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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无间道2

西元2018年2月14日凌晨四点三十分。
终于再次上当受骗后秦旭“甘心情愿”的走出了乡政府的大门。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他都被人吃的死死的，西安是这样，回了自己家乡还是这样。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要这样对我？我长的很对不起观众吗？？？苍天啊，回答我！是不是？”

“是的！”

靠，还真有上天回答啊？就算上天真的回答也不用这么直接吧。秦旭放弃仰天长啸，一看，原来走到门口了，再一看，靠，回答他的是传达室的门卫哥哥。当然啦，他不是直接回答我们的主角大大的，他是在跟一个小子在问答。

“咦！”是秦圣。

秦旭走过去，“小圣，在干嘛呢？”

秦圣正在跟“门卫上帝”在争论着什么，听见秦旭的声音赶忙扭头看，“哥！哥，你可算出来了！”跑到秦旭面前拉着他的手左右看个不停，焦急的说道：“没，没啥事吧？少了什么零部件没？”虽然没什么好话，可是兄弟间那份牵挂却瞬间表露无疑。

“呵呵，没事！”秦旭开心的看着这个小了他四岁的弟弟。这个弟弟从小就好动，跟他是天壤之别。秦旭从小就喜欢静静的一个人呆在一边看书或者是幻想着秦始皇的一切，可这个弟弟自从会走路开始就天天在外面跑着，经常是一身泥巴回来以后趁着母亲不在，赶紧让这个哥哥赶紧帮他毁尸灭迹，啊？是掩盖痕迹。等到秦旭去县城念高中以后秦圣更是开始在学校非常嚣张，经常在人前吹嘘自己的哥哥多么牛B。还别说，很多小屁孩都被这小子的话给唬住了，真以为他哥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其实就是一个穷读书的，高一还被初三的小屁孩打过一顿，直到高二才第一次学会用教室的桌腿棍打人要害，而不是拿着本书往人脑袋上敲的小混混而已。到了高三，这个秦圣口中宣扬的“打架一流，读书一流”的哥哥就只有打架一流能稍微沾上点边，“读书一流”用秦旭自己的话说就是：“我都忘了还有读书这回事了！”

这是活生生的一个中华应试教育的惨案，本来这么个品学兼优，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三好学生，四个现代化建设的五好青年，六年的不敢跟人急眼的人却曾凄惨的流下眼泪，为了男人的荣誉，他只有用八路军打鬼子的精神把将要附注在他身上的伤害久久的烙印到别人的身上……

“哥，想啥呢！”秦圣推了这个自从太原回来就经常走神的哥哥一下，“回家吧！爸爸妈妈还有你那几个兄弟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啊？”秦旭有点转不过脑子来，“哦！”对哦，赶紧回家，这事闹这么大，爸妈肯定早知道了！唉，该死。骂骂咧咧的往家走去。

其实不管秦旭在高中时是怎么闹腾的一个混混，他跟他那些从小穿着开裆裤长大的朋友都有一个“铁律”：就算在外面杀了人，也必须完美的毁尸灭迹。不是为了不被发现，而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不能让家人担心！特别是自己的母亲……

当然几年下来，他和金刚毕修，战神吴刑天三个的“丰功伟绩”并没有让家里人知道太多，反倒是家里人还一直以为他们是个勤学好问，静若处子的好孩子。唉，通讯和监视器材落后的悲哀。

凌晨四点的天空依旧黑如墨，快过年了空气里却流淌着一种让人躁动不安的因子。哦，是啊，在这个长期很少大改变的福建山村里，除了添加一点现代化的生活器材以外，连生活方式似乎都还维持在两千年以前的模样。想想五十年前这里和外界还是由大山隔开的，整个村落沿着武夷山山脉的支脉鳌峰山脉分布于鳌峰山山下，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在这里完美呈现。在这样一种环境里生长起来的人们几乎都是中国两千年良民的典型教材。可就是这样一个淳朴的几乎无邪的村落里居然发生了人命大案，呵呵，想想自己真是混帐的够可以。在这个乡里，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正常过逝都会引起人们长达数十日之久的谈论的。

“哥，刘春水真的死了吗？”走在路上，看着路边点点高挂的红灯，把整条一字贯穿的马路显的更加如寂静岭一样吓人。

“恩，”秦旭其实心里也是毛毛的，毕竟这个刘春水是他亲手设计致死的。虽然不是事先设计的。可是，在秦旭在找到刘春木，看见他悠然自得，一付打你弟弟也白打的样子他就在瞬间制订了一个要打断他一支手的计划。当刘春水出现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更是在瞬间就拟订了可以致死刘春水的计划样本。“我到底怎么了？”秦旭真的迷惑了。难道自己真的是那么嗜血的人吗？还有我的脑子为什么会这么灵光？？？

“小圣，告诉哥，哥是不是太残忍了？”秦旭头也不回的问了一旁的弟弟。

“不是”秦圣也以少有的正经口气回答他，“哥，是他们有错在先的。虽然我也承认是我以前太嚣张，可是他们不应该那样打我。我们是亲兄弟，当时我也有弄死他的打算的。不是考虑到你给我订下的不许家里人知道担心的原则，我当时就拿着菜刀砍死刘春木那混蛋了！只是只是……”

