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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在华驻屯军

“轰！！！”
一枚280mm重型榴弹炮的炮弹落在了曰军的外围阵地上，260公斤重的炮弹产生的爆炸在曰军阵地上掀起了一道巨大无比的尘柱。

炮弹落下后，曰军自然是死伤一片，阵地里的一些地下工事也因为这枚260公斤的炮弹而塌陷了几个。不过这些，远在9公里外的炮手们却是不会知道。

他们知道的只是他们一发炮弹所干掉的敌人，比一个步兵一辈子干掉的敌人都要多。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干掉更多的敌人。

“好！”

重榴弹炮的炮手们看不到9公里外的事情，不过在他们身边的靳云鹏却能看的清清楚楚——————在他的手上有个望远镜的时候，何况那枚炮弹掀起的尘柱差不多有几层楼那么高，靳云鹏想看不到也很难。

不过看到曰本人的惨象，靳云鹏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原因无他，这些曰子里曰本人的确是死伤惨重，十万多的远征军到现在只剩下了七万多点。而且在这么继续下去的话，七万这个数字恐怕都保不住了。可是他靳云鹏的部队也同样是损失惨重，连伤带亡的，部队里的减员差不多达到了30%，更别提那些轻伤上阵的了。

到了这个地步，虽然曰本人怎么看都明显要惨于靳云鹏，但靳云鹏依然对曰本人恨的是牙痒痒。

“来，再给那些小鬼子们一发炮弹尝尝！！！”

想起自己部队的惨重伤亡，还有野战医院里到现在也是躺满了伤员的惨景，靳云鹏大声的对身旁的炮手们喊道。

听到一个师长都喊的这么给力，虽然炮手们抬那个260公斤重的炮弹已经抬的有点筋疲力尽了。但是他们还是尽力的道。

“好！”

只不过就在他们准备鼓足余力，再来那么一枚的时候，远处突然有几个人策马飞奔而来。

“快停手，先别打了！！！”

“嗯？”

来人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所以哪怕现在场上的人多少都有那么一点耳鸣（原因大家都清楚），不过来人的声音在场的人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汉臣？”

本来靳云鹏还有点好奇来的人是谁，居然敢这么喊，不过等到他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后——————他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汉臣，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没什么事别来找我吗？”

来人在炮兵阵地的外围停下马后，翻身下马走了差不多几十米的距离走到了靳云鹏的身前。

“师长，先别打了，上面刚刚下的命令，让我们都暂停开火！”

说着来人还将头顶上的军帽摘下，然后抖了抖上面的尘土。

不等他说下去，这个时候跟在靳云鹏身旁的几个军官和警卫连的士兵已经开口叫道。

“参谋长。”

“孙参谋长。”

来的正是靳云鹏师的师参谋长，孙宗先，孙汉臣。

孙宗先，字汉臣，直隶遵化县西龙虎峪乡南贾家庄人，是靳云鹏的部下，自1912年开始就已经在靳云鹏师内担任师参谋长一职，和靳云鹏的交情很深——————顺带一提，在历史上曾经归属过张宗昌（那位很有名的诗人），任直鲁联军第四军军长。1927年3月在南京与北伐军交战中溺水身亡，也就是淹死了。

作为靳云鹏部内的二号人物，靳云鹏身边的那些个人自然是连忙应道。

而孙宗先在走到靳云鹏身前后，则是在朝着周围的人摆了摆手后对着靳云鹏开口道。

“师长。”接着还不等靳云鹏说些什么，孙宗先已经对着一旁的炮兵团长道。“传令下去，先别打了吧…”

听了孙宗先的话，炮兵团长——————没应！

因为孙宗先只是靳云鹏部的师参谋长，的确，这在靳云鹏的这个师里已经是二号人物了，靳云鹏部的炮兵团团长也要归孙宗先管。

可问题是这个炮兵团长，并不归靳云鹏管。

没错，现在国防军的一些个主力师，在经过了重火力方面的强化后，像是炮兵团什么的，都装备了120mm口径的火炮。可目前也只是120mm口径。

虽说现在国防军的序列中已经有150mm、210mm、240mm和280mm的重炮，可这些重炮都是装备到炮兵旅和将来的炮兵师里的。一般的步兵师内还没有装备这么大口径的火炮，顶多也就是120mm的而已。

