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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寄语多情人(下)

那时去年十月的事情,欧阳俊辞别师父冯荠,一个人上路,去大梁找澹台信继续深造武功。欧阳俊外貌俊美,冯荠又溺爱他,给了他充足的路费,一路上人们都以为他是一个贵公子,不像夏铭一个人出来时因为钱少而被人欺负。这几天遇到连阴雨,欧阳俊为了躲雨,就留宿客栈中没有上路。欧阳俊去餐堂吃饭,因为来客店避雨的人多,餐堂里坐满了人,他见一对身着华服的老夫妇和一个年轻女子坐的桌旁尚有空位,就过去问一声“请问老丈,这里可以坐么?”
老者点头说:“但坐不妨。”

欧阳俊就在这张桌上坐了下来。那女子刚才背对着欧阳俊,欧阳俊坐下后抬头看到女子的面容,不禁心中砰然一动,他面前竟是一位面如美玉、唇红齿白的美貌出众女子。那女子见欧阳俊相貌俊美,衣着华贵,有几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过还是又悄悄抬眼看了欧阳俊几眼。那对华服老夫妇见欧阳俊像个贵公子,人又长得英俊,似乎对他颇有好感,主动打招呼说:“公子,是一个人出远门么?”

欧阳俊点头说:“我是一个人出来的,我从安邑来,准备去大梁。”

老者微笑道:“从安邑到大梁,路途可不近哪。公子的武功一定十分了得吧?”

欧阳俊奇道:“老丈,您怎么知道我会武功?”

老者笑道:“现在旅途不太平,像你这样的华服公子一个人出远门,要是没有相当的武功做后盾,谁敢出来呀?”

欧阳俊佩服老者的眼力,点头表示承认。老者又笑着指着身边的老妇人和年轻女子说:“她是拙荆,她是我的小女。我们正巧也从安邑过来,准备回家去。我家住在垣雍附近,离这里在还有五、六天的路。”

欧阳俊知道垣雍是在魏国和韩国边界上的名城,说:“我听说过垣雍,是韩国有名的大城……”这时欧阳俊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老丈的武功也一定十分了得吧?”

老者莫名其妙地问:“公子何出此言?”

欧阳俊得意地笑了,学着老者的话说:“现在旅途不太平啊,老丈一个人带着夫人和令媛出远门,要是没有相当的武功做后盾,谁敢出来呀?”

老者听罢哈哈大笑,说:“公子误会了,老夫只会一点儿武功,对付强盗根本不行。我们这次出来,带了三个保镖。”

欧阳俊并没看见有保镖,问:“您的保镖在哪儿?”

老者说:“我的保镖在房间里看守东西呢。这店里人多杂乱,我怕房里没人会丢了东西,所以让那三位保镖在房间里看东西,等我们吃完饭,再回房替换他们过来吃饭。”

欧阳俊明白过来,笑道:“原来如此。老丈带着这么漂亮的小姐出来,要是没几个人保护,只怕不好对付居心不良的家伙。”

那小姐听欧阳俊夸她漂亮,不免粉脸羞得通红,抬眼望了欧阳俊一眼,对他嫣然一笑。欧阳俊看到小姐对他一笑,心中激动得怦怦乱跳,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老妇人似乎看出了欧阳俊的心思,又似乎有意无意地说:“我们有两个儿子,可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平时老是娇纵她,让别人见笑了。不过我这女儿却是命苦,早年给她定了婚,可是她未婚夫……”

老妇人很感伤,老者接过她的话说:“我早年有一个极好的朋友,我俩在结婚时指腹为婚,为将来我们的子女定了婚约。小女生下之后,就和我朋友的儿子定下婚姻。后来我朋友去安邑做事了,但我们还是每隔一两年就相互探望一下。唉,可是近年来,我听到一些传闻,说我那朋友的儿子不检点,经常出入妓院,生活放荡不羁。我听了就有点着急,可是我们这样的指腹亲家,是不能随便退婚的呀。我们早就约好明年完婚,我的宝贝女儿嫁给那么一个色鬼,岂不是苦死她一辈子?就在我愁得要命的时候,我的老朋友从安邑捎信来,请我带上女儿,去他那里商议婚事。我没办法,因为这是早就约定之事,无法反悔,只好带着女儿一起去了安邑。”

欧阳俊听到这里,不免替小姐的命运担心起来,问道:“那您就让小姐嫁给那个色鬼了?”

