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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乡村男孩

这里是谭家村，楚国奉贤郡里偏僻的一个小山村。正是秋季，村长谭乙阁坐在村口柳树下，抖了抖手里的烟斗，叹了口气：“又是***旱季，这冬天又没法过咯。”“爷爷，您又说脏话了。”望着蹲在自个儿脚边专心玩蚂蚁的孙女，村长叹了口气：“丫丫啊，别怪爷爷多嘴，你妈前些日子又送信来，叫你去城里，你咋就不听劝呢，偏要在这小村里跟着爷爷受苦。跟你妈去城里享福多好。”“我才不要，她不要爷爷，不要爹爹，我也不要她！！！”小女孩倔强地撅起嘴巴，望着爷爷，村长摇摇头，叹了口气，丫丫也不说什么，低头继续玩蚂蚁。村长想了想，把烟斗揣进怀里，继续对丫丫说：“今天又是大旱，村里又要绝粮了，你再跟着爷爷会饿死的。”小丫头眼珠子转了下，笑笑说：“不怕，我还有冥哥哥。他不会让丫丫挨饿的。”“这小子，哎，他现在自己都养不活呢。对了，这小子今天人呢，你以前不是总跟他屁股后面转悠，今天怎么不见他人了？”丫丫沾满沙土的双手揉了揉鼻子，露出两只犬牙，笑着说：“冥哥哥说他要去山里打猎，回来让我吃肉。还让我在村口等他呢。”“胡闹，这山里到处都是野兽，他一个小毛孩打什么猎，你也是，你就不怕他被豺狼吃咯。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乖陪爷爷唠嗑，原来是在等肉吃！”丫丫挠挠小脑袋;“那冥哥哥会不会有危险？”“废话，不行，我找你爹去，叫些人去山里看看。真是胡闹。”说罢，老村长便立马起身往村里走去，丫丫，皱了皱眉头，也立刻跟了上去。
这时候，苍莽山里一人一狗正躺在大树底下睡觉。王冥打了喷嚏，突然惊醒，看到自家的狗正趴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死狗，让你看着陷阱我睡会，你到好直接拿我当床，睡得比老子还舒服。”说完一脚踹飞自家的“死狗”，“死狗”一下飞出几米远，然后慢慢睁眼，舔了舔黑乎乎的鼻子，慢慢挪到王冥脚边，继续趴着就睡。王冥无语，心想：“真是条贱狗。”这里的王冥就是丫丫口里的冥哥哥，今年十岁。由于旱季，家里也快没吃的了，再加上还有个多病的爷爷，所以王冥才冒险来山里搞点野味。“死狗”原本是条野狗，几年前王冥突然在村口碰上，它就跟在王冥的屁股后头回家了，从此一人一狗就形影不离了。所谓的陷阱，也就是挖了个一米多深的坑，然后里面垫了些锋利的竹条，再用树枝树叶盖好。由于年纪实在太小，挖不了太深的陷阱，一米多深的坑，万一来了个稍大点的野兽，几根竹条没把它刺死，它还是能很容易跳出来逃走的。于是就让自家的“死狗”看着，自个儿躲到大树底下睡觉去了，临睡前还嘱咐，“乖，盯着陷阱，有东西掉进去了来叫醒我。”这狗倒是更极品，看主人睡了，也打打哈欠偷偷趴到王冥身上睡起来。望了望还趴着呼呼大睡的死狗，王冥嘟囔道：“这狗真是越来越贱了，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我呸，骂自己了！”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王冥也就不理这条死狗了，一步步小心往自个儿布置的陷阱走去，一边还祈祷着希望有猎物上钩。当看到缘分未动的陷阱时，王冥心头一凉，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叹口气，回头一脚又踹飞还在睡梦中的狗。“死狗，回家了，今晚又没肉吃了。”死狗又飞出去几米，呜呜地嘟囔几声，摇着尾巴跑回王冥脚边，一人一狗摇摇晃晃地往村里走去，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村口，谭村长带着一票人正准备去苍莽山找王冥，看到一人一狗往村里走来，也都松了口气。丫丫看到王冥便跑了过去，咬着手指盯着王冥东看西看，然后笑嘻嘻地回头对村长说：“爷爷，爷爷，冥哥哥没缺胳膊少腿。”王冥眼前一阵黑线。丫丫又绕着王冥跑了几圈，随后又皱起了眉头：“冥哥哥，肉呢？”王冥摸摸鼻子：“呃，这个，我抓了只野兔，结果睡着了，被死狗吃了。”说完踢了踢脚身边的死狗，死狗也十分配合的舔舔鼻子。丫丫嘟起小嘴，拍了下死狗的头：“坏狗狗！”“好了，丫丫别闹了，王冥回来啊就好，山里这么危险你个小孩怎么能一个人跑里面去呢。被野兽叼走了怎么办。没吃的了跟你谭爷爷说，谭爷爷家里还有好多。谭武啊待会你拿几斤粮食给王冥家送去。”谭武自然就是谭村长的儿子，也就是丫丫的父亲。“谢谢谭伯伯，谭叔叔，不过不用了，我也就是一时贪玩才跑山里去，家里还有吃的，我们饿不着。”村长挥挥手：“好了，我还不知道啊，你爷爷的病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那么小，也难得这么懂事。哎不说这些，待会我就让谭武送点吃的过去，谭武啊，待会把前几天采来的一些草药也给一块带去。”