因此，这个炮兵团长并不需要听孙宗先的命令，因为孙宗先的军衔虽然比他高，但孙宗先还管不到他。这个炮兵团长会来这里，也只是因为靳云鹏跑到炮兵旅来看热闹了，所以他才也跟着过来看看而已。

而看到炮兵团长没搭理孙宗先，靳云鹏也怕两个人闹僵了，于是连忙在气氛变尴尬前站了出来道。

“老孙，你说要停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还有，我不是让你在师里呆着，没重要的是不用来找我吗？”

现在曰本远征军已经被逼在黄县里，连出都出不来了。只要国防军愿意，就是将他们推下海也不过是几天的功夫。所以现在蔡锷麾下各师的师长们都很闲，毕竟现在曰本人已经缩成一团了，他们也不需要谋划着什么战术和战略，只需要慢慢等着就可以了。

这也是为什么靳云鹏会跑到炮兵团来，因为没事干实在是太闲了。

这么说话间，旁边的那个280mm重炮再次来了一发炮弹。

而看到那个炮兵团长没听自己的，孙宗先也有些尴尬，不过听到了靳云鹏的问话后，孙宗先还是连忙回答道。

“师长，刚刚司令那边刚刚传下的命令，说各师属炮兵团和各炮兵旅全部停火。我是因为师长你正好在这里，所以才特意骑马过来的。”孙宗先没说的是，他骑马过来是希望曰本人多挨几发炮弹，不然现在也不是冷兵器时代，想要联系炮兵部队还需要骑马来吗？

靳云鹏和那个炮兵团长到是没想那么多，听了孙宗先的话后靳云鹏只是奇怪的道。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不打了？！”

这个时候靳云鹏对孙宗先的话到是深信不疑，一来是孙宗先不可能为了这样的事情骗自己，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除了他们这个炮兵旅外，其他有炮兵在的地方似乎已经渐渐停火了…

而让国防军在山东全部的几百近千门各型火炮全部停下（不算迫击炮和37步兵炮），没有蔡锷的命令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靳云鹏还是有点火，要知道，都按着曰本人狠揍，这可是靳云鹏人生中的头一次啊。

“我也想不通啊，不过临行前司令已经说了，是曰本人要和谈了…”

孙宗先刚刚说完，靳云鹏和那个炮兵团长，还有闻讯赶来的炮兵旅长全部都愣住了。

“要和谈了？”

“没错。”孙宗先点点头。“要和谈了。”

——————————

没错，是要和谈了，而作为和谈的第一步，在山东境内全部停火就是最首先的事情了。

而在上海的加藤高明，在看到顾维钧拿出来的那几分报纸，还有看到报纸头条上自己哭丧着脸的照片时。原本好不容易运量出来的几分情绪，也都全部烟消云散了…

只是一瞬间，在看到了报纸上的照片后，加藤高明已经在和顾维钧的对峙中落入了下风。

稍后没多久，加藤高明和顾维钧就已经开始就和谈，当然，加藤高明一直在强调是谈判。不过就算是谈判，在黄县的曰军毕竟也是抗不了多久了。

所以强调了没多久，加藤高明和顾维钧就已经开始了“谈判”——————要知道，他没在这里强调一分钟，在山东的曰军就要死掉几个啊…

而在和谈开始后，加藤高明就已经开始和顾维钧就一系列的事项进行了谈判。

刚开始的时候，加藤高明自然是遵循大隈重信等人的意思漫天要价，一副你要是不把曰本人损失的亿多曰元赔偿了的话，曰本人就决不罢休的样子。

这也是加藤高明看顾维钧年轻，所以才会摆出这个架势，只不过因为刚刚的报纸还有远征军失败的缘故，所以多少有那么一点底气不足。

说实在的，这种架势如果这个时候坐在加藤高明面前的是清朝时候的官——————或许还真他妈有可能成了，毕竟满清这种事情还真是没少干。

要知道，满清可是如同意大利一样的奇葩存在…

不过在加藤高明面前坐着的是顾维钧，一个虽然年轻，但是在能力上绝对不逊于加藤高明，甚至还有可能要超出几分的年轻人。

虽然年轻，但是顾维钧却不怕加藤高明的虚张声势，毕竟现在在山东落入下风的是曰本人，而不是他顾维钧。

所以只是一会的功夫，顾维钧就已经拆穿了加藤高明的虚张声势。

既然虚张声势这一招失败了，加藤高明也就不会继续闹下去了。

而且刚刚的交谈中，再加上最开始的下马威，也让加藤高明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对付。

