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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两种人格

直以来，感觉自己站在悬崖的边缘，脚下深不见底渊，是浓稠潮湿的雾气、呼啸如刀的风和无边无尽的黑暗.悬崖的对面，站着另一个自己，一直在望着这边。
当三和九幽问怒放对于修炼有何感悟时，怒放给了一个同样在场、却让飞扬听着云里雾里的答案。

三和九幽却相视而笑。珈蓝曾推测说，怒放在突破的边缘，这二人如今也有相同的感觉。更让他们庆幸的是，许是因为怒放拥有真实之眼，她对突破的感悟更加形象和具体化。不像他们当年，仅仅只知道面前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或是鸿沟。

她甚至都能看见突破后的自己了。

“只要能跨过你所看见的那道深渊，你的实力就会突飞猛进到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程度。”九幽温声道，“想突破这个瓶颈是有难度，但那是真正强大起来的必经之路，怒放，你要好好加油。”

怒放却摇头：“我炼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瓶颈。”

她断断续续的一直都在之中，尤其是从落央岛归来后，更勤快，并且，一直练得挺顺的。许是有鬼姬给予的庞大妖气为基数，加大地封印之力，她积累妖气很容易。时隔不过几年，她觉得自己的妖力比最初获得时增强了足足有一成之多！

“那道深渊表着什么？跨过去，又会怎么样？”怒放茫然。她不明白三和九幽为何听她说到那种意念里想象的情景会这么高兴。她处于那种诡异的状态很久了，久到她都记不清第一次生在什么时候。只不过，修炼之后种感觉愈明显罢了。

三听她这么问，却来气了。他收的徒弟道悟性就差到这般程度？明明身在突破边缘，自己却毫无觉察，甚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该朝什么方向走下去！

她就一点没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波同寻常么？

“不是气！不是单纯地看妖气量！如果只知道积累妖气。你一辈子都没有突破地可能！”当着飞扬地面。三照样敲怒放地脑袋瓜子。他最恼怒放露出那种茫然到翻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望着你等待答案地神情了道：“所谓地突破。不是看你妖力地强大与否。而是靠感悟！知道北冥为什么是少年模样么？因为他突破地时候才十六岁！你这个白痴！”

都不拿你和正太比了正太是所有妖帝中突破时年纪最小地。才十二啊。怒放！

怒放被敲痛了。就抱着头。哭丧着脸：“感悟什么？”

“你说感悟什么？是生命本身！”三呵斥道。“我怎么想起来收你这么蠢地一个徒弟！自己慢慢想。我只能说到这个份没法教你了！”斥罢。却又收敛神色。淡淡地瞥了一眼飞扬。

如他所料。飞扬怔怔地。入定了一般。显然被触动了。

他和九幽。是故意当着飞扬地面说这番话地。

不知为何缘故，和辰轩一起从山脉归来的飞扬内生命本源的波动日益不寻常起来。这本当三和九幽现这一点时，既是惊讶，又是庆幸果飞扬和怒放能双双突破，破解大地封印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五位妖帝以强悍的妖力结成的封印，单靠三和九幽是绝对无法破开的就是九幽一直有此想法，却无从下手的原因。

如今的飞扬等于是意外的惊喜啊！

怒放还在揉着她那小脑袋瓜子，飞扬已经有些迟的开口：“生命……容器？”

九幽微皱眉头即展眉一笑：“意思很接近。”

闻言，飞扬又惊又喜。他初听到三的话简直震惊了，隐约觉得和那日他与辰轩俩的猜想竟是不谋而合的论及的不是斗气或妖气，而是生命本源；二人设想的无限扩大容器，与三口中的突破，应该是同一个概念！

那么，他和辰轩后来心里都清楚、却都没有说出口的那番猜想，是否也是事实？突破其实意味着生命本源会越来越庞大，庞大到足以弥补器官的衰老！也是说，在某种程度可以形容为，永生！

比如说，眼前这二位，活了不知道几个千年了，仍是风华正茂的身姿！

莫非，这就是妖类寿命远远长于人类的缘故？

寻常的兔子，自然寿命能有个七八年，就算寿终正寝了，可乌鹊的那个小情人拉拉，据说有四千多岁！

“那……人类有突破的可能吗？”

三便皮笑肉不笑的反问：“你说呢？”

你自己明明都在尝试了，何必还有此一问。

“我是……觉得奇怪……”

九幽便笑了，温声道：“任何生命都有突破的可能，并非只有妖类。你所疑惑的，其实很好解释。你只活了三十多年，却足以击杀三千年修为的妖兽，一部分得力于你悟性极佳，成长速度远远快于别人，另一个原因就是，其实兽类修炼远比人类辛苦。兽类必须要先突破寿命的局限，才有修炼的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人类被称为万物灵长的缘故，人类不论天赋如何，除了天生有缺陷的，都可以修炼，成就高低看各人。

而对于兽类来说，数以万计的雪兔里面才有可能出一个拉拉。”

是以，既然能成妖兽，势必拥有长久的生命。

“并非像你所想，从古至今人类历经的修炼之路是走错了方向，而是人类即使有求长生的念头，也从来只寄希望于外力，甚少会从生命本身去感悟。”九幽在慢条斯理的为飞扬解惑，另外两个男人却都愣住了，飞扬是搞不懂九幽怎么清楚的知晓自己心中的惑和想法，三则是对飞扬白眼相加，不悦的问：“你好端端的想我的拉拉做什么？”

