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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幻象妖后

是真相的一部分，是你应该知道的现实，我以你所方式告诉你了。三的言语透露出冷清：怒放，你还残留着天真，你绝望的不够彻底。
死神走了，留下惨痛的触摸，呼吸顺畅的同时，断骨处痛得撕心裂肺。怒放匍匐在那里，小嘴撇了又撇，终于哭起来。

细嫩的肩膀微微抽动。

从未经历过的真切杀意，不是恫吓，毫无虚假，那片刻，她被死神扼住了喉咙，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就像三说的，她是蝼蚁。

“你有真实之眼，终有一天会看清只属于你的那条路。我不过希望在这之前，你能够别走弯路；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你没有遍体鳞伤、吃尽苦头。”三捡起一只酒袋，握在手中，看着怒放：“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他说着，慢慢起身，走向夜色。

“你刚才太过分了。她伤得不轻呢！”珈蓝慢悠悠的跟过去，仰起脑袋，不悦的道。

三倚在砂岩上望着深邃的夜空。没什么月色，星星也稀稀落落，他却想象着繁星满天，拥挤着似乎要坠落下来。

“我承认我有点坏。”三叹息道，“我怕她会选择不该走的路，但我又没法强逼她……”

“其实吧。我认为她自己觉得幸福就好了。”珈蓝慢吞吞地道。“也许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三看它。嗤笑：“我还真有点受不了你一本正经地说话。

别傻了。北冥听说她之后竟然就提出了婚约。鬼姬遗留下地迷花不顾一切地要追随她。九幽特意接触她。就连黎。也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吧？这么混乱地局面下。她真地能平安地生活下去？我怕她肯。有别人不肯呢！她已经卷入了妖界。却只想着有点自保能力、在人类中隐名埋姓地活着。这根本就是天真！”

珈蓝眨眨碧绿地眼睛。疑惑地道：“我说。那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短短两年多地时间里。六位妖帝。她接触了四位。剩下地两位里面。那个等于在背后控制了整个世界地东皇还是鬼姬生前地师父。要是知道怒放有这番际遇。只怕也无法平心静气地坐视。三会忧心忡忡不无道理。

三深吸一口气。摇摇头。

心里隐约浮现的念头仅仅是猜测而已，可即使如此，还是觉得荒谬。

“你知道吗，九幽曾经和人类一起生活过。”

“咦？”

“他曾经娶过一个人类女子为妻，相守不过二十多年，那个女子就去世了。”

珈蓝瞪圆了眼睛：“这、这”

“当时大家都很吃惊，有冷眼旁观的，也有好奇的。问他原因，他说是爱情。”

“……”

“你信吗？”

珈蓝的小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

九幽妖帝爱上一个人类女子，不可想象！

不是说不相信爱情，而是，即使真的爱上了人类，妖也会立刻割断情缘的。因为，终不能承受那短暂的厮守之后永久的离别。

有地时候，爱不如不爱。

“不光你不信，没谁会信，都以为他不过是好奇于一段从未有过的人生经历，想尝试一下罢了。可他，真的娶了，像个寻常人类的丈夫那样默默陪着那女子生活，直到她咽下尘世间地最后一口气。他回来后，站在山巅，流了泪，就在我身边，丝毫不掩饰的流泪。之后，他就躺在那张石床上，沉睡不醒，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夜色浸染三平静地眼瞳，成为深沉无边的颜色，它们在穿透黑暗、穿透岁月，在重寻数千年前那无声、却动人心魄的一幕。

往事悠悠无声，三和珈蓝也陷入无尽的沉默中。

不识个中滋味，难懂那份痛楚，或许，他们都在迷惑。又或者，在猜疑，既然有了第一个，再出现第二个，应该不值得惊奇。

天色渐渐放亮，晨风习习。珈蓝蜷缩着，流云般的尾不时拂动一下，它正眯眼，望着泛白的天际发呆，神态真地有点像沉思中的睿智地猫。三则仰头饮下最后一口酒，意兴阑珊的将空瘪瘪地酒囊随手抛开的。

酒囊跌落地上，扁平地躺着，它身边，轻轻的落下一双小脚。

三瞥视，映入眼角中的那张小脸那么的苍白，衬得眼瞳更加深黑。

“怎么起来了？”

“我……想好了……”

“唔？”

三眉尖一挑，看见怒放怯怯的朝他伸出小手。

“我、我会尽力守住妖花，不会让它落到邪恶的人的手里。他们能抢走我的性命，但不能抢走妖花。”怒放说着，嘴唇有些颤抖。

三看她，思量的眼神：“你是怕我生气吗？”

怒放摇摇头，眼睛湿红：“我想到现在，想明白了。我的性命对我来说宝贵无比，可在别人眼里，它不算什么，一钱不值。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么我视若珍宝的、失去后就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会尊重和重视。可我知道和我有着相同遭遇的人成千上万，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没有机会改变这样的命运，我既然有了……”