老者叹气说:“唉,好在我那老朋友是个好人,我去了之后,他坦承对我说,他儿子生活很不检点,他也管不了他。不过老朋友通情达理地说:‘这个指腹为亲的婚约,是我们这些父母当年立誓定下来的,我们当然不能毁弃自己的誓约。不过要是儿女本人不同意,他们自己提出退婚的话,我们也要尊重他们的意思。所以我这次请老哥带小姐一起来,就是让她和我那犬子见见面,如果说小姐见面后说不想和犬子结婚,提出退婚的话,我们就尊重小姐的意思。’”

欧阳俊听了放心地说:“老丈的朋友真是通情达理的好人啊,他要一意坚持婚约,老丈您还不好办呢。”

老者点头说:“可不是么?我们让小女和她的未婚夫见面了,只见他身体瘦弱猥琐,脸色蜡黄萎靡,只有两只眼睛还有一点色迷迷的精神,一看就是长期在妓院混泡的色鬼。小女没想到她的未婚夫是这么一个猥亵人物,难过地落下泪来,当即摇头不同意这件婚事。于是我和老友就以小女不同意为由,废了这件婚约。”

欧阳俊赞成地说:“好,这样最好,要不然小姐嫁给那样的色鬼人物,日子可是没法过的。”

老者轻叹说:“这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以前大家都知道小女已经订了婚,所以也就没人来给她提亲。现在她退了婚,就得赶快给她物色如意郎君了。小女今年已经二十岁,像她这样的年龄闺中待嫁,可不能慢慢等了。”

这时老夫人埋怨老者说:“你也是,说了半天话,也不给公子介绍一下。”

老者拍拍脑门说:“你看我这记性,就把这事给忘了。我姓韦,叫韦峰荣。”说完老者又指着女儿说:“小女名叫韦珍婷。”

韦珍婷听父亲介绍她,起身对欧阳俊行一个万福礼,红着脸说:“公子你好!”

欧阳俊也起身给韦珍婷还一个礼,说:“在下名叫欧阳俊……,韦小姐你好。”

韦珍婷微笑着对欧阳俊深深看了一眼,欧阳俊从韦珍婷的眼神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他的心里也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波澜。这莫非就是爱情?他自己并不很清楚,但他确实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魔力,正在把自己的心往韦珍婷身上拉。欧阳俊感到血涌到了脸上,他知道自己的脸在发红发热,悄悄地掐自己的手指,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

看到欧阳俊的表情,韦夫人又似乎是无意地问:“欧阳公子青春几何?可曾婚娶?”

欧阳俊如实说:“小生今年二十有三,尚未娶……妻。”

韦夫人听欧阳俊这么一说,似乎颇有兴致,说:“欧阳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唉,我们正在为女儿的婚事操心呢,要是她能找到公子这般一表人才的人物就好了。”

欧阳俊是聪明人,听出韦峰荣夫妇的话外之音,有招自己为婿的意思,这让他又高兴又惋惜。年轻人被美女青睐,又被女方的家人看中,自然是十分畅快得意之事。况且他又很喜欢韦珍婷,要是在平时,欧阳俊一定会欣然接受这桩婚事的。可这次却不一样,他是带着任务出发的,他在临行前向师父冯荠发过誓,一定要完成师父交给他的任务,所以欧阳俊现在无法接受这桩看上去十分美满的婚事,让他感到异常的惋惜。

韦夫人见欧阳俊红着脸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就又用有意无意的口气说:“欧阳公子,我们去垣雍,你去大梁也要路过垣雍。要不然我们路上结伴走吧,相互说个话什么的,也好解解闷。”

欧阳俊望了一眼韦珍婷,韦珍婷正睁大眼睛,用盼切的目光看着他。欧阳俊想起临行前,师父冯荠一再向他交待说,路上不要和人交朋友,更不要和陌生人一起结伴行走,这样不仅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更容易被坏人欺骗甚至暗算。可是此时,欧阳俊的嘴似乎已经被韦珍婷的目光控制住了,他无法说出让韦珍婷失望的话,只得点头答应说:“那我就打搅几位一起走了。”

韦珍婷高兴地嫣然一笑,欧阳俊从韦珍婷嫣然的笑容里,感到那股神奇的魔力,正在把自己的心融化。欧阳俊也笑了,但他的笑中,除了高兴之外,却还有苦涩的忏悔,他知道自己正在违背师父的教导。可是师父教导的力量,却抵不过韦珍婷笑容中传来的那股神奇力量,欧阳俊在不知不觉中坠入了爱河。

第二天,欧阳俊和韦峰荣一家一起上路。韦峰荣有两部马车,除了他们一家人外,还带着三个保镖和一个仆人。韦峰荣夫妇有意让欧阳俊和韦珍婷同乘一部马车,一路上两人谈笑风生,耳鬓厮磨,使让他对韦珍婷的爱意越来越深,简直快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欧阳俊和韦峰荣一家一起走了五天,这五天来欧阳俊只觉得自己时时刻刻沉浸在美梦之中,幸福得无法形容。美好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五天的功夫转眼过去了,这天中午,他们的马车爬上一座小山的山顶,众人下车休息,韦峰荣指着远处遥遥隐约可见的一座城池说:“那就是垣雍城,明天我们就到家了。”

