去,跌落在桌面之上。他左手将酒杯放在桌中,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原来竟以内功将酒杯削去了一圈。击碎酒杯不难,但举掌轻挥,竟将酒杯如此平整光滑的切为两截,功力实是深到了极处。
陆乘风知他挟艺相胁,心中怒火丛生当即就要发作,东邪弟子什么时候会被人威胁?却那边早恼了江南七怪中的马王神韩宝驹。他一跃离座,站在席前,叫道:“无耻老匹夫,你我来见个高下。”
裘千仞说道:“久闻江南七怪的名头,今日正好试试真假,七位一齐上罢。”说完话起身来,走到天井之中,再行走来手中已各握了一块砖头。只见他双手也不见怎么用劲,却听得格格之声不绝,两块砖头已碎成小块,再捏一阵,碎块都成了粉末,簌簌簌的都掉在桌上。
席上众人一齐大惊失色,这化石成粉却要何等修为才能做到?
裘千仞将桌面上的砖粉扫入衣兜,又走到天井里抖在地下,微笑的拿了张椅子,缓步走到厅心,将椅放下,坐了下去,右足架在左足之上,不住摇晃,不动声色的道:“老夫就坐着和各位玩玩。”
柯镇恶等倒抽了一口凉气,均知此人若非有绝顶武功,怎敢如此托大?郭靖见过裘千仞诸般古怪本事,知道七位师父决非对手,自己身受师父重恩,岂能不先挡一阵?虽然一动手自己非死即伤,但事到临头,决不能自惜其身,当下急步抢在七怪之前,向裘千仞抱拳说道:“晚辈先向老前辈讨教几招。”
裘千仞一怔,仰起了头哈哈大笑。说道:“父母养你不易,你这条小命何苦送在此地?”
柯镇恶等齐声叫道:“靖儿走开!”
郭靖怕众师父拦阻,不敢多言,左腿微屈,右手画个圆圈,呼的一掌推出。这一招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经过这些时日的不断苦练,比之洪七公初传之时,威力已强了不少。
裘千仞见韩宝驹跃出之时功夫也不如何高强,心想他们的弟子更属寻常,哪知他这一掌打来势道竟这般强劲,双足急点,跃在半空,只听喀喇一声,他所坐的那张紫檀木椅子已被郭靖一掌打塌。
裘千仞落下地来,神色间竟有三分狼狈,怒喝:“小子无礼!”
边上的丁一却是微微一笑,这人不动还好,但是一动起来,却是露出了马脚。黄蓉本来正担心自己的靖哥哥对上了这等高手会受伤,正要求他出手,却见他脸带笑意,当下心中疑惑走上前问道:“丁大哥,你笑什么?”
丁一道:“不急,且看下去。”
却见郭靖因为心存忌惮之心,不敢跟着进击,说道:“请前辈赐教。”
黄蓉存心要扰乱裘千仞心神,叫道:“靖哥哥,别跟这糟老头子客气!”
裘千仞成名以来,谁敢当面呼他“糟老头子”?大怒之下,便要纵身过去发掌相击,但转念想起自己身份,冷笑一声,先出右手虚引,再发左手摩眉掌,见郭靖侧身闪避,引手立时钩拿回撤,摩眉掌顺手搏进,转身坐盘,右手迅即挑出,已变塌掌。
黄蓉叫道:“那有什么希奇?这是‘通臂**掌’中的‘孤雁出群’!”
裘千仞这套掌法正是“通臂**掌”,那是从“通臂五行掌”中变化出来。招数虽然不奇,他却已在这套掌法上花了数十载寒暑之功。所谓通臂,乃双臂贯为一劲之意,倒不是真的左臂可缩至右臂,右臂可缩至左臂。
郭靖见他右手发出,左手往右手贯劲,左手随发之时,右手往回带撤,以增左手之力,双手确有相互应援、连环不断之巧,一来见过他诸般奇技,二来应敌时识见不足,心下怯了,不敢还手招架,只得连连倒退。
裘千仞心道:这少年一掌碎椅,原来只是力大,武功平常得紧。当下招式不断接连而发,越打越是精神。
黄蓉见郭靖要败,心中焦急,摇晃着丁一拿着酒壶的手臂就要他出手帮忙,丁一却是笑了笑道:“不管不顾直的一掌打去!”
