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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张之洞为子孙定谋

张之洞已快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溥仪登基后，他与载沣一起将袁世凯逼回老家钓鱼。可张之洞提着的心气一松下来，人也病倒了，他这个顾命大臣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上朝了。
听到载沣来看他，张之洞强打精神从床上坐起来。老张头明白得很，载沣这家伙八成又是碰上掰扯不开的事情了，要不然他会有闲心来看他。大清朝这些主子的心一个比一个薄凉。

打洋历年前，就有风声说光绪是李连英和袁世凯联手给害死地。了解内情地张之洞心中嘲笑，载沣就凭这两下子本事，怕是长远不了。袁世凯已经回老家钓鱼去了，还玩这样的把戏，岂不是让人忘不掉袁大头。再说要害光绪连慈禧都下不去手，还不是载沣这白眼狼下的狠手。

前几天下人来报，刘元昊在旅顺宋府门前，给宋老夫人下跪行师徒礼。宋庆已经不在了，刘元昊今时之地位仍行如此重礼；光是这份千金买马骨的做态，让多少北疆五省的官员心热。刘氏父子又宣布要开科取士，如此不需数年，刘元昊帐下定是人才济济。按大清朝这样走下去，都不用他起兵造反，就有人要给他黄袍加身。

载沣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对张之洞道：“张中堂，你看这份华夏日报，刘氏父子在旅顺大肆抓捕探子，朝庭在旅顺的眼线都失去联络拉。还有那些洋人的买办也都抓起不少，又调整了关税。把旅顺道改成直辖市，朝庭这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你看这事咱们朝庭是不是得管管！”

张之洞闭上眼睛暗自想道，这刘元昊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刚一到旅顺就杀了个买办，当天晚上就宣布对俄开战，搞得各方势力在东北的情报系统人心慌慌。可矛头一转，又一本正经的视察好几天海军，又是讲话，又是写歌，搞得热火朝天。这翻举动下来，成功地麻痹了旅顺那些心中不安的各方势力。

结果厚积簿发，雷霆手段，一举将旅顺的各方势力连根拨起。在将旅顺由道台改为直辖市，看起来行政区别不大；不出所料的话，刘元昊实际上已经不动声色地，将旅顺道从上到下的官员来了个大换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手玩得高妙啊！不过似乎有意犹未尽。

人老成精的张之洞察觉出刘元昊的手段意犹未尽，确怎么也没有想到刘元昊所做的一切，很大成度上是为了给海军偷袭打掩护。

“王爷有什么打算？”张之洞终于睁开眼睛，看着载沣问道。

载沣听张之洞这么一问，也泄了气摇摇头道：“本王这心里也没个章程，所以到府上向中堂请教。”

张之洞上下看了看载沣，这小子长出息了，说话知道点进退法度！“王爷，所谓一动不如一静，以老朽所料，秦王这翻举动怕是不得不为。咱们朝庭不但不能插手此事，还要不闻不问才好。”

“啊，装聋作哑！”

“然也，王爷你想如果我们插手此事，能得到什么好处，东北三省官员的升迁，就是老佛爷在世的时候，也没从秦王父子手中夺回来，如今就更难了！秦王只要说一句，‘大战在即，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还能在说什么！”

“中堂你说朝庭派个监军过去……”

张之洞摇摇头，监军，监谁去。怕是朝堂上没有那个不长心的想去干这差事。没心眼的去了等于白去，刘元昊什么胆子，什么手段，皇极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还敢摔死大臣。当时你载沣可是还叫好来着。现在北疆五省那可是刘元昊的地盘，他找个借口处置一个监军，跟捻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在说朝庭要是这么干那真是自找不痛快！刘元昊手里头要将有将，要兵有兵，要钱有钱，要人才有人才。你载沣手里头有什么。袁世凯是走了，可北洋新军除了第一镇在朝庭手里头，剩下的四镇人马，还不是抓在袁世凯提拨的那几个人手里头。不然的话你载沣急着让德国人帮你搞禁卫军干什么！在说户部亏空得一塌糊涂，赋税也就靠收直隶一省之地。下面那个督府还肯向朝庭交税，不哭穷就不错了。