听到这话,欧阳俊和韦珍婷停止了说笑,两人都沉默下来,茫然地看着远方的垣雍城。韦夫人看出两人的心思,有意无意地对韦峰荣说:“今天我也累了,咱们现在就找个客栈歇下来,明天再赶路吧。”

韦峰荣明白韦夫人的意思,她是想给欧阳俊和韦珍婷再多制造一点接触的机会,立刻连连点头说:“夫人说得极是,说得极是,今天咱们就早点歇了,明天再赶路。”

韦峰荣一行人在近处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吃完午饭后,欧阳俊陪韦珍婷在客店的院子里散步。此时已是晚秋季节,虽说午后的阳光正好,却也让人感到秋风中夹带着阵阵的寒意。欧阳俊和韦珍婷信步来到客店的后院,只见墙角处有一丛ju花,一阵秋风吹来,娇柔的花瓣纷纷落地。韦珍婷弯腰捡起一片花瓣,放在手掌心里,伤感地对欧阳俊说:“欧阳大哥,你看这些漂亮的花儿,开这么短短的几天就凋谢了,真让人伤感啊。欧阳大哥,你怜惜这美丽不长久的花儿么?”

欧阳俊不理解韦珍婷的意思,只是迎合地说:“是啊,万紫千红的花儿,只开短暂的几天,自然是让人伤感的。人们都说‘好花不长开’,我当然也怜惜美丽不长久的花儿。”

韦珍婷看着手中的花瓣,轻轻叹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女人啊,青春美丽的年华,就像这花儿,只有那么短暂的几年哪。过了花季的女人,还会有人怜惜吗?”

欧阳俊有点明白韦珍婷这话的意思了,他不敢再迎合韦珍婷的话。韦珍婷继续说:“我命苦啊,自小就跟一个浪荡公子订婚,白白浪费了青春年华。现在虽说我已退了婚,却也错过了自己的花季……”说着韦珍婷眼睛一红,伤感地落下泪来。

欧阳俊见韦珍婷伤感落泪,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可又怕说出话来会引起无法挽回的后果,只得一言不发地两眼怔怔望着地面发呆。

韦珍婷落泪,欧阳俊发呆,两人沉默了一会,韦珍婷抹去眼泪,笑了起来,对欧阳俊说:“欧阳大哥,你一定笑话我了吧?唉,每当我看到凋零的花儿,就会想到自己的命运,所以老是不由自主地落泪。”

欧阳俊见韦珍婷笑了,这才陪笑说:“韦小姐过虑了。你才二十岁,正是鲜花正茂的妙龄,不愁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君郎。”

韦珍婷摇头叹息说:“话是这么说,可茫茫人海,遇到一个如意的人,又谈何容易?”

欧阳俊不敢再接着韦珍婷的话往下说了,只是傻傻地陪笑点点头。欧阳俊脸上虽在笑,心中却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辜负了韦珍婷的一片情谊。

太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偏落西天,吹来的秋风也越来越凉,欧阳俊对韦珍婷说:“韦小姐,太阳快落山了,天也冷起来了,咱们回去吧?”

韦珍婷点点头,于是两人慢慢地往回走。忽然韦珍婷脚踩到一块青苔石子,脚下一滑,一时站不稳,欧阳俊急忙伸手一把将韦珍婷扶住。韦珍婷对欧阳俊娇笑说:“对不起了,欧阳大哥。”

欧阳俊看着韦珍婷的笑脸,没有说话。韦珍婷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转说:“欧阳大哥,前面就到我家了。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到我家去玩玩,住两天吧?”

欧阳俊看到韦珍婷热切期待的目光,他再也没有让韦珍婷失望的勇气,只得说:“那也好,我就去韦小姐家打搅两天。”

韦珍婷高兴地跳起来说:“太好了!欧阳大哥,我这就去告诉爹娘。”

韦珍婷一蹦一跳地跑回房去告诉她父母说欧阳俊准备去他们家住两天,韦峰荣夫妇听了也很高兴,立即打发仆人先赶回家里,通知家里有贵客要来。

韦峰荣在垣雍城外有一个大庄园,只要看韦家庄的规模和架势就知道韦峰荣的家境相当富有。他们的马车来到韦家庄门前时,一群家仆已经在大门前等候了。韦峰荣夫妇下车后,一个年轻人过来请安,说:“爹娘和妹子一路可安好?”

韦峰荣点头说:“好,我们一切都好。”说着他对欧阳俊招手说:“欧阳公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犬子韦珍旻。”

韦珍旻莫名其妙地看着欧阳俊,韦珍婷陪欧阳俊一起过来,笑着说:“哥,这位是我们路上认识的欧阳俊大哥,他要在我们家里住几天。”

韦珍旻拉韦珍婷到一边,小声问说:“妹子,你的婚事怎么样了,退婚了?”

