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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鸡蛋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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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福带着福才找到少爷的时候，陆有贵正在厨房里研究各种香料，结果当然令他满意，地球上见过的香料这里都有类似的东西，不过一些再加工而成的调料就比较缺乏，像豆酱之类的就没有，但是也有一些地球上没有的调料，味道也还不错，这说明在这个世界里，还不用担心委屈了自己的胃。

福才的年纪不小了，艰苦的生活让他更加显老，70多的岁数看起来已经有点风烛残年的感觉，他在领主面前有些拘谨，尽管这领主不过是个小孩子，陆有贵淡淡的观察了老人几眼，看他眼神里对自己并没有敌意，心里也不由得对老人有些好感。

“老人家，请坐，听忠爷爷说你的石匠手艺十分高超，这次请你来是想麻烦你给我做个东西，我想用这个工具将黑麦磨成细粉。”

领主的和气让老人放下了最后一点拘谨，恭敬的回道：“大人，福才的手艺虽然不像忠哥所夸赞的那样，但是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请大人放心，福才一定将东西做好。”

“嗯，那就麻烦你了，我给你说说这个东西怎么做……”

整个上午，陆有贵跟福才两人就在广场边的大树下叮叮当当的敲着石头，到了中午，太阳让树下的两人都觉得燥热了，这件不大的石磨终于完成了，不过下面用来承接面粉的木制托盘还没有，陆有贵只好让林叔将刷洗干净的石磨放在厨房的桌子上，就用桌面来承接面粉。

老福才高高兴兴的攥着几个铜子回去了，陆福有些奇怪，领主叫领民做点事情还要付钱，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反正少爷郑重其事的要求自己给钱，陆福就算不明白也只能先将钱给了再说，有什么疑问可以等会再向少爷请教。

而他想找的少爷此时正蹲在厨房厚实的大桌子上，仔细的将石磨擦干，然后指挥着林叔开始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精细面粉的制作，本来他想要自己动手的，可惜人小力弱根本就转不动这个才两尺大的石磨，只好由胳膊能跑马的林叔做主力，兴奋的得到新玩具的少爷只能用木勺在边上向填料孔加黑麦粒。

黑麦的外表青黑色，晒干后几乎就是黑色的，不过里面还是白的，石磨的棱槽刻制的十分细密，为的就是能将黑麦磨得尽量细致，黑麦的外壳相当坚硬，这是黑麦饭和黑麦饼难以下咽的关键，其实，陆有贵完全可以采用两次筛磨的办法将粗硬的麦壳与细白的麦肉分开，但是这样做好像有些奢侈了，所以暂时还是吃全麦粉吧，听说这样也比较健康，不会得糖尿病呢！

林叔的石磨转得飞快，不一会就将几斤黑麦变成了一堆灰色的麦粉，看着精细的麦粉林叔也有些吃惊，看不出这个以往一直傻乎乎的少爷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真不知道他是哪里学来的。

陆有贵捏着细细的面粉，满意的笑着，找了个大个的铜盆和几个雪鸡蛋，将面粉鸡蛋打在一起，加上足够的水，加适量的盐巴调成面糊，再切了一些葱花进去，踩在小凳子上面，在厨房的大锅里抹上野猪油，摊了一个鸡蛋煎饼，看着盘子里熟悉的煎饼，陆有贵内牛满面。

林叔吃着自己这半个煎饼，柔软的口感，香味浓郁的略微焦黄的香葱，还有雪鸡蛋的香味，比起干硬的黑麦饼，这个真的有天壤之别呀，林叔想起吃了一辈子的黑麦居然还能作出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后悔，同样的内牛横奔。

陆福找到厨房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两人一脸感动的啃着煎饼的景象，弥漫在厨房内的香气让陆福也感到了一些饥饿。

在少爷再次演示了一次以后，陆福接手担当大厨的位置，将一铜盆的面浆全部变成煎饼，准备用这个作为今天午餐的主食，然后再按照少爷的吩咐，做了几个小菜，切了一盘干肉丝蒸软了，一会功夫，像模像样的一份午餐就好了。

陆有贵一直没有看到陆湘，按说这些厨房的事情应该由这个丫头来做，问了陆福才知道，这丫头跑去村子里挨家挨户的登记缴税名单去了，陆有贵奇怪的直挠头，这丫头不是一贯反对让村民缴税么，这次怎么这么积极的去做这件事情？这里面的原因很奇怪呀，难道这一上午的功夫她就转过弯来，站在自己这边了？自己真的有王八之气，看起来不大可能吧，奶香稚气倒是有一些，王八之气怎么看也没有。

陆福一边做着煎饼，一边给少爷解惑：“这丫头是怕我们强迫村民缴税，所以才抓着少爷你的话把，赶紧去给愿意主动缴税的人登记，不过照我看，她去登记一圈估计也没有几个人愿意主动缴税的，与其说她去登记还不如说她去捣乱。”