秦旭知道这个傻弟弟只是什么，只是不应该把刘家两个苗苗都给废了。呵呵，秦旭苦笑摇着头急赶几步走在前面。

事情的起因在去年暑假的时候，秦旭没有回家留在了太原打工，可就在八月中旬的时候接到弟弟偷偷打来的电话：“哥，快救命。那个刘春木带着一帮人追着我打，我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好了！”焦急的语气，都可以让秦旭很正常的联想到他绝望的眼神。由于父母经常在外县城开店，除了母亲会在晚上乘车回家照顾弟弟以外，家，这个无数人被喻为安全港湾的地方在那时看来却是最危险的所在了。没办法之下，他只能赶紧打电话给已经在家的铁兄弟金刚和战神。可是当这两个人骑着一辆上个世纪的嘉铃摩托上窜下跳，差点把整个五保乡调个个的时候才在鳌峰山山下的田野里找到浑身是伤，下巴脱臼，躺在地上无力的哆嗦的秦圣……

那是非常悲惨的一个场面，一个才16岁而已的少年，单薄的身体几乎都还不能挑起上百斤的稻谷，却被四五个比他大的青年连续殴打，虽然最后没敢要了他的命，也不敢伤害他的身体，可是在当时秦圣的眼中看来，整个世界除了灰色，除了黑暗，他什么也看不见！金刚和战神连续几天在刘春木家门口守望，最后打听到的是这个小子跟他哥去厦门打工了。

当时秦旭在电话里听见秦圣无力的哭泣，什么也不会说只会不停的喊：“哥，哥，哥……”那是一种近似于绝望和希望之间的呼唤，那是一种无限失望又无限渴望的呐喊。可以想象，在我们这种年纪里，碰到这种事情第一个想到的肯定不是报警，而是报复，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

“或许我当时就已经有这个念头了吧？”秦旭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旭的家在主大街的边上，两层。在现在的五保乡的经济情况下其实不能说很好。家中的灯火依旧，推门而入的时候，金刚和战神他们俩儿正半靠着客厅的木制靠背椅睡的不亦乐乎。母亲则在对面的滕椅上思考着什么，父亲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听见推门的声音她立刻跑了过来拉着秦旭的手脚，没等她问，秦旭就说：“没事没事。你看，好好的！我那是正当防卫，没事！”

母亲其实是个很坚强的人，一米六五的身高，一百四十斤的体重，说她魁梧在女性中来说也不无不可，想当年父亲落魄不堪，单身逃债到外地的时候，整个家庭的重担是母亲一个人抗下来的。没想到这一抗就是15年，如今在母亲看似坚强的身体下却是长年劳作留下的各种各样的疾病。每当夜深人静我跟弟弟都能听见母亲疼痛的几乎无法入睡，辗转反侧的声音。虽然这么苦，这么累，可是她从来没有在我跟弟弟面前抱怨过一句，每次都在电话里跟我说：“没钱了就说，不要跟家里省。妈还年轻，能再干几年。记得好好读书！”可就是这样一个坚强的母亲现在却抱着自己的儿子哭个不停。

母亲抱的好紧，似乎怕一松手这个儿子就没有了。在这个外表光鲜，骨子里却仍然封建陈旧的山村，只要进过一次牢房那这个人就永远臭了，永远都不能在家乡抬起头了。母亲怕我这个她最看重的儿子从此让人看不起，怕以后的希望破灭……

金刚和战神也醒了，站了起来跟秦旭对望一眼，满是责怪：“你小子也不把屁股擦干净点，让家里人担心了吧！活该！”怪是怪，可是现在也一个劲的跟着秦旭安慰母亲。

“干妈，没事的。现在还没有四十八小时秦旭就回来了，那就说明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了，没有事情的。何况我们可是人证，他就是正当防卫，不用坐牢的。”我们中间读书最牛B，唯一考上了本二的学校的战神自以为聪明的在那炫耀法律知识。

“靠，这我也知道！还用你说，别以为你小子读了个本科就了不起。读了本科现在还不一样跟我们混在这劝干妈！”金刚在我们三个当中最大，每次都是他说战神的错。

“那，那本来就是法律上写的嘛！《刑法》……”

“得了哈，有完没完……”

每次我们都是用这种自损自己兄弟的方法调解各自的家庭矛盾的，毕竟我们的事情不可能是不漏风的墙，总会有点传进各个父母的耳朵里。不过，秦旭想不到的是，都念了三年大学了，怎么这么老套的方法还流行呀！

母亲听见这两个活宝在那闹腾也慢慢止住了哭泣，然后“悍妇”的本色又显露了，揪住秦旭的耳朵用力锤着他的背，“你不是很能打吗？打给我看看，打给我看看！”

哎呀，天地作证，这可是从十三岁开始就能挑起一百斤稻谷，十五岁就能抗着两百斤的沙袋健步如飞的人的拳头呀！拼命的躲着，可就是躲不过母亲的手，也是，耳朵被拧着呢。看来下次打架先揪住对方的耳朵，这招太有效了！金刚和战神看他们的干妈开始打儿子了就知道没啥事了，对秦旭投过去的求救眼神毫不理会，全都抬起头做“举头望明月”状，妈的，没人性的东西。先腹诽一番。

最后还是弟弟忍不住了，说道：“别打了，妈，哥……”

还没有说完母亲反手揪住他的耳朵，松开了另一个快拧烂的耳朵：“别以为老娘不知道，那个刘春木是跟你有过节。你以为我打你哥你就没事了？！走，跟我进房，打不死你！”

哈哈，报应呀！不过看向弟弟那无助的眼神，秦旭也只能报以爱莫能助的眼神了，毕竟，要修理他们的是将他们带到这个世界的母亲。中国人讲究的是“百善孝为先”，父母是放在第一位的，虽然现在渐渐的父母放弃了对子女婚姻的干涉，可并代表中国的子女就可以对父母呼来喝去，更不能赞同西方那些人对待父母的观念。鄙视一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