韦珍婷皱起眉头说:“我那未婚夫是个猥亵的色鬼,我哪能嫁给那样的人物,当然是退婚了。”

韦珍旻见韦珍婷满面春风,兴奋异常的样子,又悄悄问道:“妹子,爹娘说咱家要来贵客,就是这个年轻公子?”

韦珍婷点头说:“是啊!”

韦珍旻又问:“他是什么人?”

韦珍婷脸上泛起红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是……”

韦珍旻看韦珍婷腼腆的表情,笑眯眯地说:“好了,妹子你不用说了,我差不多知道了。”说完韦珍旻又笑眯眯地过去对欧阳俊招呼说:“欧阳公子,果然是贵客,难得的贵客,快请进庄吧。”

欧阳俊在韦家庄一连住了三天,韦峰荣一家非常热情地款待欧阳俊,韦珍婷更是从早到晚陪着欧阳俊,这一方面让欧阳俊受宠若惊,另一方面也让欧阳俊想要说分手的话,越来越说不出口来。到第三天夜里,欧阳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中烦闷,就一个人来到夜深人静的院子里,踱来踱去想心事。最后欧阳俊下定决心,明天就告别韦峰荣一家,他明白自己再这样住下去的话,就真的再也无法走开了。可是怎么向韦珍婷说呢?

欧阳俊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明天一大早不辞而别,给韦珍婷留下一封告别的信,他实在没有勇气当面对韦珍婷说出要走的事。欧阳俊知道自己这样对不起韦珍婷,但不这样就要违背自己对师父许诺的誓言,在爱情和誓言的天平上,欧阳俊还是选择了后者。想到这里,一行眼泪从欧阳俊的眼角悄然落下。

就在欧阳俊抹去眼泪,准备回屋给韦珍婷写信时,忽然看到一个黑影在对面的房前一闪。欧阳俊是练武之人,早就养成警觉的习惯,眼力也特别好,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对面房子的墙角处藏着一个人,正在探头探脑地偷看他。欧阳俊心中大惊,暗道:“莫非韦峰荣安排了人在监视我?莫非韦峰荣的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欧阳俊已经把向韦珍婷告别之事全忘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慢慢踱步走回自己的卧房,轻轻关上门后,立即扒在门缝上向外观察。他看到一个大汉从墙角走出来,对着他的卧房看了几眼,才无声无息地离去。欧阳俊的心怦怦直跳,他见大汉离去后,悄悄打开门,闪身出去,贴着墙沿向韦峰荣住的后院摸去,他要看看韦峰荣到底在捣什么鬼。

欧阳俊摸到后院,只见韦峰荣的卧房中隐隐亮着烛光,门前还站着一个看上去是守门的人,欧阳俊心中暗暗点头说:“韦峰荣果然有鬼,让我过去看看。”

于是欧阳俊避开门前守门的人,悄悄摸到屋后,溜到窗边,把窗户轻轻拨开一个缝,向里张望。只见韦峰荣夫妇穿着睡衣坐在屋中央,周围有六个大汉,手中握着兵器,不怀好意地看着韦峰荣夫妇,欧阳俊这才明白原来韦峰荣家里进来强盗了,刚才那个监视他的人肯定也是强盗的同伙。欧阳俊正要冲进去救人,只听一个年老的强盗,似乎是这伙人的头领,冷笑着说话了:“韦老兄,咱们这么些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风光了。”

欧阳俊一听这话,似乎韦峰荣和这伙强盗有什么关系,好奇心驱使他停下救人,继续伏在窗外偷看。

韦峰荣看一眼那个强盗头领,气哼哼地说:“卢老弟,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我已经洗手不干了,请你们别再来找我了。”

姓卢的强盗头领捻着花白的胡须,冷笑说:“老兄这话说得多轻巧呀,你盗了几个大墓,发了大财,自然洗手不干了。只是兄弟我们还没有挖到大墓,指望老兄你指点我挖个大墓,发一笔大财,我也就洗手不干了。”

韦峰荣干咳一声,没有说话。欧阳俊这才知道韦峰荣以前原来是个盗墓贼,心中不禁鄙夷起他来。只听姓卢的强盗头领又说话了:“老兄,我知道你已经探出晋文公墓葬的地下墓道所在。据说当年晋文公借着春秋霸主的雄风,搞到不少稀世的宝贝,后来都埋在他的坟墓里。现在晋室衰败,咱们正好去把晋文公老儿的宝贝挖出来,自然也有你一份,这样的好事你也会手痒吧。”