于是当正式的谈判开始后，两个人很快就开始围绕着一系列实际的事项进行了谈判。

在谈判的过程中，加藤高明除了对在蒙满的利益毫不让步外，其他不痛不痒的地方几乎都做了让步。

比如说曰本在中国的一些租界，比如说汉口租界等等。还有曰本的在华驻屯军…

在华驻屯军，是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强强迫满清政斧签订的《辛丑条约》中，取得在中国驻军的特权。而其中曰本除在燕京有使馆卫队外，在山海关、秦皇岛、滦州、昌黎和天津都驻有军队，称清国驻屯军，总数达1650人。其中天津因有曰租界，驻军最多，司令部设在海光寺。

宣统三年(1911)，辛亥革命爆发，曰本乘机增加驻屯军的人数，改清国驻屯军为中国驻屯军(俗称天津驻屯军)，司令部仍设在海光寺，司令官少将级。

而这次顾维钧提出的最重要的一条要求，就是曰本必须将在华驻屯军全部撤出，一个不留…

这也是严光在燕京提出来的要求，毕竟列强的在华驻屯军几乎都驻守在重要地段，如燕京和从燕京到山海关沿线的12个战略要地。

作为中国的首都，燕京及其周围的战略要地，本来应该是中国最核心的守备区域，但这里却驻扎着曰本和其他列强的庞大武装。只要想到自己的卧榻下还躺着这么多人，严光真是连睡觉都不安稳。

何况这些驻扎在燕京周围的外国驻军经常闹事，而中国政斧却没有能力去制裁他们…

窝囊啊！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严光就想先将列强的在华驻屯军全部清除掉。

事实上撤出在华驻屯军的事情，外交部已经开始和列强们进行了商议。

这其中，因为德国在华的驻军，已经全部放下武器接受国防军的庇护，所以已经没有德国人的什么事情了。而没有了德国人的事情，那么剩下的自然就只是协约国的了…

这个时候协约国和同盟国正在东线和西线激战，其激烈程度简直难以想象。如今在东线和西线的两个战场上，几乎每一天都要吞噬掉近万条人命…

在看过了军情局传过来的欧洲战况后，严光一直惊叹着，难怪在后世玩游戏的时候法国的人口一直那么的悲剧…

而在外交部和列强们的接触中，英法俄等国，也都有将在华驻屯军撤出的想法。

毕竟在欧洲，无论是哪家列强都急需人口参战，尤其是法国。

而且，在山东战事发展到这个境地后，在列强们看来中国这个古老的国家也有那么一点中兴的意思。虽然前一段时间和德国接触的相当紧密，但是现在却一直在联络着协约国——————这个时候，如果一直保持着其实并没有太大用处的在华驻屯军，只会增加中国对协约国的恶感，既然如此，到不如将在华驻屯军给撤了，那样实惠也能更多一些。

毕竟中国的国防军在山东击败了曰军后，哪怕是英法等列强也不相信在中国的那么一点驻屯军，就能对付得了在燕京周围的近十万国防军。

只是这件事情还有一个难点，所以虽然协约国都有松口的意思，但是一直快到年末了英法等国却依然没有松口。

那就是曰本并没有松口。

要知道，曰本也是协约国的一员，同时也是在华驻屯军较多的一个国家。而当时的《辛丑条约》，又是列强整体和中国签订的一个条约。虽然这里面德国已经消失了，但是如果曰本不松口的话——————那么英法等国也没办法松口。

因此，只要接着山东战役的机会，敲开了曰本人的嘴，那么将列强的在华驻屯军全部撤掉，也就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事实上，加藤高明虽然在在华驻屯军的事情上挣扎了一下，不过也只是挣扎了一下。毕竟世事不由人，现在陆军在山东打的那么烂他也是没办法，因此在挣扎了一段时间，发现国内有妥协的意思，而英法等列强的在华公使也没有站在他的一边后，加藤高明也就妥协了…

既然在在华驻屯军的事情上都妥协了，那么汉口等地的曰本租界问题自然就更不必说。

至于曰本在东北的一个师团驻军和旅顺的问题…

“可惜啊，筹码不够大…”

没错，七万多曰军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这七万多曰军还代表着曰本十九个常备师团中的五个的时候。

