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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册 第七十四章 成仁

第二册第七十四章成仁
坐在王耀祖副驾驶座上的人死了，很是不幸地被人一枪打中了脑袋！黑夜之中埋伏的敌人不大可能是神枪手，就算是神枪手也很少有这么准的，只能说是中枪着很倒霉，子弹就这么击中了脑袋。

死了一人王耀祖并不在乎，吉普车继续加速，顺着路上摩托车留下的车轮印一路向前。吉普车在快速行进中，很快就甩掉了身后的敌人，全力追向乐昱心与犯人所在的摩托车。

密道之中，红狼三人很是紧张，但红狼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很是不满的样子。因为红狼现在的身份是警察局派来支援上海调查股的援兵，来帮忙的人却受到了这样的待遇，是人就会生气，除非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石股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缴了我们的枪？为什么在大家拼命的时候你不出现，等你们的王副股长揭破外面敌人秘密的时候才出现？！”既然要发火，当然也要抓住机会挑拨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石安国之前的表现的确是有很大的问题。

听到红狼如此的质疑，在密道中的众人都稍微停下了脚步，虽然没人敢开口，可石安国附近的人，看石安国的眼神都透露出不满的神色。让众人拼命的是石安国，可关键时刻冲出来指挥的却是两个副股长。自己拼命，当官的躲在后面，众人当然会不满。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今天晚上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如果你们有时间废话。还不如快些离开这里，今天晚上参与行动地所有的人都将是党国的功臣！”

石安国并不想多争辩什么，这里也不是争辩地方。对于眼前的这条密道，石安国也无法确保这里是安全的，因为整栋别墅还有这里的密道长时间内都是不使用的，一星期也只有一个老仆来收拾一下，别墅地秘密难免会被其他人得知。甚至共党的伏兵就在密道出口处等待着。

已经到密道出口了，石安国站着没动。最前面地人也站着不动，谁都不能确保外面的安全，石安国这个时候也无法命令最前面的调查科成员冒险冲出去。所以石安国将一直在队伍中间被控制的红狼等三名警察叫到了最前面：“你们三人先出去！”

对于石安国的这个命令，红狼三人很是愤怒地瞪着石安国，接着又是一副很瞧不起的样子看了石安国一眼，这些表情被其他人用手电筒看得清清楚楚。

“怕死鬼，比我们局长差不多。都是胆小鬼！”红狼说完这么一句，就带着人快步走出了密道。密道外刚好就是别墅的后方，附近暂时没有敌人出来。

“共匪，有种地出现，一对一跟老子单挑，看谁的枪快！出来啊！”红狼出了密道，就这么大呼小叫地显示着自己的勇敢。对于红狼的叫嚣，陆续从密道出来的调查科成员都很吃惊。都要求红狼不要再大吼大叫了，以免真的将所有的共党都引过来。

石安国也出了密道，红狼继续用瞧不起地眼神盯着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此则没有一点表示。石安国这一次地表现明显就是怕死，战斗一开始就躲在密室内不出来，然后带着一群人从原本可以守住的别墅逃跑。

红狼的大声呼喊并没有引来一个共党。其实他的话是在命令附近的所有人撤退。虽然表面上一副看不起石安国的样子，可红狼内心对石安国却是无比地忌讳，今天晚上的一切怎么看都是石安国的阴谋。石安国这么做的目的可能有两个，一是继续削弱红队的力量；二则是引出僵蛇。

无论这一切是否是真的，红狼都必须让所有红队的人撤退，继续待在这里只会死更多的人，牺牲更多的同志。整个红队正处于最虚弱地时期，一旦警察局与警备司令部地援兵一到，所有人都走不了了。必须要给红队留下恢复实力的种子。

在确定没有敌人之后，石安国看了红狼一眼。接着就开始忙碌了起来。石安国亲自拿着手电筒观察着地面。在这个距离，红狼有足够地把握利用手中的匕首一击杀死石安国。可红狼只能忍耐，石安国一死，他与身边的两位同伴就暴露了，而党内的叛徒也失去了线索。

“你们三人留下来照顾伤员，其他人跟我沿着车轮痕迹快追，就在不远的地方，很快就能追上！”石安国说完带头跑了起来，其他人看石安国全力奔跑，也只能跟着一路狂奔。绝对不能让石安国独自冒险，如果是石安国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众人的功劳就全没了。

王耀祖停下了吉普车，因为他发现了摩托车就在前面停着，摩托车上正趴着一个人。下了车的王耀祖急忙跑到摩托车旁，翻开摩托车趴着的人，人已经死了，是铁头一组的人，被一枪打破了脑袋，子弹从前面穿到了后面，是在极进的距离开的枪。

没有见到乐昱心与伯特兰，摩托车没油了，地上留有泄露的汽油，油缸并不是被子弹打破的，很像是被锋利的工具钻开。王耀祖检查了一下自己左手的袖子，将一把勃朗宁手枪手枪放在自己左手的衣袖内，右手上是一把驳壳枪，手电筒被夹在了左手的胳膊上。王耀祖沿着地上的脚印小心地跟了上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原本坐在摩托车后座的人会被在如此近的距离打破了脑袋，为什么附近没有战斗的痕迹。王耀祖很是担心，担心乐昱心的担心。但同时也在害怕，乐昱心以前的种种异常不断地出现在王耀祖的脑海中，石安国一次又一次到奇怪安排也不断地在王耀祖地脑海中分析着。想着想着。王耀祖开始害怕，既因为乐昱心，也因为石安国。

