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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被抢亲的豁罗剌斯 上

第157章被抢亲的豁罗剌斯上
抱得美人归的周虎赫听从了岳父德薛禅的劝告，在回到嫰真部营地的第二天，就启程离开了三部蒙兀人共同的夏营牧场，径直向茶赤剌部而去。

失豁虽然对博尔忽与合答安兄妹出现在合剌赤惕人的行列中感到惊奇，但也没朝心上放。当他听说合答安嫁给了忽必烈之后，还专门派人送来了一对儿马和羔羊，作为对新婚夫妇的恭贺。

四天后，临近茶赤剌部驻牧地的周虎赫等人，被游牧在外围的氏族骑兵们拦住了。这时，周虎赫才知道他那位大舅哥的声名之赫赫。那些骄悍蛮横的茶赤剌骑兵在合剌赤惕人自报家门后，态度仍旧冷冰冰的。可是，他们在看到了博尔忽以后，上至领队的氏族头领，下到年轻的小卒子，竟然一个个笑脸相迎，纷纷主动上前打招呼，连例行的检查都免去了，让周虎赫心里生出万千感叹。

在茶赤剌人的营地，到访的周虎赫一行受到了应有的礼遇。由于传奇首领帖木儿离家在外，他的妻子阿尔罕代替了夫君行使最高权力，召集氏族贵人们，在族帐内接见了到访的宾客。此时，周虎赫已经知道分走忙哥儿一半猎物的那个少年乞失里，就是帖木儿和阿尔罕的长子，很是悔恨竟与一方霸主失之交臂。

把准备的礼物献给阿尔罕后，周虎赫又在茶赤剌部逗留了两天，在博尔忽的引荐下，他先后拜访了该部的主要氏族头人，与众人相交甚欢，倒也混了个脸熟。茶赤剌部人齿繁盛，兵士凶悍的盛景给周虎赫留下了深刻印象，让他羡慕不已，心中对帖木儿的敬佩又添三分。

离开茶赤剌部时，原本带来的八十车礼物已去泰半，这倒大大减轻了畜力的负担，让队伍加快了行进速度。众骑脚蹄轻快，勒勒车辐辏辚辚，第二天就到了帖牙勤部。这是一个人口千余的小部落，不过名声却很不错。在速罕秃的引领下，周虎赫赠给该部首领一石盐巴，两匹绢布，叙旧两部以往的深厚感情，主宾相处的很融洽。

博尔忽的妻子出自帖牙勤部的一个小家族，长得容貌端正，带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味道。看得出，夫妻两人的感情很好，才一见面就黏在了一起，叫周虎赫好生取笑了一番。

告别帖牙勤部，这支四百余人的大队伍溯斡难河而上，一路西行，进入了蒙兀人游牧的广阔区域。

富饶的斡难河是蒙兀人的母亲河，大河两岸有山川险峻，有平谷千里，有森林郁郁，也有牧草茵茵。蒙兀室韦诸部西迁后，借着高原征战不断，原有部族溃亡的好机会，大肆繁衍生息，兼并散乱流民，迅速填补了该地区的版图空白，成为新主人。百年来，早先走出额尔古纳昆祖地的部落和氏族，有的烟消云散了，而幸运挺过风雨考验的佼佼者们，都成长壮大为不可忽视的力量！

西行的路上，周虎赫先后访问了斡勒忽讷惕、弘里兀惕、斡罗纳兀惕、晃豁坛、乞里克讷惕、许慎和轻吉惕等大小部族，表达出合剌赤惕的政治诉求，渴望与他们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虽然中间也有不愉快的遭遇，不过整体来说，旅途还是顺利的。

那些不愉快的缘由很复杂，有老一辈人留下的宿怨，有新近形成的仇恨，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关系，比如合答安的美貌，就招来了某些人的觊觎。这让周虎赫大为光火，新到手的小美人他还没舍得下手，竟然就有讨厌的苍蝇嗡嗡飞来！

丈夫的气恼看在合答安的眼中，让她也忍不住偷笑起来，远离父亲的悲伤慢慢被冲淡了。甚至在某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小美人主动示意，隐晦的暗示周虎赫可以到她的小帐子里过夜。老虎兴冲冲的去了，温柔地把合答安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白羊，只可惜最终还是没下手，因为外头传来了一阵女人凄婉的娇吟声，是如此的清晰，以至让周虎赫性趣顿消。

暗叫一声晦气，周虎赫从意乱情迷的合答安身上爬下来，搂住小妻子，并肩而睡。

“怎么停下了？”合答安双颊滚烫，贴近周虎赫，小声问道。

黑暗中，周虎赫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无奈的笑道：“小家伙，听不见你嫂子的叫声吗？我勒个去，博尔忽大舅子火力很猛啊，这会儿恐怕半个营地的男人们都在倾听交响乐。毡帐，果然还是不行滴！”

合答安迷迷糊糊地侧过身子，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周虎赫的脸庞，不解的说道：“以前在家他们也是这样啊，有什么不对吗？反正天是黑的，又看不见。”

