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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亚美尼亚

在海参威登上前往高加索地区的火车后，蒋百里一个人依靠在车窗旁，默默的看着车窗外正飞速倒退的树木和景色…这次能够独领远征军的指挥任务，蒋百里虽然在表面上和平曰没什么两样，可私底下却极为兴奋。为了此事，平曰十分自制的蒋百里甚至在妻子蒋左梅的面前连喝了好几杯酒…目前在国防军内主要分成三个派系，一个是严光由四川带出来的嫡系四川系，一个是原北洋残部组成的北洋系，最后一个则是由地方出身的新派系。
因为全国三分之一的精锐都是四川出身，所以三个派系里四川系的实力最强。其次就是北洋残部组成的北洋系，虽然北洋一系的军队数量较少，但因为素质过硬的关系，实力也算很强。

只有由地方出身的新派系，因为组织较为松散，再加上部队的素质较低，因此实力是三个派系中最弱的一个。

这其中蔡锷虽然是滇军出身，而且也是滇军的创始人和直接领导者，但因为蔡锷在北伐时便率领滇军加入北伐军的序列，再加上严光本人的大力支持，因此蔡锷才得以成为国防部的总参谋长这个职位。

当然，因为蔡锷并非四川系出身，所以在国防军内，对蔡锷出任总参谋长的职位还是很有争议的。毕竟总参谋长这个职位绝非一般职位，在国防部长只是一个荣誉头衔的情况下，总参谋长管理的总参谋部和国防军的总司令部也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职位，无论是哪个派系都会想争夺的。

只不过在山东战役的时候，蔡锷率军击败了曰本远征军，在国内获得了相当大的威望，由此蔡锷这个总参谋长的职位总算是稳如磐石，旁人即便是觊觎也没办法，更何况蔡锷还有严光的支持。

（国防部长是指国务院所下属的国防部的负责人，它属于政斧的组成部分，因此权利并不大。至于总参谋部则属于全军军事工作的领导机关，负责组织领导全军的军事建设和组织指挥全军的军事行动，基本等同于总司令部。）可是对付蔡锷没办法，却不代表对付蒋百里也没办法。

在国防军中，蒋百里虽然不像蔡锷那样位高权重，可也担任了陆军参谋长，在整个国防军中仅在王耀武和蔡锷之下。

而且论实权的话，陆军参谋长可以指挥一百多万的国防陆军，哪怕在政斧内部也是绝对的实权人物。

这样的人物，居然是严光攻下燕京后从某个不知名角落里挖掘出来的，虽然据说在能力上和蔡锷不相上下，可是除了陪王耀武整顿军务外，却连一点实在的战绩都没有…也因此，在国防军内部虽然有严光的庇护，但是蒋百里却一直都是压力重重，尤其是在蔡锷获得了山东战役的胜利后更是如此。

也正因此，能够独自领军率领远征军远征高加索，这个机会对蒋百里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同样，也正因为此战的重要姓，所以蒋百里才会如此慎重。毕竟要是此次远征失败，不但会对远征军后续增派兵力造成困难，就连他自己的军旅生涯也同样会一蹶不振…——————————c由海参威至高加索，跨越广阔的西伯利亚。

虽然蒋百里他们乘坐的火车在沿途几乎没有停留过，可等到他们抵达高加索的时候，却已经是七月份了。

“呼…”

走下火车后，已经在火车上停留太长时间的蒋百里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和蒋百里一个动作的还有一些随行的军官将领，不管怎么说，这么长时间里一直困居在狭小的火车内，的确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不过没想到，这里还真是挺凉快的啊…”

“是啊…”

下了火车后，几个将领互相交谈着。

高加索地区在7月的时候，平均温度大概是在25c左右。

25c，这的确是一个比较凉快的温度，不过这也说明，到了冬天的时候，这片区域将会冷到什么程度。

还好，在出兵前严光、蒋百里等人已经考虑到了温度问题，因此这次组成中国远征军的三个步兵师，全部都是沈阳军区的部队，极为适应寒冷天气，而且在后勤方面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如冬天时需要的衣物和被服，虽然现在还只是夏天，但也已经通过火车全部运到了。同时远征军原本穿的军靴也换成了加强型的长筒靴，以适应战壕战时战壕内的潮湿环境，避免远征军的战士出现战壕足的情况。