韦峰荣却摇头说:“不行,晋文公的墓不能盗,他是好人,是一代明君英主,盗他的墓那可是丧天良的事情。我在干盗墓这行前,就发过重誓,只盗坏人的墓,不盗好人的墓。我盗的都是贪官污吏,恶棍暴君之墓,他们把强征暴掠搜刮来的民财埋在地下,取出来用也没什么不道德的。但忠臣明君的墓我绝对不碰,奉劝你们也别打晋文公的主意,盗他的墓是要遭报应的。”

欧阳俊听了韦峰荣的话,不仅暗暗点头,心中说:“我听人说‘盗亦有道’,今天才第一次亲眼见到。韦峰荣虽是个盗墓贼,却只盗坏人墓,不盗好人墓,是个‘有道之贼’,倒也让人佩服他几分。”此时欧阳俊对韦峰荣的鄙夷之心全然消失,又重新尊敬起他来。

姓卢的强盗头领大笑一声,眯起眼睛看了韦峰荣一会儿,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说:“好啊,老兄,这么说来,你这个盗墓贼反倒成了道德圣人了?得了吧,盗墓贼就是盗墓贼,不管你盗贪官污吏的墓,还是盗忠臣明君的墓,都是一样的肮脏事。你快撒泡尿照照自己吧,你还以为你是谁?你永远都是肮脏的盗墓贼。”

韦峰荣低头不语。姓卢的强盗头发怒了,喝道:“老韦啊,兄弟我这么大老远的来找你帮忙,你这点面子都不给么?好吧,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姓卢的强盗头领对手下人做一个眼色,几个大汉扑过去按倒韦峰荣夫妇,把他俩五花大绑起来。姓卢的强盗头领举起马鞭,在韦峰荣面前晃了晃,冷冷地说:“老韦,你干还是不干?”

韦峰荣不说话,姓卢的强盗头手中的马鞭一扬,“啪”地抽在韦峰荣脸上。韦峰荣大叫一声,脸上立即出现一道血痕,但他还是咬住牙不说话。欧阳俊本想冲进去救人,可是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又驱使他停下来继续观看,想看看韦峰荣最后会不会屈服。姓卢的强盗头见韦峰荣不说话,又扬起手中的马鞭,啪啪几声,疼得韦峰荣大叫几声,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不说话。

姓卢的强盗头微微点头说:“老韦,我知道你是个硬汉,不过我也有法子对付你这样的硬汉。你不是有个叫韦珍婷的爱女么?我这就去把她请来,请她脱了衣服给咱们兄弟们跳个舞看看,也请你老哥一起看哟。”

欧阳俊一听这伙人要打韦珍婷的主意,心中大惊,急忙向韦珍婷的住处奔去。还没到韦珍婷的住处,就听见有人大喊大叫,还有刀剑搏击之声,原来企图去劫持韦珍婷的强盗惊动了护院家丁,韦珍婷的哥哥韦珍旻带着十几个家丁和一群强盗交上了手。欧阳俊冲过去大喊道:“韦大哥,韦小姐没事吧?”

韦珍旻正和强盗交手,顾不上细说,只是喊道:“你快去她屋里看看。”

欧阳俊来得急,没带他的流星叉,就随手从地上挖出几块铺地的鹅卵石,揣在怀中当兵器,向韦珍婷的屋子奔去。韦珍婷住在一个独立的小院中,欧阳俊一推小院的院门,发现院门在里面有门闩锁住,于是欧阳俊大喊道:“韦小姐,我是欧阳俊,我是来保护你的,打开院门吧。”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欧阳俊急了,纵身一跳翻过院墙,直奔韦珍婷的住房。韦珍婷的住房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火,欧阳俊在韦珍婷屋前大喊道:“韦小姐,韦小姐,你别怕,我是欧阳俊,我来保护你,你开门吧。”

里面还是没有回答的声音。欧阳俊愈发急了,用手推推屋门,里面也用门闩锁住了。欧阳俊想冲进屋去,可是屋里一片漆黑,如果里面有埋伏的话,自己冒然冲进去的话,必然要遭暗算。然而时间紧急不等人,欧阳俊一咬牙,退后几步,用肩膀向屋门猛撞过去。只听“喀嚓”一声巨响,一扇门板被欧阳俊撞断,欧阳俊本人也用力过猛,站立不住,一跤摔进了屋里。

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欧阳俊伸出手四处摸索,摸到一个桌子腿;他顺着桌子腿摸到桌上,又在桌上摸到火石和蜡烛;他打起火石点燃蜡烛,向屋内四处看去,只见屋中一切家具摆设都整整齐齐,不像有强盗进来过的样子。可是韦珍婷睡的床上却没有人,只是锦被乱堆在床上。欧阳俊伸手在锦被中摸摸,锦被还是暖融融的,可见床上睡的人刚离开不久。欧阳俊轻轻喊道:“韦小姐,韦小姐,你在么?”还是没有人回答。