想拉？飞扬骇住，猛然省悟，九幽原来能晓得别人在想什么？

他脑中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看见九幽含笑的冲自己点头，顿时毛骨悚然，一种想夺路狂奔

油然而生。他到了这时心里已然清楚，乌鹊和九幽二人和怒放关系密切，却能不计前嫌，实属不易自己方才那种唐突的念头，哪能对得住他们的一片苦心？不禁脸皮微微红，正色抱拳：“多谢二位不吝赐教！”

九幽只微微笑，三却道：“谢什么？我们也是要倚仗你的力量的。”

飞扬知他说的是大地封印之事，认真的道：“二位身为妖帝，却肯为人类倾尽心力，飞扬确实感激不尽。只是……我这刚刚窥见门径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

“你好歹知道该走哪条路，这个丫头呢？”三当真是喜怒无常来着，对着怒放又是一巴掌过去：“都快被她气死了！”

九幽笑道：“飞扬，你莫急。突破之事，要看机缘和领悟，或许是在旦夕之间，或许时候未到。就算你和怒放短期内都突破了，我们还欠缺人手呢。”

“莫非个人？”扬疑惑的问。

“不错，至少要五个。封印的角和中心点必须要同时击破，封印才会被彻底破坏掉。而没有突破之身的实力，想撼动是根本不可能的。”九幽说着叹息，“要是冥肯帮手好了。”

三闻言冷脸：“别提他，提他我就烦！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谁稀罕他帮手？”又道：“其实九幽你根本是自寻烦恼，佳的人选就在身边却故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谁啊？”

怒放和飞扬都不解，三便略有不快的：“你们以为是谁？自然是辰轩了！辰轩根本就已是突破之身过是被封印了力量罢了！只要封印破解，我们五人再加君及白狐一族的助力，摧毁大地封印是举手之劳！”

辰轩？

飞扬如被雷击，怔在那里。辰轩是突之身？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罢了，不也是最近才开始练习操纵攻击异术的么？况且，辰轩自己都对突破这个概念很懵懂，怎么会……

怒放不信：“师父你在说什么喔？”

“那小子的事情我不好，但他肯定是突破之身，不信你们自己问九幽。”三一脸郁闷，九幽却已皱眉望着三，缓声道：“我说过的，别打轩儿的主意。”

“什么叫我打他的主意？我看是你对他保护过度了！”三显然对九幽的用词很是着恼，语速都快了起来：“我晓得你担心他力量过强难以控制，可我们只求一时之力，等破开大地封印之后你再把他的左手封印起来就是了。

你别告诉我你能封印一次，就不能封印第二次了！”

“我确实没法再封印第二次！要不然我为什么一直不许他擅动封印？”九幽抢道，“你不知道，那时他悲痛过度，根本是晕过去了，我才伺机得手的！”说着，一甩袖，随即踱步到一边去，只把后背对着众人。可谁都看得出来，一贯温和安静的他，此刻是气息难平。

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静静的传来：“我知道你们都不能理解，那是因为你们没有亲眼目睹那一幕，你们根本不知道轩儿的封印一旦解开会有多么恐怖的结果。”他缓缓转身，白膜之后的眼瞳里满溢出坚决，说道：“我这一辈子都不像再看见那样的他……不是这一辈子，是永生永世都不想！”

“什么意思啊？你说话不能说明白一点么？”三怒道，“我是不理解！就连辰轩他自己也不理解！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以至于，辰轩走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正确的、循序渐进的修炼之路，你却断然不允许！那部分死亡之力已经渗出了，他为何不能使用？

我们手握的法则、我们的逆天之力，何尝不是这样历尽艰辛的完善、强大起来，我们何尝不也是如此的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你凭什么笃定，他肯定无法操纵与生俱来的天赋之力呢？凭什么？

“我不许他使用，是因为使用的越频繁，死亡之力会渗出的越多，总有一天会导致封印彻底崩坏！”九幽愠怒的道，“我笃定，不是不肯信任他，而是事实摆在那里，他体内拥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截然相反是什么意思你不懂么？你以为，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心中毫无杀念的医师为什么会被称为灭世？”

九幽难得有如此激昂的语意，三便愣住，呆了许久，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身为医师的辰轩，一直只使用生之力，是以，背负灭世烙印的，应该是使用左手的他！

这个道理三懂，但他一直认为，以辰轩的性情，就算拥有灭世之力也绝不会做出灭世之举。可是，九幽在反复的强调“截然相反”这个词，使三在一念闪过脑海时到底反应过来了，难不成，这两种力量，会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

这种猜想不敢轻易说出口，可望见九幽长长的出一口气、有些恼恨他刨根问底的眼神时，三就知道，他猜对了。

不禁有些讷讷：“会是什么样的？”

九幽瞪他一眼，低声道：“比一开始的冥还糟糕！”

三张了张嘴，喉咙却被什么掐住一般，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来。九幽闷闷的道：“轩儿心里渴望什么，我比谁都清楚。他一直觉得我不理解他、不信任他，可我不是！我是根本不能放纵他那么做！你以为我一个当哥哥的，愿意被自己的亲弟弟讨厌、愿意在他面前当恶人么？”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你以为我明明把他的性命看得比我自己的还重要，却偏偏不许他变强，成天为他提心吊胆，为的是什么？

我根本没的选择！

忍不住一声长叹，身侧却传来傻愣愣的声音，细细的，充满着不可思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哥哥、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