陆有贵恍然大悟：“原来这样！我还以为她想明白了呢，切！我巴不得他们都不缴税呢，这样我跟他们也没关系了，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我还懒得管他们呢，穷死活该！”

陆福原来还有些疑惑，但今天早上少爷的讲话和村民们的反应已经让他有所感悟，现在又看到少爷作出的石磨和新鲜的食品，一样的东西在少爷手里翻了个花样，就变得好吃了，而且也不增加什么成本，少爷这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刻陆福忽然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正是这样，才让他明白少爷这根本就不是想收税，他是想甩包袱，要将那些不知感恩不听指挥的家伙统统都扔掉，只带领真正忠于陆家的人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有了这个越来越让人惊奇的少爷，也许幸福的日子就并不遥远了，至少，今天中午就开始了改变，不是么，变化将从食物开始。

陆有贵坐在灶台对面的桌面上，一点也不管自己的贵族身份，就像是个调皮的孩子，又像一个洒脱的名士：“福叔，一会麻烦你将这个石磨仔细构图，还要将下面承接麦粉的木托也画出来，然后，这些天我们尽快完善麦粉的吃法，还有，其实还能利用两次筛选将硬壳去掉，将麦粉分成精细和粗糙两种，将这些东西汇集成册，上交给皇帝陛下。”

陆福倒抽了一口凉气，林大有也傻傻的看着少爷，这个少爷真是不得了，此时他们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食品，而是一个产业，全新的、庞大的产业，两个人这时已经完全被惊呆了。震惊感慨了半天，陆福不解的问道：“少爷，我们完全可以自己经营这些产业，收购黑麦加工麦粉甚至食品，不是能赚的更多么？”

陆有贵笑了笑说道：“首先我们没有本钱，其次这个东西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随便看一眼就能仿制，我们本钱小势必不能迅速的占领市场，甚至连名号都没打出来就给其他有实力的商家将好处都占去了，还有，我们没有能用的人手，难道要我们自己去开磨坊和餐馆么？而将成套的技术献给皇帝陛下，一来可以获得陛下的赏赐，从而立刻有一笔收入，二来也能利用这笔收入开始经营我们自己的产业，以后黑麦的价格肯定会上涨，我们加工后再出售半成品成品的麦粉制品，这样不是也多了份收益么，再说了，谁说要将所有的食谱都献上呢，只要将容易制作的献上就好了。”

陆福和林大有看少爷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这哪里还是人哪，自己的少爷不会是神祗转生吧，这随便一个吃食就被他做了这么大一篇文章出来，而且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将自己现在能攥住的利益和以后的长远打算都给设计好了，再加上不久之后就是皇帝陛下的寿辰，本来也是要准备礼物的，这下好了，不但礼物有了，还能捞着不少的好处，有了这个制粉的技术，帝国能将粮食储备成本大大的降低，原来重点储备的黄米一定会变成重点储备黑麦，要知道黑麦现在8到10铜子一斤，而黄米可是要50到55铜子一斤，这能省多少钱呀，估计皇帝陛下的赏赐是不会少的。

“糊了！糊了！福叔，赶紧的，别浪费粮食呀！”少爷含笑的呼声惊醒了陆福，赶紧将锅里有些黑的煎饼铲了出来，舀了一瓢水进锅里，将切好的肉丝干放进托架上，盖上锅盖，回过身来看着捏着煎饼晃悠着腿的少爷。

“少爷，我们陆家中兴有望啊！老爷在天有灵必定欣慰不已呀！”说着，陆福的眼睛不由得有些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陆有贵撇了撇嘴：“中兴？随便了，好像挺累人的样子，只要福叔你不嫌累随你了，我就是动动嘴而已，如果福叔你有这样的想法，人才是个关键，要不你看看是不是在村里建个学堂让忠心的子弟上学，要不就将他们送到镇里学堂去学习，这个事情你看着办吧，我还是小孩，没时间管呢！呵呵……”

陆福恭敬的点头：“是的，少爷，这些再商量吧，不过我觉得还是在镇上开个餐馆吧，我们有人，先前被打发回来的贵全以前就是替家里经营铺子的，后来铺子典出去了，贵全不愿意离开陆家，这才给打发回来，等少爷你的食谱出来后，我就让贵全带着钱去镇上开个馆子，相信也不无小补。”

陆有贵凝眉回忆：“福叔说得是原来经营瓷器店的全叔么？我好像还有些印象，满精明的一个人，想不到还这么忠诚，好！福叔你安排吧，我没意见，不过时间上最好等等，至少也得等我这边完全准备好了，还有缴税的名单登记完成才行。”

陆福若有所思的看着少爷，难道少爷还不相信贵全么？还是另有什么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