就该去争取，哪怕只有一丝机会。

三闻言淡淡一笑，一抹银亮从袖中滑落，坠入掌中。他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圆环便套在他与她交握的手指上。“决定了就不可以后悔的。”他轻声道。

怒放抬眼，轻轻的点了点头。晨光中，她的眼中沉淀了不可名状的坚决。

触及那样的眼神，三心中一动。在他满溢的笑容中，妖花缓缓的越过怒放的手背，轻巧的在皓腕上晃动，那一对花苞般的铃铛微微震颤，发出一声欢悦的鸣叫。

不曾离身十几年地妖花，此刻缀在她的腕上，是莫名的重量，沉甸甸的。那铃音，恍若一种呼唤，轻易的夺取了她全部的思想。她怔怔的站在那里，呆望着环上那鲜血浸染过地妖艳神秘的线条，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有厚重的气息将她包围，如同整个人泡入溪谷的温泉流水，潺潺的、细腻的、轻柔的滑过她每一寸身躯，再将温暖一点点的沁入。

随后，她突兀的看见面前迎着朝阳凌空而立地那个身影：飞扬的眉尖，勾起的嘴角，乌黑的发丝如瀑覆盖着美艳天成地**，那是洁白无垢的色彩，与晨光争夺光辉。

是谁？这突然冒出来地女人是谁？

眼波流转，看着怒放的那双眼中有一丝欢喜，一丝欣慰；朱唇半启，是莺声燕语：“我发誓要守住这一条血脉，如今，我来兑现誓言。”

怒放有些茫然。什么血脉？

女人却“噗嗤”一声笑起来，没有了空灵脱尘的气质，是眉飞色舞的容颜：“算了，我装不了斯文。尽管这样不讨他喜欢，可我就是个野小子。”她说着，眉间几许淡淡的愁，嘴边却是娇媚的笑，她柔软地手轻撩，发丝水波般的涌动，一如她地眼波：“你是个女孩儿，太好了！我是你鬼姬姐姐！你看上去好乖喔，不过太乖了不好。听姐姐的没错，酒要喝，喜欢地男人要追，不遗余力的惹是生非！姐姐当年可是叱咤风云、呼风唤雨、天下第一地妖女！”

哈？怒放傻眼了。这个女人在胡说什么呀？什么喝酒，什么追男人？

可她就是在自顾自的说话，像是对着怒放，又像是对着空气在唠叨。而且，有点神经兮兮的。

“见到我父亲，替我抱抱他；我师父是好人，很老实的好人，可以随便欺负；那个白痴正太，我和他的架还没打完，有机会你替我狠狠的揍他；九幽是个好老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不懂的可以向他请教；还有，记住唯一不能惹的人，那就是南妖帝乌鹊，他很凶、很凶，动不动就打人……”

啊？

“啊！真讨厌，我嗦了这么一大堆！”她雪白的手捂住自己的双颊，懊恼娇嗔的模样：“我舍不得他们，真的舍不得他们，才要你来听我唠叨……”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莫名其妙的钻出来，说一大堆令人摸不清头脑的话。怒放皱着脸，皱着眉，望着这个美艳不可方物却貌似疯癫的女子幻象，有些发怵。

那女子深吸一口气，飘近，贴着怒放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一句，怒放的眼睛猛然瞪圆，结结巴巴的道：“不、不行”

可那女子根本不理她，笑眯眯的，好似怒放应承了一般。然后，她突然就回过头去。

“乌鹊？”女子一脸迷茫，“是乌鹊吗？在哪儿？”

怒放瞪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因为，越过女子的身躯，怒放看见三正皱眉看着自己，那神态，显然是看不见那女子的。

同样，那女子似乎也看不见三。她焦虑的四顾，视线几次从三的身上滑过，却毫不觉察。她意识到了，眉头渐渐合拢，袅绕在空中的雪白**微微颤抖，双手捂住了脸：“我看不见……我再也看不见了……”

啜泣声中，她的身影渐渐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怒放愣在原地。这女人好古怪啊！一时笑，一时哭！

然而，觉得古怪的不止她一个，此刻的三神色也很古怪，有迷茫、有疑惑、还有一丝惊奇。

“怒放，是鬼姬吗？是不是鬼姬？”他突然大声问，“是不是她？我刚才感觉到一丝她的气息了，是不是？”

用力的握住怒放的肩膀，急切的在问。

怒放只得点点头。那女人自称“鬼姬姐姐”，应该不会错吧。

三的手缓缓的无力的垂落，失魂落魄：“她残留了一丝意念在迷花簪里，我竟然看不见……”

永远、永远的，看不见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8。Com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