这时欧阳俊忽然听到床底下有轻轻的窸窸嗦嗦衣服摩擦声,他举烛向床下一照,只见韦珍婷和一个丫鬟躲在床下,两人正抱在一起窸窸发抖。欧阳俊轻声说:“韦小姐,我是欧阳俊,别怕,出来跟我走,我会保护你的。”

韦珍婷借着烛光看到是欧阳俊,这才放心和小丫鬟一起从床下爬出来,一头扑到欧阳俊怀中,颤声哭了起来。这是第一次年轻女子扑在欧阳俊的怀中,他不由得热血沸腾,周身发热,一种无名的冲动窜出他的心头。欧阳俊紧紧搂着韦珍婷,他能清楚地感到韦珍婷心脏脉搏的跳动,欧阳俊的心跳得更快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自己的胸腔,就要和韦珍婷的心脏拥抱在一起……。

小丫鬟见韦珍婷和欧阳俊在自己面前拥抱在一起,半天不分开,不由涨红了脸,转身跑了出去,出门时“砰”地一声反手把门带上。

小丫鬟关门声使欧阳俊清醒过来,他明白现在情况紧急,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于是欧阳俊扶起韦珍婷,说:“外面来了一伙强盗,你别怕,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韦珍婷吓得惨白的脸,这时才有一点血色,怦怦乱跳的心也稍微平静下来。她哭着问:“我爹我娘呢?我哥呢?他们在哪儿?”

欧阳俊安慰她说:“你先跟我走,我这就去救令尊和夫人。”

说完欧阳俊拉着韦珍婷就往外跑,跑了几步,欧阳俊嫌韦珍婷跑不快,他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干脆把韦珍婷背在身上跑起来。前面传来家丁和强盗们喊杀打斗之声,于是欧阳俊就往后跑,跑到一个小柴房前,见四处无人,就推开房门进去。欧阳俊摸黑在谷草堆上挖了一个洞,把韦珍婷放进去,说:“韦小姐,你藏在这里别动,我去救令尊和令兄他们。”

韦珍婷点点头,欧阳俊又抓起几把谷草把韦珍婷掩盖起来,然后奔出柴房,向前面奔去。这时前面的喊杀之声已经微弱下来,原来家丁和强盗双方都死伤众多,倒下的人多了,喊杀之声自然就微弱下来。欧阳俊本想投石击敌,可是黑暗中难于辨认谁是家丁、谁是强盗,他怕误伤好人,就空手跑过去。他刚接近打斗现场,忽然一个黑影举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向他劈来,欧阳俊一面避闪一面大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也大声反问道:“你是谁?”

欧阳俊说:“我是韦家庄的客人。”

那人一听手中的钢刀愈发挥动得紧了,说:“你小子既是客,就少来多管闲事,赶紧滚开,老子饶你一条性命。”

欧阳俊听到这话,明白对方是强盗,从怀中掏出一块鹅卵石,一扬手喊一声:“着!”

那个挥钢刀的强盗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拳头大的鹅卵石正砸在他的太阳穴上,他怪叫一声砰然倒地。欧阳俊一脚踢开倒地的强盗,捡起地上的钢刀,准备前去助阵。家丁和强盗都有不少人死伤倒地,只剩下七、八人还在拼死搏斗,欧阳俊认不出谁是家丁、谁是强盗,只得大喊道:“韦大哥,我是欧阳俊,我来助阵了。”

也许是双方正在拼死搏斗,没人回答他的话。这可让欧阳俊犯难了,不辨敌我,如何出手呢?忽然他灵机一动,想起强盗头子姓卢,就大喊道:“卢大哥有令,快跟我来。”

他这一喊,果然有几个人跳出打斗圈子,向他这边跑来。欧阳俊心中暗喜,等这几个人靠紧他,突然手中的钢刀一闪,就向那几个人砍去。

那几个强盗的武功本来就远不及欧阳俊,再加上他们误以为欧阳俊是自己人,措手不及,纷纷被欧阳俊砍倒。欧阳俊砍倒强盗后,喊道:“韦大哥,韦大哥!”

一个满身血污的家丁,指着地下躺着的一个人,说:“韦少爷在那里,他受伤了。”

欧阳俊赶紧过去俯身查看韦珍旻的伤势,发现他的小腹被刺中一剑,伤势十分严重,欧阳俊赶紧为他包扎伤口。韦珍旻吐出一口鲜血,使劲抓住欧阳俊的手,大口喘着气说:“欧阳大哥,刚才我都看到了,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好……,我怕是不行了,快去救我爹娘和妹子,快去……”

听韦珍旻这么一说,欧阳俊忍不住一串眼泪落了下来,韦珍旻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欧阳大哥,我是没本事的人,救我爹娘和妹子,只有靠你了,求你了……”

欧阳俊明白韦珍旻已是凶多吉少,此时去救别的人更要紧。他一狠心放下韦珍旻,对周围活着的家丁说:“你们照看好韦大哥!”说完就直奔韦峰荣的屋子。

韦峰荣屋前守门的强盗,见一个人提着明晃晃的钢刀匆匆奔来,不知是敌是我,大喊道:“来者何人?”