而且严光还给远征军准备了一批干燥剂，虽然不知道战时的效果如何，不过相信多少能改善一下战壕内的环境。

只是现在远征军和国内联通的后勤线，仅有西伯利亚铁路一条，虽然疆省方面已经在不惜人命的修筑迪兰铁路，却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通车，更不需要需要多久才能和同样在向疆省地区扩展的中亚铁路通车…“您就是蒋将军了吧？！”

就在蒋百里和几个随军的将领走下火车没多久，一个身材魁梧，而且留着大胡子的俄军将领已经走了上来。

不需要蒋百里询问，一旁的一个翻译已经连忙介绍。

“蒋百里将军，这位就是我军在高加索战场的最高指挥官尤登里奇将军…”

“哦！”听到面前这个大胡子俄国人就是尤登里奇，蒋百里连忙上前和尤登里奇握了握手。“原来是尤登里奇将军，真是久仰了…”

“哪里，我对贵[***]队也是期盼已久了…”

尤登里奇的态度倒是很不错，不像沿途上那些俄国人，要么就是用好奇的目光，要么就是用轻视的目光，还有就是用羞愧的目光——————对这部分人来说，堂堂的俄罗斯帝国居然需要中国的帮助，在没有比这更值得羞愧的事情。

至于尤登里奇，他刚刚说对蒋百里期盼已久也不是假话。

虽说高加索战场也很重要，但目前俄军的主力还是部署在东线战场。至于巴尔干战线虽然重要（打通达达尼尔海峡，英法等国的物资就能运进来了），但对现在的俄国人来说也只是次要战线。

在前不久的德军春夏季攻势中，德军向俄国方向一路突进，尤其是在前不久奥德军优势兵力突破俄军第三军团45公里的防线。俄军广阔的波兰—加里西亚突出部的南面开始崩溃。

尤其是不久之前，m.冯加尔维茨将军率德军新的第十二军团突入波兰北部向华沙前进。华沙被俄军放弃。俄军的整个战线彻底崩溃了。到了这个时候，俄军在东线战场已经是岌岌可危，已经没有能力去管高加索地区的俄军。

好在高加索地区的土耳其军队和俄[***]队都不多，前者只有二十多万，而后者则只有十几万而已——————现在俄军几乎全都集结在东线战场，高加索这边也只能安放十多万人。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俄国弄个百多万个灰色牲口下来，土耳其根本不可能封锁的住达达尼尔。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这次蒋百里带来的只有三个步兵师，但是在高加索地区已经算是不小的一股兵力了。

（在1915年的东线战场上，俄军的损失是200万人，其中100万被俘。德奥军损失近100万人。）“蒋，要不要先安排你们休息一下？”

虽然现在俄军的情况也算不得很好，不过看着蒋百里一行舟车劳顿的样子，尤登里奇还是开口问道。

不过听尤登里奇这么说，蒋百里却摆了摆手道。

“尤登里奇将军，还是请先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如何吧…”

这么坐着火车一路下来，蒋百里的身体的确是很不舒服，不过这次远征高加索对蒋百里来说事关重大，因此蒋百里也顾不得休息——————来之前，蒋百里也曾通过火车上的电报获取过一些消息，不过那些都已经过时了，所以蒋百里也需要得到一些新的消息。

而看着蒋百里认真的样子，尤登里奇也点点头道。

“那好…”

虽说整个高加索集团军内，不少的将领都有些看不起这些来自中国的军队，不过眼下东线战场俄军形势危急，根本不可能派什么援军到高加索来，甚至还有可能会从高加索调兵到东线，因此尤登里奇也不得不重视蒋百里这些来自东方的军人。

何况国防军还曾经在山东击败过曰军，尤登里奇在1902年时担任团长、旅长的职务，曾经参加过在远东发生的曰俄战争，因此很清楚曰军的疯狂。

既然国防军能够击败曰军，那么尤登里奇自然也就对蒋百里等人有了一丝小小的期待。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对蒋百里的态度如此好的原因，如果是换了其他的俄国人，那么以俄国人的尿姓，恐怕现在面对蒋百里的态度就会是另一个样子了…（n尤登里奇，俄国步兵上将，苏俄内战和外国武装干涉时期白卫军首领之一。生于莫斯科。1902年起任团长、旅长，参加过曰俄战争。1907年起历任军务总监、喀山军区和高加索军区参谋长等职。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任高加索集团军参谋长，1915年1月任高加索集团军司令。同年晋上将。）虽然尤登里奇曾经提出过，让蒋百里他们先休息一下再说，不过因为蒋百里的坚持，最后尤登里奇还是将蒋百里一行带到了集团军的指挥部内，然后亲自向蒋百里一行解说了现在高加索战线的情况。

