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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空晴朗无云，一群鸟儿排成人字形往南飞，梅枝儿早早起来便站在阁楼的阳台上，举头呆呆地凝望着，鸟儿越飞越远，渐渐地，那欢快的叫声远去，那群鸟儿在她眼前成了模糊的移动着的黑影――――――
“大哥哥，爹爹，大哥哥”梅枝儿默默地念出了声，那声音象是哭，草儿惊诧地从房里出来，“梅枝姐姐，这儿风好凉，回房去吧！”见她仍呆呆地，草儿给她被了件衣，“梅枝姐，你咋哭了呢？”草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见姐姐脸上不停淌眼泪，“梅枝姐姐，你咋哭了呢――――”见她不说话，草儿立时也忍不住泪流不止，一边不停地摇着姐姐――――

“草儿妹妹，姐姐没哭，姐姐是高兴哩，真的！”梅枝儿抹了抹眼泪，拿手拍替草儿擦，忽地，她看见一个男子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一束鲜花，身穿淡蓝色长衫，戴着深度眼镜。是他，仪文！

草儿看看仪文便往楼下走去，“先生，三姨太太在哭哩，帮俺劝劝她吧！”草儿停在仪文面前，仪文对草儿笑笑：“好的，我会劝三姨妈的，草儿，”那男子看着草儿下楼了才走过来，梅枝儿平静地向院里望去―――――

“梅枝儿――”那男子叫着，梅枝儿惊讶地，忽又冷冷地说了句，“仪文，你叫我什么？”“梅枝儿，我叫你梅枝妹妹！”那男子激动而又大胆地说道。

“不，你不能这样叫我，我是你姨妈，仪文，你懂吗？三姨太太，仪文！”梅枝儿激动地，泪水又顺脸颊淌下来，那男子怔怔地，。

“不，不，仪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不，不，仪文拿出手帕伸出颤抖的手将手帕送到她面前。”

梅枝儿说完又呆呆地注视着仪文，那男子忽地一下拥抱住她瘦弱的身体，梅枝儿挣扎着，闭了眼软软地将头枕在那男子肩上，嘴里不停地喃喃叫着“仪文仪文――――――”

“虹儿，死丫头，谁叫你给掉到地上去的，燕窝糨，你懂吗，卖了你也买不来这一碗，给我趴下去吃了，吃啊，你吃啊，死丫头，你吃不吃？”

“小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虹儿跪在地下惊恐地两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秋荣，秋荣恶狠狠地骂着，“吃，你吃不吃，不吃就叫人来打死你！”

“秋荣，干嘛这么大的火！”梅枝儿和玉娥从外面走进来，一看这情景便责怪起小姐来，“秋荣，不就这么点小事情么，犯得着么，算啦算啦，虹儿你起来，给老爷揣茶去，老爷回来了，在客厅里坐着，去去，去呀！”

虹儿怯懦地看看小姐又看看三姨太，玉娥在一边接着说：“虹儿，三姨太叫你起来就起来，还不给三姨太道谢？”

虹儿站起来，看一眼小姐，小姐哼地一声气呼呼地走了，“虹儿，去吧，老爷在客厅还等着用茶呢！”虹儿还想说什么就被玉娥打断了，“这里的事，我叫叔去做好了，去吧！”

虹儿听三姨太一说，便怯怯地向外走去――――

秋荣跟着玛丽从后院小门里走来，金老板站在回廊上正在给那只鹦鹉喂食，三少爷莫莫傻乎乎地对着鸟儿扮鬼脸，金老板起身去拿饲料，三少爷一下将鹦鹉给放了出来，那鹦鹉揪着头叫了几声便啸地飞走了。

“嘻嘻嘻，飞，飞飞啦，嘻――――”

“哎呀，莫儿，叫你不要动它，不要去动它，你偏要打开，刚卖来的咋不飞，哎呀！”金老板瞟了眼正过来的秋荣，“吃里扒外的，叫我丢了几两银子，哎呀，丹儿，快带他去玩。”他看着站在一旁的丫头，指了指三少爷，“给他修理修理，没看见他脏的。”

秋荣看着那丫头连拽带哄地扶着三少爷走了，玛丽碰了她一下，跟着金老板走进房去。

金老板刚坐定就有下人匆匆来报：“老爷，东头的赌场被人给砸啦，还打伤了几个弟兄，听说是河那边麻老大的人干的。”

秋荣吃惊地瞪大眼睛―――――

“哼，麻老大也太小看我金某人了，三天两头派人来捣乱。”停了停又狠狠地瞪着秋荣，玛丽赶紧打圆场，“老爷，秋荣可是我请来的客人，再说――”“好啦好啦，烦死人，去去，什么事你自个怎么做就怎么处理吧！”说完怒冲冲一摔手出门往前院去了。

“姑姑，您老人家可要替外孙女做主啊，这日了没法过啦！”秋荣一进门便哭叫着，海棠在旁看见了便急忙扶她起来，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吃惊地看着走进来的外孙女，“咋啦？秋荣，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

“哎呀，姑姑，就是那个丧门星，您老还不晓得，一进门我妈就死啦，现在又快轮上我啦，呜――”

“好啦，秋荣，别哭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姑姑会替你做主的，那丧门星是谁啊？”

“妈，就是舅舅的三姨太，那天给咱送鸡蛋来的。”海棠接过话来说。

“姑姑，你可得替俺做主啊――――”

“好的，快快起来，跪下干么子哟，起来，哼，秋荣呀，姑姑也是这么想的，是丧门星，你爹娶了她闹到如今，弄得又是失人又是失财，满府上下乱糟糟的，你不说，我倒忘了，告诉给你爹啦！”

“妈，给哪能怪她呢，这年头到处都是这样了，闹**哩！”

“海棠，你别替人家说话，他是你舅舅，这儿是我娘家，你懂不懂？嗯，一点也不懂，去，跟着你秋荣姐玩去，劝劝她，我会儿就去见秋荣她爹。”“妈，妈―――”海棠看着她娘出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秋荣她爹――”金柱娘疯疯火火地跑进来，一眼便看见三姨太坐在那里，麻老大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一边给旁边的老头敬酒，看见他妹妹进来，放下杯子说：“啥事急的，等会儿再说好不？我正有事儿和这位张局长大人谈哩！”

“哦，没――没事，你们谈吧，谈吧！”金柱娘退出来，又转头向一侧的三姨太看看，正好碰着三姨太射过来的目光。金柱娘怔怔地便又转过身央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