郭靖听见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本能的便是一掌直皮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拍了出去,这一掌因为丁一的提醒,他随心而发,裘千仞根本就是闪避不及,双掌正好印出,感觉到一股掌力扑面而来,当下大喝一声抬手便挡。
却是“砰”的一声,郭靖的掌力正击中了他右臂连胸之处,裘千仞的身子立时便如纸鸢断线般直向门外飞去。
众人见郭靖不可思议的反败为胜惊叫声中,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人,伸手抓住裘千仞的衣领,大踏步走进厅来,将他在地下一放,凝然而立,脸上冷冷的全无笑容。
众人瞧这人时,只见她长发披肩,抬头仰天,正是铁尸梅超风。众人心头一寒,却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黄蓉一见立时就要冲出去,只因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东邪”黄药师!不过丁一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使了个眼色。黄蓉冰雪聪明,立刻知道这是丁一见自己的父亲跟着梅超风定是发生了什么。于是便不动弹了,但一双眼睛却看向了父亲。
陆乘风万料不到裘千仞名满天下,口出大言,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本是又好气又好笑,忽见梅超风蓦地到来,心中更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完颜康见到师父,心中大喜,觉得逃生有望立刻上前拜见。
众人见他二人竟以师徒相称,均感诧异。
陆乘风双手一拱,说道:“梅师姐,二十年前一别,今日终又重会,陈师哥可好?”
七怪听他叫梅超风为师姐,登时面面相觑,无不凛然。柯镇恶心道:不好,今日我们落入了圈套,梅超风一人已不易敌,何况更有她的师弟。
梅超风冷然道:“说话的可是陆乘风陆师弟?”
陆乘风道:“正是兄弟,师姐别来无恙?”
梅超风道:“说什么别来无恙?我双目已盲,你瞧不出来吗?你玄风师哥也早给人害死了,这可称了你的心意么?”
这时候那韩宝驹忽然拍桌而起,大嚷:“梅超风,当年那铜尸被我等重伤,我五弟受了他一掌也是修养了五六年才好。你的仇人在此,我等这仇却也不可不报!”
梅超风心中一凛,怒道:“你……你……”
裘千仞被郭靖一掌打得痛彻心肺,这时才疼痛渐止,眼珠子一转朗然说道:“说什么报仇算帐,连自己师父给人害死了都不知道,还逞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
梅超风一翻手,抓住他手腕,喝道:“你说什么?”
裘千仞被她握得痛入骨髓,急叫:“快放手!”
梅超风毫不理会,只是喝道:“你说什么?”
裘千仞急道:“桃花岛主黄药师给人害死了!”
梅超风身子一颤怒道:“你此话当真?”
裘千仞道:“为什么不真?黄药师是被王重阳门下全真七子围攻而死的。”他此言一出,梅超风当即放声大哭。陆乘风和黄蓉看着梅超风身后的黄药师有心劝说,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说好,毕竟黄药师便站在那,自己贸然出声却是不好。
而江南七怪本来不信黄药师绝世武功,竟会被人害死,但听得是被全真七子围攻,这才不由得不信。以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众人之能,合力对付,黄药师多半难以抵挡。
梅超风哭了半晌,嘶声怒喝道:“全真七子,我梅超风和你们誓不两立!”却又道:“陆师弟,以往恩怨暂且放下,你陪不陪我去找那全真七子算账?”
陆乘风见她已瞎掉的双目中流出浑浊的眼泪,心中不忍,叹了口气还未说话却又听她怒喝道:“你……去也不去?”