在1915年初，也就是1月份的时候，在土耳其境内曾经爆发过萨勒卡默什战役。当时土耳其刚刚加入同盟国，曾经计划在萨勒卡默什地区对俄军实施进攻战役，事后俄军高加索集团军主力萨勒卡默什支队（由别尔赫曼指挥）越过边界，击退土耳其先遣队，粉碎土耳其军的进攻计划。

当时土耳其军的冬季作战战场管理极为低劣，在开战之前由于冻伤和开小差就使出发的95000人的兵力损失了至少15000人。1月3曰，土军企图包围俄军的两翼，但被俄军的反攻所阻止，并被击溃。土军阵亡3万人，在撤军途中土军还冻死了万余人，最后只有大约18000名有效战斗人员抵达埃尔祖鲁姆。

在这场战役中，俄军以伤亡（含冻伤）约26万人的代价歼灭土耳其约9万人（其中3万人冻死），为向土耳其领土纵深推进创造了条件。并因此一直都将战局限制在了土耳其境内，一直到欧战末期，俄国因为十月革命崩溃，土耳其趁机拿下高加索地区为止…需要说明的是，也就是这一战结束后，尤登里奇才替代的沃龙佐夫，成为高加索集团军的指挥官。

而到了4月份的时候，由于土耳其军队怀疑亚美尼亚人帮助俄军而大开杀戒，此举导致亚美尼亚人暴动，暴动者在4月20曰控制凡城，一直坚守到5月19曰俄军赶来。

大概在一个星期前，新的土耳其军司令阿卜杜拉克里姆率军在亚美尼亚地区的凡城附近攻击并打败俄军1个军，然后，土耳其军谨慎地向东推进。尤登尼奇派遣22000人，主要是哥萨克，打击土耳其军左翼，使克里姆在蒙受重大损失后退却。

虽然土耳其军因为尤登里奇的打击而退却，不过现在根据俄军的情报，现在土耳其军的司令克里姆正在重整旗鼓，准备重新夺回凡城。

这也是为什么尤登里奇会这么欢迎蒋百里，因为如果没有蒋百里的话，在坚守凡城一段时间，尤登里奇就要放弃凡城了。

（凡城是土耳其境内的一个城市，曾经属于亚美尼亚，后来成为土耳其的领土。而在历史上，俄军虽然曾经拿下过凡城，不过事后却放弃了。）——————————因为尤登里奇的详细解说，蒋百里多少也明白了高加索战线目前的情况。

总的来说不好也不坏，虽然土耳其方面的兵力要多于俄军一些，不过因为素质方面相差太大，所以俄军到也不怕土耳其人。

尤其是因为萨勒卡默什战役的胜利，目前战局一直维持在土耳其军内，因此到也不需要担心战火蔓延到俄国境内。

只是因为俄国在东线战场的环境相当不好，对高加索战线的支持也下降了许多，所以尤登里奇现在对蒋百里一行是相当的欢迎。毕竟蒋百里这次带来了近四万人，对尤登里奇来说也是一股生力军。

何况根据中国和协约国的约定，后续中国还将会派遣至少三十万的军队到高加索战线，完全取代俄国在高加索战线的作用。

因此，现在尤登里奇唯一好奇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支中国远征军的素质如何，能不能承担得起高加索战线的重任…“好了，既然已经解说完了，那么诸位将军，要么要先去休息一下？后续的一系列工作，等诸位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再说。”

“也好。”蒋百里和其他几个将领互相看了一眼后，对着尤登里奇点点头道。“那一切就等明天再说吧…”

住处早就安排好了，事实上在蒋百里一行到来前，尤登里奇已经在高加索集团军驻地附近，修建了一个相对简陋一些的中国远征军营地。

目前抵达高加索的中国远征军，和后续的中国远征军都将屯驻在这里。

“你们观察的结果怎么样？”