欧阳俊一扬手,飞出一块鹅卵石,正打在那强盗头上。强盗惨叫一声,砰然倒地。屋里的人一听外面守门强盗的惨叫声,知道来了强敌,姓卢的强盗头不愧是江湖老手,立即一掌打灭蜡烛,屋里立即一片漆黑。欧阳俊看不见屋里的情况,不敢贸然冲进屋去。

姓卢的强盗头见欧阳俊轻易打倒屋外的守门强盗,知道来人是个高手,一面布置人埋伏在屋门左右,一面高喊道:“门外的好汉,你是哪条路上的?”

欧阳俊不明白江湖黑话,只是说:“你们这些毛贼,快把韦老爷和老夫人放出来,我饶你们一条狗命。”

姓卢的强盗头听欧阳俊这么说,知道他不是江湖上的人物,有些放心下来,说:“好汉,你又不是江湖上的,何必在这里瞎搀和?我知道你武功高,但双拳难敌四手,你就是有本事把我们几个杀了,我们的人也会找你去报仇,让你一辈子不得安生,你这又是何苦呢?好汉,兄弟劝你一句,少管闲事。如果你需要银子,这个好说,兄弟身边有几百两银子,当即奉送;若是不够,亦可商议。”

欧阳俊大喝道:“你少废话,赶快放韦老爷出来,留你们的活命。”

姓卢的强盗头见欧阳俊执意要救韦峰荣,悄悄对手下人说:“外面那个家伙手硬,咱们怕是敌他不过。不过可用这两个老儿给咱们当挡箭牌,来把两个老儿绑起来,架着出去。”

强盗七手八脚把韦峰荣夫妇五花大绑,脖子上架着明晃晃的尖刀,推到门口。姓卢的强盗头在后面说:“好汉,既然你执意要搅浑水,兄弟们只好借这两个老儿当挡箭牌。如果你出手伤人的话,这两个老儿的人头就立即落地。”

说着强盗们推着韦峰荣夫妇走出屋子,欧阳俊怕伤了韦峰荣夫妇,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只是说:“你们赶快放开韦老爷老太太,我自不会出手伤人。”

姓卢的强盗头冷笑道:“这话骗骗三岁的孩子还行,我这老江湖岂会上你的当?只怕我们放了他俩,你就要动手了。”

这时韦峰荣认出姓卢的强盗头称呼的“好汉”是欧阳俊,就颤颤巍巍地说:“欧阳公子,我早就看出你身怀绝技,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我俩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已经活够本了,你别管我们两个,快去救救珍旻和珍婷。”

欧阳俊赶紧说:“老伯,韦小姐已经在安全的地方了,只是韦大哥受了伤……”

韦峰荣听了微微点头,说:“那就好,你赶快去照料他们两个吧。快去,快去!”

欧阳俊不愿意离开,韦峰荣急得直跺脚,说:“欧阳公子,你赶快去呀!”

见韦峰荣急成这样,欧阳俊不忍违背他的意思,转身装作离去的样子,然后悄悄跟在他们身后,准备伺机救人。

姓卢的强盗头领人把韦峰荣夫妇押到大门口,那里有马匹等着接应。他们把韦峰荣架上马,姓卢的强盗头说:“今天扫帚星当头,遇到了管闲事的家伙。算了,咱们走吧。”

一伙强盗架着韦峰荣夫妇打马而去,欧阳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伙人远去,却无计可施。

欧阳俊转回院里,强盗们已经离去,活着的家丁正在救助受伤的人。欧阳俊去后院的柴房中找到韦珍婷,她虽说吓得够呛,但神智还清醒,问道:“我爹娘呢?我哥哥呢?”

欧阳俊叹气说:“韦老爷和老夫人被强盗掳走了,韦大哥受伤了……。唉,都怪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两位老人家和韦大哥。”

韦珍婷听了不禁失声痛苦,欧阳俊也怅然落泪。过了一会儿,欧阳俊小声对韦珍婷说:“韦小姐,咱们去看看韦大哥吧。”

家丁已经把韦珍旻抬到一张床上,他两眼紧闭,脸色惨白的有些怕人。韦珍婷伏在韦珍旻身边,轻轻叫道:“大哥,大哥,是我啊。”

韦珍旻听到韦珍婷的声音,睁开眼睛,韦珍婷紧握他的手,抽泣着说:“大哥,咱爹娘被强人掳走了。”

韦珍旻叹息一声,说:“刚才庄客已经告诉我了。”说完他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欧阳俊,向他抬一下手,说:“欧阳大哥,请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说。”

