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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所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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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多琳，原来在这里啊。可让我好找。”

黑衣白发，正是奥斯瓦尔特。今日的他换上了一身纯黑色的盔甲，盔甲上面雕刻着用以装饰的深红色纹路，血色的双眸在白发的陪衬下显得格外有精神。奥斯瓦尔特抱着头盔踏雪而来，走到格温多琳身边。

格温多琳转过身，清澈的淡金色双瞳注视着奥斯瓦尔特，露出了笑容。

“奥斯瓦尔特……”

白发少年微微点头，然后伸出手，将粘在格温多琳头发上的雪花扫落，格温多琳显然对这亲昵的举动已经习惯了，只是微闭上眼睛享受着。

“殿下，怎么才刚不注意就不见了，您可是一国公主的身份，如果出什么意外的话——”奥斯瓦尔特虽然说着责备的话语，但是闪亮的眸中却藏不住关爱般的爱怜，那份从少女头发上扫罗的雪，在手中融化，却也感觉带着暖意。

“这里有饥民在抢干粮的啦，作为统治者的我必须管管的……”在奥斯瓦尔特面前格温多琳就像个孩子。

“好啦好啦，我不怪你就是，还有以后从我眼前离开时一定要和我说下。”现在的局势不稳定——这是奥斯瓦尔特没有说出口的话。

虽然奥斯瓦尔特的关怀之意溢于言表，但是格温多琳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嘟着嘴道：“奥斯瓦尔特，你该不会想把人家关起来当宠物吧？”不过，话语中却满含着笑意。

这样的话语已经和情人间的密语无异两人，奥斯瓦尔特顿时感觉有些尴尬，低声道：“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奥斯瓦尔特那出乎意料的腼腆让格温多琳娇笑了起来，如玉般的纤细手指轻轻在白发少年额头点了下，少女说道：“嘛嘛~~说你两句就这样了，真是一点都不好玩。不过，奥斯瓦尔特，护卫骑士可是保护好主人的哦。”

少年咳嗽了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此时也注意到了伊芙利亚和修，疑惑道：“两位是？”

“刚认识的，刚才也在救济在饥民，名字是……”此时格温多琳才发现貌似还没有问过对方的姓名。

“伊芙利亚·厄古拉斯——”伊芙利亚终于明白那种既视感是什么了，原来眼前的女孩就是数日前在边境见过的格温多琳公主，不过那短短的一面只是让伊芙利亚模糊地记住了对方的样子，却没有将她的身姿刻入脑海。

“厄古拉斯？这是圣都骑士名门的姓氏吧……”格温多琳犹豫着说出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不过那飘忽的语气说明了她有些不确定。

不过，显然的伊芙利亚露出了惊喜：“格温多琳殿下知道这个姓氏？”虽然厄古拉斯在帝国和圣教之内可谓无人不知，但是这里毕竟是不属于圣教管辖地方的加利亚王国。

“恩，以前在王家图书馆内读到过。”格温多琳笑了笑。

“不过在北大陆也有人知道厄古拉斯的姓氏实在让我感到惊讶。”说着，伊芙利亚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从背包中将那本《幻想法典》取出，递给格温多琳，“这东西，成功送到了。”

那原本暗淡无光的法典，在接触到格温多琳的手的时候，闪耀起了微茫。这一幕让伊芙利亚不由赞叹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将法典抱入怀中，格温多琳惊讶道：“两位就是那天在边境见过的旅人吗？”说着将手放在脸上，自责道，“抱歉，现在才认出来。”

“哈……”说着伊芙利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后，道，“我也是呢。”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笑了会儿，然后伊芙利亚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道：“话说，格温多琳殿下，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谈谈，能否借一步？”

听闻此话，奥斯瓦尔特的眉宇明显皱了下，正想开口，却被格温多琳伸手阻止。

“放心，奥斯瓦尔特，伊芙利亚她不会有恶意的。”

——能不远万里将这本法典送到她手中已经确信她不会是梅尔文的人了。

奥斯瓦尔特看了看伊芙利亚，那澄澈如水的眸中不参杂任何的杂质。点了点头，然后和修一起走了开去，不过临走时还是看了看格温多琳，眼中带着细微的波动，不过没有人发觉而已。

修和奥斯瓦尔特走在一起，修说道：“一路上修可是听闻过阁下的传说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威震北大陆的‘漆黑剑士’竟然如此年轻。”

“罗什巴赫家族的骑士吗？”奥斯瓦尔特说着，然后看向修，目光犀利如电。“可否讨教一番呢？”

