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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我是一只小小鸟

夜晚的狂欢终有散场的时候，尽欢的女人们各自乘车离去，ktv门前的街道边，只剩下两个孤单的身影。
王俊杰脑中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和于单之间的关系，有些事情一旦迈过，便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方才大家分别的时候，众多妇女们看着他们两人异样的神情，让王俊杰很怀疑，在那个狭窄空间内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或许她们不知道详情，可两个人在洗手间里呆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也能猜出点什么。

王俊杰可不会白痴到真的认为，不会有人发觉自己和于单一起进了洗手间，包厢就那么点大，灯光再暗大家再粗心大意，两个大活人离开也是能知道的。何况这群妇女们，从下午时分就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和于单扯到一起，要说没人关注更发不现实。

“你……现在回去吗？”

一只滑腻的小手握住王俊杰的手掌，于单鼓着勇气转过身抬头看着男人。从洗手间出来之后，两人便再没有说过话，各自把自己隐藏在漆黑的角落细数着心事。

“嗯，我先送你回家。”王俊杰露出一个微笑，就算心里再纠结，对着女孩他也不能表露半分。

“哦~”于单轻轻的应，随即又陷入沉默，冰冷的风带着潮湿的气息灌进衣领，让女孩忍不住颤抖一下。从暖气逼人的包厢里来到寒冷的街头，格外能感觉到春天的寒意。

一辆空着的出租车缓缓在面前停下，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空车灯落下而后启动，驶进茫茫的夜色之中。

车窗外是呼呼的风声，车窗内一片安静，广播里电台主持人一唱一和的煽情，勾起人们的遐思，于单环抱着胳膊，目光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俊杰看着车窗外面昏黄街灯照耀下冷静的街道，心头一阵茫然。有心和于单说几句温柔些的体贴话，可酝酿了几次都说不出口，他是真的对身边这个女孩没有感觉，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让两人之间突破到这一步。

空旷的街道上，车速很快，眼见着就要到于单家巷子口，女孩忽然转过身轻轻说道：“我不想回去，好不好？”

王俊杰一怔，犹豫一下答道：“可现在都十一点多了……”

于单不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王俊杰一阵心怯，急忙转过头去：“你要是不回家，家里人会担心的。”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忽然展颜一笑：“我骗你的，这么晚了，早就想睡了。”

“哦……”王俊杰胡乱的应着，心里却是慌乱得很，谁都能够听出这句话里的言不由衷，虽然他真的希望于单是在开玩笑，可理智却很清晰的告诉自己，这句话本身才是谎言。

“师傅，过了前面那个夜宵摊，下一个巷子口停车。”于单咯咯笑着，轻松的对司机说道。

“哦，知道了。”司机答应一声，眼神却从后视镜中略过，这么小的空间里，后座的交谈他怎会听不见？

出租车在巷口停下，于单推开门，回头望了一眼，巧巧和王俊杰的目光撞在一起，想了想笑道：“你也早点休息，别想得太多了，没事的。”

“嗯。”王俊杰点头，几分欲言又止，他忽然想出声叫出女孩，告诉她不要回去了，和自己一起回家。可这句话毕竟没有说出来，在嗓子里盘旋一周又咽了回去，变成了一个无声的挥手告别。

等了一会，于单的笑容渐渐淡去，双脚落在凄冷的马路上，回身关上车门，看着隔着玻璃窗的那张熟悉面孔，鼻子有些酸涩。

“拜拜！”女孩努力的笑着挥手，和视线中愈来愈模糊的出租车告别。一直到车子从视线中彻底消失，手臂才无力的放下。

从巷子口慢慢的走，几十米长的小街上，一个孤零零的影子踯躅而行。女孩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流淌，她还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内那个男人的体液渐渐的离开，双腿之间冰冷湿腻。忍不住夹了夹修长的腿，她渴望那些体液能永远在身体里保存着，永远充满了温度。

“我是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

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轻轻的哼着最喜欢的歌，转过厚厚的墙，已经能够看见自家漆黑的窗户了。

于单站住脚步，手掌在脸上用力的抹着，想要擦去不愿示人的脆弱痕迹。

一阵婉转的音乐声响起，于单愣了愣，慌忙掏出手机，一眼便看见了那熟悉的名字。没有直接打开信息，她脚步匆匆的向自家楼下跑去，直到冲进了楼道口，靠上厚实的墙壁躲开冰冷的风，这才屏住呼吸。

“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心里一时有点乱，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早点休息，做个好梦，明天见。”

“明天见……”于单喃喃自语，一条几十个字的短信足足看了几分钟。

“坏蛋！”女孩抿着嘴唇，恨恨的说道，可嘴角微微的弯起却泄露了心底的喜悦。

“哎呀，都出来了！”呆了一会，于单忽然小声惊呼，一把将手机塞进口袋，匆匆跑上楼梯，脚步轻快无比。

从城区到郊区，车子在路上疾驰。一前一后坐着的两个男人漫不经心的聊着。

“你女朋友？”

“……嗯”

“挺漂亮的，看得出很在乎你，两人吵架了？”

出租车司机还是没能忍住，开始八卦起来。

“没有。”王俊杰摇摇头。

“你女朋友挺不错的，年轻人要懂得珍惜啊，别到将来后悔。”

“呵呵！”王俊杰笑笑不再做声，笑容有点苦涩。

“男人嘛，气量大一点，女孩总是要哄的。我看你女朋友很在意你，这么晚了不想回家就想着陪你，还要她怎么样……”

对话成了独角戏，这位司机大叔的功力着实不浅，一个人絮絮叨叨了十来分钟，从于单说到了自己的妻子，再回忆到当年妻子还是女朋友的时候。王俊杰默默的听着，默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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