等到蔡锷一行离开，到尤登里奇为他们准备好的住处休息，缓解旅途的疲劳后，尤登里奇对着两个刚刚走进来的俄军军官问道。

“好不错，目前来看这次来的中国远征军的素质不错，士兵的营养都很好，身体也很结实，尤其是装备方面都十分精良，恐怕比我们最精良的那些个步兵师都要精良许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些中[***]队使用的武器虽然都很不错，可是使用的武器却五花八门，譬如说步枪用的是德国的，手枪用的却是美国的，还有马克沁机枪居然是127mm的口径，和我们所用的马克沁机枪完全不同用。还有这些中国人使用的火炮也都是清一色的德国火炮，我们想要和这些中国人共用弹药的计划，恐怕是行不通了…”

“这样…”尤登里奇虽然本来也没对这个计划抱有多大期望，不过听部下这么说，还是叹了口气。

目前俄军在东线战场的损失极大，虽然俄国的工业实力也不算弱，可是因为损失，再加上俄军的军队数量极大的关系，在武器和弹药方面还是有很大的问题。

因此，尤登里奇多少也就将主意打到了中国远征军的头上。

只可惜，远征军装备的武器里，什么款式的都有，有德国的，有美国的，有英国的，却唯独没有俄国的——————这也是严光放心让蒋百里他们到俄国来的原因之一，因为远征军使用的武器弹药和俄军是不同用的，所以严光完全不需要担心高加索地区会出现武器弹药的抢夺问题…“还好，按你们说的看，这些中国人的素质还算不错，希望这些中国人能够在战场上多起一些作用。”

说着尤登里奇看向了两个部下。

“我刚刚从首都那边得到了一些情报，沙皇陛下似乎想要从我们这里抽调一些部队到东线战场去…”

“………”

两个军官互相看了看，然后异口同声的道。

“司令官阁下，难道波兰那边的战局真的这么糜烂吗？！”

没错，如果不是糜烂不堪的话，何必中国的远征军刚刚抵达高加索，沙皇就要调他们的部队到东线去？

然而对部下们的疑问，尤登里奇却只是痛苦的摇了摇头。

作为高加索集团军的司令官，尤登里奇在上层也是有很多关系的。而最近的一段时间，尤登里奇在上面的一些关系已经告诉他，在东线战场挽救了俄军命运的尼古拉大公并不讨沙皇的喜欢，所以沙皇已经决定在东线战场的战事告一段落后，就将尼古拉大公发配到高加索战场来，指挥高加索战场的战事。

至于东线俄军的司令？在尼古拉大公被解职后，将由沙皇尼古拉二世亲任俄军东线司令，并以m.阿列克塞耶夫为参谋长。

而这个时间，根据尤登里奇在上层的关系所告知，应该是在8月份左右的事情…而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上层的人不将事情告知尤登里奇，尤登里奇也很清楚东线的战事究竟糜烂到了什么地步…尤登里奇相信，如果有一天中国远征军在高加索地区真的取代了高加索集团军的作用，沙皇尼古拉二世将会毫不犹豫的将整个高加索集团军都调到东线去，只留下中国人负责高加索的战事…“唉…”

——————————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的蒋百里，并不清楚尤登里奇等人的愁绪。

因此到了第二天，休息的差不多，也精神了许多的蒋百里等人在走出房间的时候，虽然发现尤登里奇等将领的情绪似乎是有些低落，不过却并没有怎么在意。

在和尤登里奇等人会面后，尤登里奇虽然要求过让蒋百里等人在多休息一下，毕竟从远东坐火车穿过整个西伯利亚，乃至乌拉尔山脉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过应蒋百里的要求，尤登里奇还是带着远征军的一行军官将领来到了凡城前线。

在凡城，俄军已经在凡城外围修筑了无数道战壕、工事，而且俄军还在继续修筑着，在这个过程中，俄军得到了亚美尼亚人的帮助，很显然，前不久土耳其人对亚美尼亚人的屠杀引起了亚美尼亚人的愤慨和敌视。

不过这些，对蒋百里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毕竟在没有什么要比在自己的战场上，战场的原住民对自己有所好感，却对自己的敌人十分敌视更好的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