“别杀我！我这也是被逼着，看着都是同志的份上，别杀我！”在王耀祖的不远处，伯特兰正跪在地上。大腿受伤的伯特兰站不起来，正被乐昱心用枪指着脑袋。

“为了死去的同志。你必须死！”乐昱心没有一点犹豫，抠动了手中的扳机。可却打不出子弹，卡壳了！

见手枪打不出子弹，伯特兰不顾一切地扑向眼前的乐昱心，可迎接他地却是乐昱心的一脚猛踢。在枪打不出子弹地瞬间，乐昱心的右腿就踢了出去，大腿受伤的伯特兰动作太慢了。

用力地拉着枪拴，卡住的子弹被弹了出来。可就在乐昱心再次把枪指向伯特兰的时候，王耀祖出现了。一枪指向了乐昱心的所在。

“乐大哥，不要！没有必要跟这种人同归于尽，不要逼我！只要你不杀他，我也不会向你开枪。”王耀祖暂时没有开枪，手电筒掉在了地上。可如果乐昱心有动作，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也只能开枪反击！

“耀祖。你来了？实在是难为你了，那么大分量地药，要醒过来很难吧。耀祖，还记得当时我对你的嘱托吗？这一次真的要麻烦你了！”乐昱心并没有看向王耀祖，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伯特兰。

“救我！快点救我！我还没有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我死了你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开快枪。快开枪杀了这个潜伏在你们调查股的共党地下党员！”伯特兰见王耀祖出现，如同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顾一切地向王耀祖求救。

“闭嘴！”对于伯特兰的求救，王耀祖与乐昱心同时喊出了同一个词。

“乐大哥，不要逼我，这个人必须活着。老石头这些日子所安排的一切就是为了把你引出来，为了让你暴露，老石头不惜让整个上海调查股冒险，将上海滩的各方势力都搅到了一块，今天晚上死了那么多人。一切都只是为了你。乐大哥。只要你放了姓伯地，我就让你走。你有足够的时间带着嫂子还有小尘离开上海滩。”

王耀祖心跳得很快。一半是因为紧张，一半是因为愤怒！石安国这一次把整个上海调查股的所有人都给耍了，拿大家的命来进行他的计划，众人就这么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流血流汗地拼命。石安国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为了他的大计划将会牺牲掉更多人的生命。

“耀祖，这才是老石，在北伐的时候，他也这样做过。一个北洋军阀的重要据点被完全拔除，代价是他手下一个小组十人，还有协助他的二十多人，最后只活下了八人。耀祖，以后你自己要小心了，老石的计划还没完！对于我来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这正是我所追求的！”

“不要！”王耀祖再也无法阻止乐昱心，乐昱心是一心求死，为的就是除掉眼前地叛徒！

“嘭！”、“嘭！”两声枪响！伯特兰不甘地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地。乐昱心也倒下了，安详地躺在地上，眼睛已经闭上，嘴角还有一丝小小的微笑，只是他地左手却一直死死地抓着手中的佛珠。

看着倒下的两人，王耀祖十分难受得靠在身旁的树上，接着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身后出现的人。

第一发子弹从乐昱心的手枪中射出，一枪击毙了伯特兰。第二发子弹却不是王耀祖射出的，王耀祖最终没有打出一发子弹，击杀乐昱心的那枪，是出现在王耀祖身后，手持步枪的石安国亲自抠动扳机，送乐昱心上路的。

这也算是一场同事与战友的回报，乐昱心一心求死，石安国没有让人活捉乐昱心。虽然石安国知道乐昱心知道上海地下党的很多秘密，但他还是用精准的枪法一枪击毙乐昱心。

“这下你满意了？死了这么多人，耗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警备司令部与警察局全都得罪了，结果就是为了引出我们调查股内的潜伏人员！老石头你这一次，要怎么给警备司令部与警察局的人交代？死了那么多人，只有那么一小丢人的功劳，作为整场事件的策划者，你要如何跟熊司令还有在南京的郑副处长的父亲交代？！还有众多死去的兄弟们？！”

王耀祖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悲伤，而是一脸的愤怒。所表现出来的愤怒也不像是在为乐昱心被石安国击毙而愤怒，石安国身边的人都认为，王耀祖所愤怒的，跟他们是一样的。只是王耀祖敢说出来，他们只能在内心无比怨恨地咒骂石安国。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从计划开始的那天，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警察局与警备司令部的人一到，他们会就得到他们想要的。警察、士兵，在熊司令的眼中，不过是一堆棋子而已，只要得到他想要得到的，牺牲再多的棋子来赢得胜利都是值得的。”

石安国很是自信地回答着王耀祖，并在说话的过程中把手中的步枪交给了身边人，慢慢走到了乐昱心的身边，蹲了下来。

“只是可惜老乐了，为什么他一定要加入共党，就算以前走错了，走回来也就行了。我是多么希望今天晚上，老乐什么都不做？这样我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老乐偏偏就是如此忠心于共党，共党那么多人都叛变了，老乐为什么这么傻，为了这么一个叛徒，为了他身后的一个洋人一命换一命！说到傻，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是甘愿为了理想和信念去死的傻蛋。只可惜，我们无法为了一个理想与信念而一起并肩作战！”

石安国累了，他直接坐在了乐昱心的身边，看着王耀祖，突然说道：“耀祖，给你一道命令，马上去老乐的家，监视老乐的妻子第五雅与儿子乐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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