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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偶遇

第二十章偶遇
项叔叔走了之后，震生又在地下室内连续练了三天拳，彻底地又将自己十五天来学到的东西理解了一遍。这天晚上从地下室回到楼上，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二十多天没有回村里去看望老奶了，老奶肯定非常惦记自己，心里感到十分愧疚。当下赶紧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回村里去看望老奶。

时值仲夏，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所以震生第二天早早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早饭也没吃，趋着凉快，一大早就骑自行车出城回了村里。

一路上的玉米已经长到一人高了，翠绿的叶子上凝着露珠。太阳刚从地平线下跳出来，越过这一大片青纱帐，照射在路两边的杨树上。野外的空气湿润而清新，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四周都静悄悄的，只有早上出来觅食的一群群麻雀和几只花喜鹊在杨树枝间叽叽喳喳的欢快叫着，见到震生骑车走近，呼得一声都从树上飞起，远远地落在前面的树上。

老奶早已起来了，刚收拾好院子，正准备取些柴禾生火做饭，这时震生从院外推车走进了来。见到震生回来，老奶的心情很激动，一把扔下了手中柴禾，往院门口迎了过去。震生赶紧将自行车推进院里放好，几步过去挽住了她。看着老奶对自己的那种亲切，震生心里感动，热热地叫了声：“太太。”心里暗暗发誓，为了太太（老奶）的这份厚爱，自己一定要努力，将来有了能力，让她过上顺心生活。当下搀扶着老奶走向了屋里，边走边问老奶最近的身体情况。

他们脚下是一条青石板铺的甬路，直通到屋门口。路两边是老奶种的黄瓜、西红杮、茄子、韭菜等各种蔬菜，菜畦收拾得很干净，里面的土疏疏松松地，菜的长势也都非常好，尤其是黄瓜，刺刺的瓜身顶着一朵鲜艳的小黄花，在早晨的清风中显得格外嫩脆。

进了屋子，震生扶老奶在边上坐下，然后将自己最近的情况向老奶述说了一遍，并且重点解释了一下项叔叔来传拳的事，并向老奶道了歉。老奶虽然心里特别惦念震生，但却不是那种看不开事的人，当下也不怪震生，反而鼓励他努力学拳。

说了一会儿话后，震生就出门取了柴禾，开始做饭。以前这种活老奶是不让震生干的，但这次却没有说什么，静静地在边上看着。她一个是想看看震生有没有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另一个也是让孩子表现上一把，成全孩子的一片心。震生很快就将早饭做好了，就是普遍的农家饭破米粥（玉米粥，东北叫碴子粥），菜是冬天早就腌制好的萝卜咸菜，切成丝，放些葱花，滴两滴香油，再放上些酱油。虽然非常简单，但吃起来却异常的香甜可口。老奶可能因为今天心情好，整整喝了一大碗。饭后又和老奶聊了一会儿天，震生就没有什么事可干了，于是就在老奶的劝说下出了院子，到村里转一转。猛一抬头，看到了村南的研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个绮丽美妙的梦，心中陡然地升起了上山去看一看的想法。

震生所在的夏庄子正在研山北山脚下。现在山上的草和荆条已经长得很茂盛了，整座山显得非常青翠。研山虽然很高，但坡度并不太陡，所以从四面都可以上山，只不过从正东上山时要多向南打个弯，从南面半山腰上转上来。因为研山朝东正对滦河的那一边，在山顶部位有一大片三十几米高七十几米长的断崖，形如卧虎，虎头上就是那还剩了半截的研山文峰塔。整片断崖近乎九十度，气势雄伟，人不能直接上去，所以要绕一下才行。

震生心中有了上山的想法，当下出了村子，沿着村口上山的路往山上爬去。这时时间也就刚到八点钟左右，还不太热。山路两边的荆条已经长得近一人高了，开着淡紫色的花，满山都是，非常好看。震生只上到了半山腰，就觉得有些累了，身上有些发僵。他自从练了太极拳后，对这种肢体部位的僵硬非常敏感，知道是因为用了拙力的原故。所谓用了拙力，主要是因为过分依靠了肌肉力量，使得筋骨之力没有得到充分发挥，或者是周身失了虚领顶劲，沉肩坠肘等太极拳的周身要求，用力别扭所致。震生当下缓了缓呼吸，然后像打太极拳一样，保持着周身松沉圆活的太极劲，开始继续爬山。这样爬山虽然速度略有些变慢，但竟感觉再不费力，而且每步迈得都非常稳实，只觉得越爬越是舒畅。震生突然想到，如果用太极劲向山上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当下想到做到，立刻就向山上跑了起来。刚开始时，还不太容易掌握跑步时的太极劲要领，但经过摸索熟悉了要领之后，只觉得行步间还是像不费力一般，速度比平时跑山要略慢上一些，但喘息不大。震生就这样一路跑上了山，到了山顶文峰塔下，略一活动身体，竟觉得身上无比的舒爽活络，比连续练两个小时拳的效果还要好。震生心中一喜，看来跑山练习太极拳，没准还是一条捷径。看来自己以后要有意识地多跑上几次试上一试，如果效果好的话，就要把这种方法做为自己的一个练功秘诀了。

心中想定主意之后，震生才环塔四顾，欣赏起了山下的景色。

站在研山山巅，虽然没有杜甫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但却也有一种远山近水大平原尽收胸臆的雄壮。滦河自北向南蜿蜒地从山脚流过，像一条青缎子丝带轻轻飘荡。北面的群山远远的成为了一抹抹的黛影。四周的大平原，往东、往南、往西都望不到边，绿油油的庄稼被防风林割成了密密麻麻的方块，散落于农田中的各处村庄，在浓墨色的树木掩映下露出段段青砖灰瓦。北面的县城则林立着幢幢楼房，不时有几辆汽车如小甲虫般在街区中穿行。

震生临崖而立，对于眼前蜿蜒流淌的滦河、静静矗立的远山、苍莽的大平原突然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悟。仿佛此时自己脚下的这山，这山上的自己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中心。他静静地体会着脚下的研山，她矗立的是如此稳固，为什么呢？升意自大地涌于顶，沉意自顶而降于地面，边降边四散伸张，到达地面后与地面融为了一体，散向了远方。这是什么意？他心中一惊。这是太极拳的沉意。震生又看向了蜿蜒流淌的滦河，那她是什么呢？她是自然的伸张，她是流淌，她是太极拳中的随曲就伸，意气绵绵。震生的明悟更加的强烈，当下开步蹲身，练起了老架一路中的庇身锤。他感觉，以自已的丹田为核心，在自己的身周自然而然地就打出了一个不断转动相生的太极阴阳鱼图来，自己就像身在水中一般，丹田成为动的源点，由周身运动形成的阴阳鱼图不断的扩散，引动着周围原本平静的水流都卷入了自己的阴阳鱼转动之中，最后竟像将整个世界都纳入了进来，整个世界都在随着他在转动流淌，而他的四肢则成为了搅动这世界的螺旋浆。

当震生正沉浸在这无比美妙的感悟之中时，一个焦急的女孩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喂，任震生，你在干什么啊？小心点不要掉下去。”震生被吓了一大跳，本来他是稳稳地站着打拳的，被她“好心”地一吓，反倒是差点掉下去。震生愤怒地回头，却看到两个女生，一高一矮，他都认识，是康嘉馨和于榛。震生当下就泄了气，半点脾气也没了。刚才提醒他的是于榛，但他却没看她，而是看向了旁边的极品大美女康嘉馨，气于榛两眼瞪得溜圆，简直比她的眼镜都要大上半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