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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影子

艾丽娅领着伊芙利亚离开了寝宫。随着伊芙利亚的离开，空旷的寝宫内就只剩下了格温多琳一人。晨风微微拂动着少女淡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照耀下的侧脸上却带着一丝细微的苦笑，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难以察觉。
格温多琳微微抬起手，低垂下眼帘，看了看白皙如玉的手臂。随着太阳不断升高，室内的光影也在变换，目光扫视了一下渐渐亮起来的卧室，她的眼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带上了一丝迷离，但又转瞬间变成深深的痛苦。

叹息着，格温多琳喃喃低语着：“……就算再怎么相似，她终究不是你。”一丝泪痕从她眼角滴落。

“我是把她当成你的影子了吗？如果我能够放下仇恨的话，或许……”泪水顺着她脸颊滴落，落在嘴里，带着咸咸的味道。不过她的话语到此为止，最终也只得露出苦笑，凝望伊芙利亚远去的身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微风吹动下的格温多琳身影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新年的缘故，这耀眼的阳光似乎也在庆祝着这盛大的节日，显得格外灿烂。伊芙利亚路过上次的皇家庭院，看到园丁们正在细心打理着花草。

——因为不久前两个骑士的决斗让这个庭院遭到了无妄之灾，被砍倒的树木，掉了满地的落叶以及被翻得底朝天的草地，似乎是被台风清洗过一般。看起来要回复原状要很久才行。

看着一片狼藉的庭院，伊芙利亚眼中带上了笑意，眼前似乎浮现了那两个人的身影。顺着伊芙利亚的目光，艾丽娅自然也看到了破败的庭院，不过她却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奥斯瓦尔特卿也真是的，和那个冒失鬼一起胡闹，好好的一个庭院被他们搞成这样。”艾丽娅皱着眉，抱怨道，“格温多琳殿下竟然也不说说他，放任他胡来。”

不过话一出口，艾丽娅有些后悔，然后慌忙捂上了嘴，因为身边的伊芙利亚正带着古怪的笑意看着她。

“伊芙利亚大人，艾丽娅多嘴了，请一定不要把这些话告诉格温多琳大人！”艾丽娅慌忙道，低下了头。艾丽娅刚才的话的确逾越了一个侍女的本分，擅自议论主人可不是应有的行为。不过，伊芙利亚却从艾丽娅随意的话语中可以得出，格温多琳是如何地平易近人。若非如此，身为侍女的艾丽娅又岂敢说出这样的话语？

“没事。”伊芙利亚笑了笑，说道，“艾丽娅也很喜欢格温多琳大人的吧？”

艾丽娅微微松了口气，抬起眼睛，看着伊芙利亚道：“恩，因为格温多琳大人是一个非常温柔和善的人。如果加利亚未来能有这样的王的话，说不定是整个国家的民众的福音呢。”

听到艾丽娅的话，伊芙利亚也暗暗为格温多琳感到高兴。

“不过现在的朝中局势和舆论却对殿下非常不利，梅尔文亲王大人四处造谣这场雪是殿下所致。”艾丽娅却叹气，担忧道，“而且亲王大人还手握重兵，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真的很难说……”

“放心吧，艾丽娅。我相信格温多琳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对于亲王大人也不可能没有防范。”伊芙利亚笑道，只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在寻求自我安慰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亲王大人处心积虑了很久，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步入了格温多琳的陷阱也说不定哦。”

听到伊芙利亚的话，艾丽娅微微有些诧异。看着伊芙利亚的目光闪烁了两下，最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希望是这样……”艾丽娅低语道，只是情绪却有些低落。

继续迈开脚步，带领着伊芙利亚向前走着。不断与忙碌着布置宫殿的侍女们擦肩而过。

“艾丽娅。”跟在侍女身后的伊芙利亚叫住了她，说道。

艾丽娅停下脚步，转身恭敬地道：“请问有何吩咐？”

“我只是想问下，艾丽娅跟着格温多琳大人多久了？”伊芙利亚皱眉，显然对艾丽娅那恭敬的态度感到有些不满，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

略微思索了下，艾丽娅回答道：“大概有3年了吧。具体多久也说不准……”

“那么艾丽娅……”伊芙利亚想要问什么，但是却又显得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了下去，“你知道另外一个格温多琳的事情吗？就是和殿下拥有一样名字的那个侍女。”

听闻此话，艾丽娅嘴角一直带着的那抹微笑消失了，看着伊芙利亚的目光也渐渐亮了起来，这是某种警觉。

“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预料到的反问和警觉的语气让伊芙利亚微微愣神。

“是格温多琳殿下自己告诉我的，我只是想知道有关她的事情，毕竟格温多琳说过我和她……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伊芙利亚说道，“我只是好奇，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有问过。”

艾丽娅无言地看着伊芙利亚，目光中带着的审视的感觉。过了一会儿，艾丽娅才舒缓了口气，说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既然是殿下亲自告诉你的的话，说吧，如果艾丽娅我知道的话，一定知无不言。”

“她……是个怎样的人？还有她和格温多琳殿下发生过什么？”

艾丽娅微微闭上眼睛，在回忆了一会儿后，回答道：“其实，对于那位和殿下拥有同样名字的侍女，艾丽娅并不怎么熟悉，只是记得，那位侍女真的是个美人，而且和当时的殿下几乎情同姐妹，形影不离。而且两人长得很像哦，不近距离仔细查看的话，有时候还真分辨不出来。据说小时候的格温多琳大人非常调皮，经常利用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侍女来逃课。”

说到此处，艾丽娅的眼中带上了丝笑意。

伊芙利亚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的确，有时候皇室会特意训练一些和主子相似的人，他们的作用就是替身，在某个何时的时机代替主子死去，这就是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

“还有就是，那位和殿下拥有一样名字的侍女貌似原本是一名奴隶……”

“奴隶？”伊芙利亚惊讶道。

艾丽娅点头，道：“是的，据说是殿下在10岁生日时从角斗场内带回来的。我想那位侍女也是很爱殿下的吧，大概也可能是感激什么的，毕竟殿下救了她呢，在那样的地方是没有未来的。”

“但是……格温多琳殿下和她感情不是说很好吗？那么又为什么殿下要……”犹豫了下，伊芙利亚终于问出了自己真正的疑问，“殿下要杀了她？”

艾丽娅的眼神变了变，低声道：“那件事情是发生在公主大人出游期间的事情，当时艾丽娅并不在殿下身边，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自从那件事后，殿下回来后变得很沉默，只字未提，作为仆人的我们当然也不好问什么……”

说罢，艾丽娅就再也没有言语，显然她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如果……”看了看伊芙利亚，艾丽娅低语道，“伊芙利亚大人真的要知道些什么的话，奥斯瓦尔特大人或许知道得更加清楚，毕竟当时他是陪伴在殿下身边的。”

“艾丽娅，我明白了，谢谢。”伊芙利亚思索了下，回答道。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目的地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