张之洞虽然心中这样想，可还真不能有啥说啥，咱老张活这么大岁数，一生荣华富贵也都享受够了，可还有子孙不是。一翻思量下来，让张之洞耗费了不少心血，呼吸有些不均，喘咳了几声才说道“王爷监军之事，还请多多斟酌。北疆都护府军政自成一系，加上秦王官爵过高。朝庭派人过去，再有本事也难以施展。莫不如仍按咱们当初的计议来办，还得靠王爷，勤休内政，整军精武，结好北疆。等将来朝庭有实力了，才好从常计议，王爷以为如何！”

载沣想了想，张之洞说得也真是这么回事。自已府里养的那些谋士，一个个整天都是瞎出主意，没一个能拿得出手地。刘元昊是那么好惹呼地！本王见了他都胆突地，感觉他好象随时都要杀人似地！看来这趟张府是白来了，张之洞这个老棺材瓢看样子也没几天好活喽。以后找人拿主意，可是件麻烦事。

看着载沣不太高兴地离去，张之洞叹息一声。叫他儿子张权来到床前，低声说道：“我要是走了，你就到东北那边谋份差事，想来刘元昊为了拉拢各方督府，会给你一份不错地差事，至于你能走到那一步，那就靠你自己本事了。

这些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刘氏父子气象不凡，如今大清江山气数将尽，再不象五十年前出一位曾国藩那样的完臣力挽危局；也只能由得刘氏当兴！

刘宏裕只有刘元昊一子，父子权力交接应该没有太大变数。如今又坐拥北疆五省，兵强马壮，可谓大清实力最盛之疆臣。世人皆以为，北疆与俄国一战，必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为父却不这么看。刘氏父子也不这么看。

他们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天道教你可知道？”

“回父亲，天道教起源很神密，其教义也很温和，教众便布大江南北，组织十分严密，您是说……！”

“不错，天道教起源于东北，便是刘氏父子布下的一手妙棋。老佛爷当年也是知晓此事后，才对刘氏父子百般拉拢、纵容，太平天国、义和团之事，犹在眼前。

看似北疆只有三千万人口，不足以与俄国人硬拼人数，但你算过大清国天道教的人数，保守估算也不下二千万人吧。这是一股多强大的力量，而且这些教众组织严密。看似温和，‘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几年天灾**，受天道教恩惠的老百姓有多少。

还有那个华夏党，吸收进去的党员人数看似极少，但你看那些人全都是官员、乡绅、士子，这些人分散在全国各地，每一地其党员也就十数人之多。但你看这些人在当地的影响力又有多大。这又是刘氏父子在老佛爷的眼皮子底下布的一手妙棋。说实话开始连为父都没看出这个华夏党的能量会有这么大，等觉省之后，才猛然惊讶刘氏父子手腕。

鸦片战争之后，我大清国与洋人开战全部败北，这次刘元昊向俄国人开战，胜算确是很大，一方面刘元昊领兵的本事就很高明，麾下将士甘效死命。另一方面俄国人在欧洲跋扈得很，欧洲那些国家对此都看不上眼，特别是英国这样的大国更不希望俄国在东方手伸得太长。再有俄国人的经济人口重心在欧洲，与北疆开战路途遥远。如此一来刘氏父子战败俄国人之后，在老百姓眼中的威望可就是功高盖主。

而且刘元昊又宣布北疆五省，将重新开科取士。那些投向革命党的士子，肯定会有一部分转投刘氏父子麾下，再加上刘氏父子手中本就不缺人才。东北这几年教育可是在向全民普及，刘宏裕两年前就公布，要在十年内将东北扫除四十岁以下的文肓减少到百分之五。而且所有的小孩都将接受五年制义务教育。这天下刘氏父子不坐还真是没天理了！”

张之洞也许是话说多了些，喘咳了几声，摆摆手：“你出去吧，把我说得话，好好考虑考虑。这些天幕府送来的折子你就代我批复吧。这些年你在我身边也见识不少了，到该做得起主的时候了，刘氏父子可是不会用庸才地。你好自为知吧！”

张权点点头，一边感激父亲给自已指了条明路，同时也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希望！四十几年养成稳重的步阀，轻快了许多。到了门口，停顿了一下，双手在推门时，回头看着位极人臣的父亲，已时不多日。父子两的眼睛都有些湿润！

“痴儿，忙去吧！张家还靠你来挑起大梁！”

张权坚定地点了下头，推门走出房间！

而此时东北三省的舰队正航行在大海之上，悄悄地向海参崴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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