江南七怪中老二朱聪很是机灵,当下说道:“咱们先问问清楚。”走到裘千仞面前,在他身上拍了几下灰土,说道:“小徒无知,多有冒犯,请老前辈恕罪。”
裘千仞怒道:“我年老眼花,一个失手,这不算数,再来比过。”
朱聪轻拍他的肩膀,在他左手上握了一握,笑道:“老前辈功夫高明得紧,不必再比啦。”一笑归座,左手拿了一只酒杯,右手两指捏住杯口,不住团团旋转,突然右手平掌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响,一个高约半寸的磁圈飞将出去,“当啷”一声落在桌面。他左手将酒杯放在桌上,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所使手法竟和裘千仞适才一模一样,众人无不惊讶。
朱聪笑道:“老前辈功夫果然了得,给晚辈偷了招来,得罪得罪,多谢多谢。”
裘千仞立时变色。众人已知必有蹊跷,但一时却看不透这中间的机关。朱聪叫道:“靖儿,过来,师父教你这个本事,以后你可去吓人骗人。”
郭靖走近身去。朱聪从左手中指上除下一枚戒指,说道:“这是裘老前辈的,刚才我借了过来,你戴上。”
裘千仞又惊又气,却不懂明明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怎会变到了他手指上。郭靖依言戴了戒指。朱聪道:“这戒指上有一粒金刚石,最是坚硬不过。你用力握紧酒杯,将金刚石抵在杯上,然后以右手转动酒杯。”
郭靖照他吩咐做了。各人这时均已了然,陆冠英等不禁笑出声来。郭靖伸右掌在杯口轻轻一击,一圈杯口果然应手而落,原来戒指上的金刚石已在杯口划了一道极深的印痕,哪里是甚么深湛的内功了?黄蓉看得有趣,不觉笑出声来。
她声音清脆,闻之却能够让人不会轻易忘却。梅超风双目以盲,听力更胜从前,却是道:“小师妹也在吗?小师妹!”
朱聪这时已经猜到了黄蓉的身份,虽然见其闻听了父亲之死不哭不闹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令尊黄老先生武功盖世,怎会被人害死?再说全真七子都是规规矩矩的人物,又与令尊没仇,怎会打将起来?”
黄蓉自然知道,何况他父亲就在眼前,只是她不能说罢了。但是看着梅超风如此伤心,心中不忍道:“裘千仞你就是个骗子,你是从哪里看见我父亲被人害的?”
朱聪道:“不管怎样,我总说这个糟老头子的话有点儿臭。”
黄蓉道:“你说他是放……放……”
朱聪一本正经的道:“不错,是放屁!他衣袖里还有这许多鬼鬼祟祟的东西,你来猜猜是干甚么用的。”当下一件件的摸了出来,放在桌上,见是两块砖头,一扎缚得紧紧的干茅,一块火绒、一把火刀和一块火石。
黄蓉拿起砖头一捏,那砖应手而碎,只用力搓了几搓,砖头成为碎粉。她听了朱聪
刚才开导,对他好感顿生这时笑生双靥,说道:“这砖头是面粉做的,刚才他还露一手
捏砖成粉的上乘内功呢!”
裘千仞一张老脸一忽儿青,一忽儿白,无地自容,他本想捏造黄药师的死讯,乘乱溜走,哪知自己炫人耳目的手法尽被朱聪拆穿,当即袍袖一拂,转身走出,梅超风反手抓住,将他往地下摔落,喝道:“你说我恩师逝世,到底是真是假?”这一摔劲力好大,裘千仞痛得哼哼唧唧,半晌说不出话来。
黄蓉又见那束干茅头上有烧焦了的痕迹,登时省悟,说道:“二师父,你把这束干茅点燃了藏在袖里,然后吸一口,喷一口。”
江南七怪中的朱聪自己便是个脾气怪异之人,颇喜黄蓉刁钻古怪,很合自己脾气,听得她一句“二师父”叫出了口,更是喜欢,当即依言而行,还闭了眼摇头晃脑,神色俨然。
江南七怪中除了韩小莹,最喜欢的便是这个朱聪了。我的书里面已经设局,让当年大漠大战出现了另一条路,陈玄风被小郭靖破了罩门,但毕竟反应及时,用了最后一口气将他甩出,不死却终身会瘫痪了。
而梅超风心急要走,重伤了张阿生,并没有死人。后面的桃花岛事件我也准备另写,这七个人要死的话,如此的忠义还不如要让他们死在襄阳城破的时候,给他们一个风光的死法。毕竟武功不高的他们,能有一副侠胆义肝,我还是跟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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