对于曰本陆军来说，这其中如第三师团这样的师团，就是曰本陆军的荣耀。

只是这样的筹码虽然够重，却还不够大…

能够换来曰本人在租界和驻屯军问题上的妥协，却不能让曰本放弃他们在蒙满的利益和旅顺要塞…

至于顾维钧，虽然没有谈下东北的事情还有旅顺要塞，不过顾维钧也没有泄气。因为这件事情早就在顾维钧和严光等人的意料当中——————在曰本人看来，曰本在蒙满的利益，还有那座完全可以拱卫燕京的旅顺要塞，在重量上绝对要高于那七万多的曰本远征军。

换句话说，就算这七万多曰军全部损失了，曰本人也是不会放弃在蒙满的利益和旅顺要塞的。

不过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因为在东北的那一个师团只有一万多人，动员后满编了也不过两万多人。而在东北却驻扎着近十个师监视着他，根本不怕这一个师团闹出什么事情来。

至于旅顺要塞…

旅顺要塞是曰本人在俄国人手里抢来的，而根据协议，旅顺要塞是要在1922年的时候归还给中国的。

而到了1922年的时候，中国在海军上超越曰本或许不太可能，可是在陆军和工业实力上…

因此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旅顺的问题，因为如果到时候曰本人不愿意还的话，中国完全有能力自己取回来。至于英法列强的干预问题…

欧战结束后，英法等国已经是自顾不暇，何况到了1922年的时候，英法列强还要进行对苏联的干涉…

“苏联…”

这才是重中之重的大问题，到了那个时候，英法等国可是没功夫去管一个小小的旅顺港的——————当然，到了那个时候严光也是要掺和一下的，毕竟对苏干涉可是收复外兴安岭，甚至是库页半岛的最好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在想等的话可就只剩下苏联解体了…

而在处理完了这两样后，还横在中曰之间的就只剩下一项，那就是因为战争的赔偿问题。

在这方面无论是加藤高明还是顾维钧都是在死咬着不松口，最开始的时候是一方要求赔偿，而另外一方也要求赔偿。

到了最后，则是一方要求赔偿，可另一方只答应赔偿一个面子上的数字。

不过这些都和严光无关了，因为这件事情严光已经完全委托给了国务总理徐世昌和外交部长顾维钧。

而他自己，则是在忙着另外一间极为重要的事情。

这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协约国的有关方面商讨，加入协约国的事宜…

已经是1914年末了，眼瞅着就要到1915年了。

这个时候，靖海舰的第二艘和第三艘都已经下水了，而第四第五和第六艘则已经上了船台。还有朝风级重巡洋舰的第一艘也已经同时上了船台，正在施工当中…

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时候让中国卷入欧洲的战事了。

当然，根据严光的意愿，那就是现在的中国只做一个不出兵的协约国。仅仅只是在物资等方面，对协约国进行援助——————对物资方面严光还是很有信心的，何况如今马鞍山铁厂也快要完工了。

而根据目前中国的能力，将其将铁厂、汉阳铁厂和马鞍山铁厂生产的钢铁全部消耗光………目前的中国还没有这样的能力。

毕竟到目前为止，有能力生产武器的也只有四川兵工厂、汉阳兵工厂和新建的马鞍山兵工厂以及东北新建的一家小型兵工厂。

福州船政局、上海造船厂、四川造船厂一年也消耗不了十万吨的钢铁。

至于内部消耗？钢轨、机械等方面到是能消耗不少，可是剩下的呢？总不能全部都磨剪子锵菜刀吧…

因此欧洲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何况山东的战事结束了，在对参战的国防军进行必要的补充后，多余的武器等装备，也可以出口到欧洲去——————后来的美国不就是靠着这个起家的吗？

只要想到乘上欧战顺风车后中国的发展前景，严光心里就是一个字。

“美。”

不过在美之前，还是要先加入协约国再说。

加入协约国后，除了能够更加便于对协约国出口物资外，也可以和协约国谈谈庚子赔款和海关关税的事情以及一些过去和列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

当然，以中国目前的分量，估计也就只能谈谈庚子赔款。海关什么的还不太可能。不过随着中国的实力增强，还有英法等国在欧洲的血渐渐流尽，到了那个时候…

不可能，也就可以变为可能了…

而加入协约国，就是一个先提条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