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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纵论一侯一李之不同

杜如晦此话说完，不禁有些后悔，程怀英奸笑道：“杜伯父，小侄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此战李伯父为主帅，要知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看见程怀英那副欠扁的表情，杜如晦有一股上去踩他的冲动，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李靖闻言不禁喜道：“克明兄，此事可是真的？”

杜如晦心道想不到自己多年打雁竟被雁啄，只好苦笑道：“药师兄，其实陛下早就内定你了。”

听闻此话李靖更是高兴，连饮了三碗，喝的满脸通红，程咬金三人也朝李靖敬酒贺喜，这倒不是他们喜欢打仗，虽然军人的价值体现在战场上，可是一场大战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埋骨他处，但大唐的仇不可不雪，若是没有强势的军事威迫，大唐的民众早晚都要受到生命的威胁。

李世民是一位强势的君王，手下自然也绝非泛泛之辈，他们所崇尚的是蒙恬，扶苏痛击匈奴，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的秦朝霸气，是霍去病封狼居胥，卫青兵围龙城的壮举，所以大唐尚武之风盛行。几乎人人佩剑带刀，纵然是儒生学士也不例外，李靖身为一员战将自然更不能例外了。

过了一会儿，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杜如晦还是不放过程怀英，接着道：“虽然事情被你搪塞过去了，可是老夫知道你还是猜出了药师兄将为主帅，若是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老夫可要上奏陛下参你个泄露军机之情。”

程怀英顿时愕然，苦着脸说道：“杜伯父您怎么能这样？要知道李伯父为主帅可是你自己说出来，其他的都是你逼小侄说的，再说小侄可什么都没干啊！”

杜如晦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笑容，不经意的朝老程使了个眼色淡淡的道：“确实如此，不过你说若是咱们两人在陛下面前对质，陛下是信你的还是老夫的？”

“你………”程怀英顿时为之气结，人家摆明就是整你你能怎么办？只好悻悻的道：“都说将军额上能跑马，宰相肚里能乘船！依我看杜伯父你这个宰相也不过如此，就知道欺负晚辈。”

杜如晦嘿嘿的笑道：“词说的不错，可是老夫就是找你麻烦，你如果说不出咱们就去陛下面前说。”

李靖和长孙冲，程咬金也哈哈哈大笑，程怀英只好继续分析道：“其实李伯父为帅，实在是不难猜。”

“哦，何以见得？”程咬金奇道。

“这不是明摆着着的吗？陛下和河间郡王是肯定不会挂帅出征的。”程怀英徐徐的说道。

听完这句话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李世民身为帝王确实不易御驾亲征，而李孝恭恐怕正在犯愁自己立的功劳太多也不会出征。

“可是还剩下三位？”李靖问出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看见几个人期盼的眼神，程怀英不由得有些飘飘然，想当年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演员，每天苦练演技，巴结导演等等，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有大红大紫的一日吗？可是一场《薛仁贵》将他抛到了大唐年间，现在，哼哼，名相杜如晦，千古兵家李靖，混世魔王老程，还有那个李世民的驸马长孙冲，都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怎么能不飘飘然？

或许后世的野史会记载：卢国公程知节四子程怀英曾在七福楼同贞观名相杜如晦，名将李靖，长孙驸马及其父程知节纵论突厥大事，谋定出击突厥主帅之位。

搞不好后世的那些编剧也会弄出个什么《程怀英传奇》，《程怀英秘史》，《程怀英微服私访记》之类的东西，不对不对，后面这个不是李二等人的吗？还是算了吧！只是不知道会是谁来演自己？程怀英皱着眉头想到。

突然老程一巴掌拍在程怀英的脑袋上骂道：“兔崽子，在想什么？还不赶紧说。”

程怀英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我要是兔崽子，那您是什么？当然了这话程怀英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要是说出来依着老程的脾气怎么着他也得挨一顿皮肉之苦。

“还要我怎么解释？潞国公侯伯父的官职是什么？”程怀英不满的说道。

杜如晦和李靖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见微知著，此子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洞察力。

唐代实行府兵制，中央统领府兵为十二卫和东宫六率，而十二卫分别为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有威卫、左右领军卫、左右金吾卫。东宫六率即太子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左右清道率，当然了东宫六率名义是是归太子统领，可是实际上还是在李世民的手中。

而侯君集受封潞国公，官拜正三品右卫大将军，别看只是正三品可实际上确是位高权重，因为唐朝的六部尚书也才是正三品而已。什么叫右卫大将军？右卫大将军相当于现在首都军区的一个军或者军区的最高军事首长。

这种京畿重地的军队可不是能随便调动的，所以说侯君集责任重大，焉能随意出征？

程咬金和长孙冲也点了点头，明白了此种的意思。

“可是不是还有茂公吗？”杜如晦此时已经不敢在轻视程怀英了，当然他也不会过分的表现出来，毕竟程怀英在聪明也就是一个晚辈，充其量值得栽培而已，未来是什么样尚且不知道，可他杜如晦确实大唐权力中心中的有限几人，不过他在说话的语气上还是客气了一些，这只是一种欣赏的态度。

听闻此话，程怀英笑道：“杜伯父你以为陛……鄙人傻吗？”本来他想说陛下的，可是一想要是真这么说了，老程等人还不得急眼啊！于是急忙改口。

“怎么说？”长孙冲问道。

“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朝中都讲究两个字。”程怀英说道。

李靖眼前一亮说道：“资历。”

“不错，李伯父说的对，就是资历，论资排辈，论才能李绩将军的确不输于任何人，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他的资历太浅，一不如侯伯父是一直跟随陛下的老人，二他还不如尉迟伯父，秦伯父那般有着汗马功劳，甚至是几次救驾之功，若是李绩将军骤然成为三军统帅，秦伯父或许无碍，可是尉迟伯父怎么想？在京师有陛下自然无碍，可是到了两军阵前将帅不和乃是兵家大忌。陛下千古人杰，怎会犯此种错误？”程怀英徐徐的说道。

听完程怀英说完，杜如晦叹了口气道：“听完贤侄的叙述老夫不得不对你说一个服字，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他日必为我大唐擎天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