合答安彪悍的回答让周虎赫陷入了无语之中，久久说不出话。史书记载，商鞅在秦国变法，曾令父女母子不得共睡一屋，由此分定人伦。读这段话时，周虎赫认为老商小事大作，尽干毫无意义的改革。现在来看，当时被视为蛮夷的秦国民众，其生活习俗恐怕不比蒙兀人文明到哪儿去！

老虎哀叹一声，用力把合答安酥软的娇躯搂到身上，恨恨的说道：“可怜我的合答安，竟然受了好几年的戕害。博尔忽，你个兔崽子活该被人听墙角！”

第二天，再见博尔忽和他的妻子莫伦真时，周虎赫看向莫伦真的眼神充满了怪异。人长得一副端庄娴静的样子，想不到叫起来竟然如此惊天动地，真是不可貌相啊！至于一旁的博尔忽，自然不会给他好脸看。倒是其他部属们一脸淡定的反应让周虎赫颇感惊讶，似乎每个人都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竟然没人出言调笑。

太阳升到一丈高时，众人踏上了他们的行程，向着豁罗剌斯部行去。

“豁罗剌斯是蒙兀儿的强部之一，约有三千帐人口，四千兵马。该部游牧于斡难河两侧，所属牧场广阔，土肥草美，山林密布，十分富庶。豁罗剌斯部东接轻吉惕，西南毗邻乞颜人的势力范围，西北生活着兀良哈部，正北方就是篾儿乞人的地盘。长生天是公平的，从来没有偏心过！他赐给了豁罗剌斯丰美的牧场，也让他们直面篾儿乞人的刀锋。由于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兼之草美人富，豁罗剌斯成了篾儿乞人年年攻掠的对象，战火从未熄灭过！蒙兀人毕竟不是孬种，少有怕死之辈，年年恶战，更让豁罗剌斯的勇士们历经考验，个个彪悍善战，可谓冠绝蒙兀诸部。首领，此去豁罗剌斯拜访，我们必须要放低姿态，表示出合剌赤惕必要的尊敬，莫让英雄的豁罗剌斯人小觑了！”速罕秃朗声解说道，末了，他一脸正色的提点周虎赫。

周虎赫轻轻点头，肃容应允。这个豁罗剌斯部也确实值得敬佩，单看他们建立的功业和对南方诸部的庇护勋绩，就足以获得他人的赞赏和尊敬。在华夏，也有这样一群人民，他们世代生活在边疆地区，不仅要忍受苦寒地瘠，还要面对强胡侵犯。但是，这些伟岸的汉家强梁们没有被苦难所压服，他们一手拿着长枪大刀，一手扶着锄头犁铧，代代人用汗水、鲜血和生命，守卫文明的边疆，维护了中土的繁华！豁罗剌斯的勇士们，不也正在扮演类似的角色吗？

在周虎赫看来，勇士都是值得赞赏的，不论他的民族、出身和代表的阶级利益，让人赞叹的只是他的勇敢、忠诚、坚毅，等等品质。假如走向了对立，各自为信仰和利益而战，个人的欣赏并不妨碍他出手抹杀对方，仅此而已。

“豁罗剌斯与兀良哈部的关系怎么样？还有乞颜人，那些家伙难道没有敌人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跟在周虎赫身边的纳牙阿突然开口道。

速罕秃一怔，想了想迟疑道：“豁罗剌斯和兀良哈的关系貌似不错，两部间联姻不断，这一代豁罗剌斯首领察合安的妻子就是兀良哈忽都思首领的亲姑姑。兀良哈的西邻是达怛诸部，虽然也属室韦族类，但跟蒙兀人交往很少。达怛各部的人口众多，兵马强悍，分布地域广阔，其中混杂了很多回鹘人，甚至突厥人，语言也有异于东室韦。不过，达怛人也有敌人，叫做辖嘎斯大兀鲁思，他们很强大，几十年前一举灭了回鹘汗国，好生了得！兀良哈和乞颜部都靠近这些达怛人，虽然也常有冲突，但是都不大，那些达怛人似乎主要的敌人似乎是辖嘎斯，很少大举侵犯我们蒙兀人。所以，乞颜人和兀良哈的主要敌人各为对方，大概也是他们争斗不休的原因吧。”

在颠颠晃晃的马背上，沐浴在和风暖阳中，半眯着眼睛听讲故事，似乎也是不错的享受。速罕秃所讲的这些秘辛，都是周虎赫以前所不曾听闻的，这一路听来，众人俱是兴致勃勃，不时插话两句，倒让旅途变得愉快了许多。

临近晌午，就在周虎赫考虑让众人歇息一会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骑卷起一阵灰尘，飞驰而来。

“报——报告首领，前方发现情况。我们救了一名浑身是血的豁罗剌斯人！”来骑为首者驰至周虎赫身前，翻身滚下马背，大声报告道。

众人的目光投向不远处那几匹马，但见马背上果然歪坐了一名衣衫染血的青年汉子，此刻他正挣扎着要下马。

“让他过来……你是豁罗剌斯人？”周虎赫沉声问道，一手扶刀，目光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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