“是，父亲。”说完，谭武朝着王冥笑了笑转身便往家里赶去。王冥也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谢谢谭爷爷了，那我先回家看爷爷了。”村长点点头，“回去吧”。王冥系了下快松掉的裤腰带，就往家走去，丫丫随后跟在王冥屁股后头，拉着衣角也一蹦一跳地跟着去了。村长摇摇头：“这小丫头片子。”

王冥一回到家便往里屋钻“老爷子，我回来了。”里屋床上躺着病怏怏的王老伯，一听有人喊便从被窝里钻出头来，黑黝黝的脸上挂满皱纹，红通通的酒糟鼻暗示着这老头子有多能喝。王老伯名叫王恒，据说以前学过武，在奉贤郡里当过教头，后来酒后误事就被贬了出来。王冥从小跟着老爷子练过武把式，虽说没见多厉害，但身子骨也练得硬朗。“是你个小兔崽子回来了，有酒吗？”“都吃不饱了还想着喝，家里一个铜板没有拿什么买酒。存粮都被你拿去换酒了。今天啊继续饿肚子吧。”王老伯挤了挤酒糟鼻子，又缩回被窝里去了，抖动了几下身子，时不时还有几声咳嗽。丫丫熟练地到橱柜里找来几口碗，倒了杯茶自个坐在板凳上喝起来。王冥从怀里掏出几个野果，塞了几个到丫丫手里，丫丫开心的笑了笑，自个咬了起来，随手扔了一颗给死狗，死狗叼着，也躲到里角落嚼起来。王冥把剩下的果子放到老爷子的床头，随后倒出米缸里少得可怜的一些小米，心想，也够弄晚粥了。

这时，门口响起几声敲门声，丫丫立马放下手里的碗和果子，跑去开门。谭武拎着大包小包东西走了进来。“谭叔叔你来啦，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王冥挠挠头，说道。“哪里的话，你家老爷子怎么样了，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床上起不来了？”“人老了吗，又这么会喝酒，前些日子喝多了摔倒在田里就摔出风寒了，现在还整天躺床上等着喝酒”“好了你也别埋怨了，这里就你们爷俩相依为命的也怪可怜的。今年旱季，村里也没什么吃的，我就拿了些小米还有些馒头你先吃着，完了去我们家要去，别去山里了，山里太危险。哦还有些草药，都是些治风寒跌打什么的，给你爷爷煎上，看样子好像蛮严重的，找张郎中来看过了吗。”“看过了，也说就是风寒，调养几日就好了，只不过说老爷子岁数大了，伤了元气。”“哦。伤了元气就有点麻烦了”谭武也叹了口气，走到里屋，叫了声：“王叔。”

王老伯又从被窝里钻出头来，眯了眯眼睛：“哦，小武啊，哎，麻烦你来看我来了”

“呵呵，哪里话，王叔你好点没。”

“放心，老骨头死不了。”

“王叔，我拿了点药，不是我说你，你不能再喝酒了。”

“都没饭吃咯，哪来的酒。”

“哎，我给你们送来点吃的，今天小冥都跑苍莽山打猎去了，你看这么小的孩子你都放心他跑山上去？”

“这小兔崽子，武功没学好胆子到很大。小武啊，谢谢你了，跟我这把老骨头倒是苦了这孩子，以后还麻烦你多多照顾。”

“瞧着话说的，都一个村的，再说你还救过丫丫她妈，不然还没丫丫呢，这恩情大了。”

“哎，十年前我也就路过村口，从狼口里救了丫丫她妈，哪知道之后就在这住下了。对了，丫丫她妈…”

“别提她了，当年我在河边救了她，她虽然失忆了，但是为人随和温柔，我看她无依无靠又什么都记不起的，就收留她在家里，后来父亲见我们也是情投意合的就做媒让我们成了一对，哪知道被你救下之后就记起自己是谁，还说自己家就住在奉贤郡，还让我休了她。从此就对我不理不睬的。生下丫丫以后，孩子没满月就抛下我和丫丫回奉贤郡。不就是嫌弃我是乡下汉子吗，这么多年感情怎么说没就没了。前些日子又来信说想让我们把丫丫送城里去，没别的话了，估计她以后也是不想见我了。”

王老伯摇摇头，无意识的摸了摸红通通的鼻子：“别多想了说不定人家也有难言之隐的。”

“我也知道，当初成婚就是不妥，没弄清人家身份，也怪我，我也相通了，只要丫丫能过得好，理不理我也不所谓了，可是丫丫死活不肯去，我估计啊这丫头是看上你家小冥了。”

“就知道又是这臭小子…”

“王叔，小冥是个好孩子，我看以后肯定是个人才，丫丫跟他，不亏。”

“你自己女儿，怎么还劝起我来了，行了，回头跟你爹说声，谢谢他照顾。”

“呵呵，哪里话，那我先回去了，王叔你多注意身体。”“哎，哎。”王老伯点了几下头，就又缩回被窝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