修的嘴角挂起微笑，回道：“我们正好有了一样的想法啊。也罢，拔剑吧，我也想看看‘漆黑剑士’到底是何等实力。”

“圣教的第一大家族，罗什巴赫，的确有和在下一战的资格。”白发的少年微微一笑，然后吩咐士兵们清理出一片空白的场地。然后从士兵手中接过一把制式长剑，站在修身前。

看着这一幕，修微微皱眉，不满道：“不用你背后那把剑？”

“不。”奥斯瓦尔特准备好架势，单手持剑负手而立，“武器对等才能测试出双方的实力。”

“说得好！”修开始觉得这个家伙有点顺眼了。“那么……”

“开始吧！”说罢，修就提起剑向着奥斯瓦尔特冲去，身影宛若黑色的闪电般。

……

“果然，”格温多琳在听完伊芙利亚的话后，深深叹了口气，“亲王大人在组织着叛乱吗……”

“公主殿下，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没有证据，仅凭这样的一面之词难以真正对梅尔文产生威胁。况且……”格温多琳仰面看着天空，迷光迷离，雪花落在脸上，带起一阵微凉，“就算真的有证据，又能如何呢，不过是……”

——带来一场战争而已！

“现在的加利亚，真的经不起一场内战了。”格温多琳的语调中带着难以言语的怅然，深深的叹气，透露着某种至深的疲惫。

伊芙利亚皱眉：“难道要放任亲王的行为吗？”

格温多琳脸上带起了抹凄苦的笑意：“如果，亲王大人真的那么在意统治者的位置的话，格温多琳不介意交给他。”

回答她的是如水般在伊芙利亚脸上荡漾而开的疑惑。

“不要疑惑，伊芙利亚，这个王座谁来坐都是一样的，民众需要的是一个守护他们的王，如果我的退让，能够避免一场内战的话，又何尝不可？”格温多琳吐出一口热气，似是叹息，扩散为低温的白雾。

“但是……”伊芙利亚的话被格温多琳打断。

“没有但是，伊芙利亚，作为王，就要有王的觉悟，如果连自己的子民都无力守护的话，所谓的王又有何存在意义？”她直视着她的眼睛，淡然道，“这是父皇告诉我的，当然你可能无法理解。”

伊芙利亚摇了摇了头，的确难以理解。所谓王，不是都应该守住自己的王座吗？然后再让国家安定下来，进行统治，对于叛变者，也应该全部铲除才对。这才是王吧？但是，格温多琳说的却未尝没有道理。

看着伊芙利亚思考的样子，格温多琳露出了浅笑，但是下一瞬间，脸上却是猛然一变！剧烈咳嗽了起来，冷汗开始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注意到格温多琳的异样，伊芙利亚猛然一惊：“怎么了，格温多琳？”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脸色苍白如死，脑海也渐渐空白了起来，整个身体颤抖了起来。

“我……怀里有药……”吐露每一个字都显得如此困难，格温多琳捂着嘴渐渐跪倒了下来。手中已是一片猩红。

但是看着格温多琳那略微敞开的领口，伊芙利亚却有些犹豫，但是看了看她痛苦的样子，一咬牙，将手伸进了对方衣领里，当手指触及格温多琳胸口的那丝柔软时，伊芙利亚的脸明显红了下，不过还是坚持着将对方所说的药瓶拿了出来。

倒出三颗药丸，格温多琳服下后，那颤抖的身体才停了下来，但是苍白的脸色依旧无法让伊芙利亚放心，而且那个药，伊芙利亚貌似见过——那是种带有迷幻色彩的止痛剂，虽然效果很好，但是却会让人上瘾。

“这种药，还是少吃点……”伊芙利亚红色的瞳中露出了一抹不忍。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那个身为公主的女孩要服用那种药物来镇住疼痛？

格温多琳惨白的脸上露出淡然的笑意，不过那样的笑容却让伊芙利亚感到心里一阵刺痛。

“谢谢，以后我会注意的。”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伊芙利亚却暗暗觉得，对方绝对不会那么做。正在气氛僵硬期间，一个饥民看似不经意间路过，或许是连日来的饥饿已经掏空了他全部的体力，竟然在两个少女的面前倒了下去。

格温多琳自然不会视若无睹，慌忙上前扶住了对方。正在此时，她耳边却突然传来伊芙利亚焦急的呼声。

“躲开！”在这个声音刺入耳中的同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向着格温多琳腹部捅去，饥民那原本涣散的双眼也变得格外闪亮！

这样的距离，加上格温多琳现在的身体状况，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