欧阳俊赶紧过来伏在韦珍旻身边,韦珍旻握住欧阳俊的手,吃力地说:“欧阳大哥,我知道我不行了……”

欧阳俊急忙打断他的话,说:“不会的,韦大哥,庄客已经去请大夫了。”

韦珍旻轻轻摇手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欧阳大哥,趁我还有一点儿力气,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欧阳俊流着泪点点头,韦珍旻说:“我爹娘被强人掳走,一定是凶多吉少,我不指望他们二老能平安地回来……”韦珍旻喘几口气,又接着说:“欧阳大哥,我爹娘很喜欢你,他们告诉我说,我妹子早就倾心于你……”

韦珍婷听韦珍旻这么一说,不由羞得满脸通红,打断韦珍旻的话说:“哥……”

韦珍旻举手止住韦珍婷的话,喘着气继续说:“你们听我把话说完。自古道‘长兄为父’,爹娘不在了,我这个长兄想为我妹子作主提个亲。”韦珍旻紧握欧阳俊的手,两眼凝视着他,恳切地问:“欧阳大哥,你可愿娶我妹子为妻?”

欧阳俊没想到韦珍旻会给韦珍婷提亲,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迟疑地说:“这个……”

韦珍旻见了苦笑道:“欧阳大哥看不上我妹子吧?看来我们是自不量力高攀了,别笑话我们……”说完他失望地闭上了双眼,韦珍婷也羞愧地垂下了头。

欧阳俊心中一阵刺痛,忽然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冲破了他的胸膛,他摇着韦珍旻的手,放声说:“韦大哥,我非常喜欢韦小姐,我爱韦小姐。”

听到欧阳俊的话,韦珍旻睁开双眼,认真地看着欧阳俊,说:“欧阳大哥,你愿意娶我妹子?”

欧阳俊使劲点头说:“愿意,我非常愿意。”

听到欧阳俊的话,韦珍旻嘴角浮起了微笑,惨白的脸上也显出一丝红晕,他轻轻对欧阳俊说:“欧阳大哥,谢谢你。我真高兴啊,只可惜我吃不到你们的喜酒了。”

欧阳俊抹去眼泪,对身边的家丁说:“快,快去拿酒来。”

家丁拿来酒杯酒盏,韦珍婷含着泪给韦珍旻斟了一杯酒,韦珍旻伸出颤抖的手,想接过酒杯,手却不听使唤,他只得说:“妹子,喂我一口酒。”

韦珍婷给韦珍旻喂了一口酒,韦珍旻缓缓咽下,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用尽最后的气力,大笑道:“好酒!这喜酒真是好酒!再来一口。”

韦珍婷又给韦珍旻喂一口酒,这次韦珍旻气喘得厉害,酒流进了气管,呛得他想咳嗽,却又没有力气咳出来,憋得他涨紫了脸。韦珍婷急忙给他拍背,喊道:“大哥,大哥,你不要紧吧?”

欧阳俊见状不好,过来想帮忙,这时只见韦珍旻脖子一歪,吐出一大口鲜血。韦珍婷摇着韦珍旻的身体大喊:“哥哥……”

欧阳俊也大喊:“内兄……”

要是韦珍旻能听到欧阳俊亲切地喊他“内兄”,该有多高兴啊。可惜他没有听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欧阳俊明白君子无戏言,他既然答应了娶韦珍婷,就绝不能再反悔。虽说他尚未和韦珍婷成亲,欧阳俊已把韦家庄当作自己的家,俨然以主人的身份来料理韦珍旻的后事。欧阳俊安排人在家里设立灵堂,把韦珍旻的棺椁放在中央,欧阳俊亲自在挽帐上写了“亡兄珍旻之位”。他们又四处打探韦峰荣夫妇的消息,不久,有人在一个小池塘附近发现韦峰荣夫妇的尸体,欧阳俊和韦珍婷亲自赶去收敛好二老的尸体,也一并放在家中的灵堂里。然后他们又请道士来做了七天的道场,将韦峰荣夫妇和韦珍旻安葬。在韦峰荣夫妇墓碑上,刻上“女韦珍婷,婿欧阳俊敬立”的字样。

韦家庄遭到如此悲惨变故,韦珍婷悲痛欲绝,已无法在此居住了。韦珍婷有两个哥哥,大哥韦珍旻已死,二哥韦珍屏在卫国做事,于是两人就把韦家庄的财产变卖,来卫国投奔韦珍婷的二哥韦珍屏。古时父母大丧,子女一年之内不可办喜事,所以现在欧阳俊和韦珍婷尚未正式成亲。虽说韦珍婷变卖的遗产还有不少,但欧阳俊不愿意靠韦珍婷的遗产生活,想出来找个事情做。正好有人介绍申家的武艺三教头,欧阳俊见报酬不错,就去应聘接了下来。

(第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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