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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自我了断

龙静宇和慧礼分手以后，来到“鬼屋”，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明天又将面临黄龙寺的人前来复仇，龙静宇担心：这靖龙寺恐怕是在劫难逃。
由于他想得太多，因此，懒得再练功。便躺在床上，睁开双眼，仰望着黑咕隆咚的上方。

今天，白蝙蝠的体内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变化，面对这种变化，它变得心神不宁。它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于是，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恐惧。上午，龙静宇进屋取“蛇肉”，没有理自己。下午，龙静宇又来取“蛇肉”，它好心好意的问他：“你又来取蛇肉干什么？”可他却没有好声气地反问：“你说取这蛇肉还能干什么？”

自从龙静宇锁门走了以后，白蝙蝠倍感凄凉。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以前是一个人见人恨、人见人瘆、成天躲在阴暗角落里，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的老鼠，就是变成了蝙蝠，也是一个鸟不鸟兽不兽的不伦不类的动物。何况自己还有许多命案在身，可谓是血债累累，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东西，还想得到别人的谅解，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现在，龙少爷回来了，仍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于是，它的心里异常苦闷。

其实白蝙蝠体内的变化，是有深刻的原因：一来是已经有些年头了，动物的年龄长了，难免会成为精灵；二来是这几天以来，一直服食经过紫金草烘烤、红金草烘培的上百年的竹叶青蛇的肉，这就促使它的精气猛增；三来就是和太子殿下同住一屋，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它与皇太子如此接近，其灵气愈加上升。

白蝙蝠虽说也是一个老精灵了，但是，它哪又知道这些？它这一生中见惯了的是生生死死。它知道人老要死、树老要枯，天下的所有生灵也莫不如此，自己岂有不死的道理。虽说传说中也有长生不老的神仙，这些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在这世间又有谁见过？

突然，自己的体内有产生一种爆裂的疼痛，它明白，自己并没有多食这蛇肉，因此，这种疼痛就不是多食蛇肉的原因。排除这种因素，那自己为什么全身疼痛呢？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自己即将死去，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死一周年的日子！在这临死的时候，去向谁说？这些年来，自己已经远离自己的同类，以前，能为在这间屋里吸食垂死人的血而自得其乐。自从见到龙少爷之后，忽然觉得自己的一生是那样的空虚无聊，如此这样的生活，真的不如从来就没有在这世上出生过。

前些天，龙少爷昏过去的时候，自己曾痛哭过。自己死了，龙少爷能为自己伤心吗……可笑！这种想法真是可笑至极！要是狗或者是猫死了，主人也许会为此而伤心一会儿。天下有谁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蝙蝠的死而去伤心的呢？这不是可笑至极又是什么？

白蝙蝠的全身疼得越来越厉害了，此时，全身像是针扎一样的疼痛。特别是头，里面像是钻进了无数的虫子……这时，它想到了死，想到了不能再这样痛苦下去，自己要下决心来个自我了断！但一想到死，不知谁为什么，它开始犹豫起来。

紧接着，它感觉到这种犹豫简直是太可笑了！人类有子啊、孙啊、妻啊、财啊什么的，临死时有诸多的牵挂，自己有什么值得牵挂的呢？在这个世界上，哪一点是属于自己的？自己死了，也不过像一阵风刮过去一样：从无中来还向无中去。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无聊、孤独、苦闷、痛苦和绝望以外，还有什么？

只有死才能解脱，唯有死才能平静。想到这里，它开始寻找自我了断的方法。突然，一个念头在心中涌现：撞墙！想到这里，它随即向东山头墙壁撞去。到了墙壁前，身体自动转弯躲闪过去，没有撞着；接着，它毫不犹豫的再一次撞向墙壁，如此这般的撞了四五次，都像第一次那样自动躲闪过去。

根深蒂固的自动躲避障碍物的惯性，使它无法和障碍物接触，它被迫痛苦的停了下来。于是，它开始寻找新的自我了断的方法。从刚才的经验看，撞杀已经没有可能。出去，到离蛇不远的地方停下来，然后，闭上眼睛让蛇把自己吞掉！这个想法一冒出，它觉得这样做，对自己太残忍！

这样一来，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连自杀都变成了难题！

悲哀中，它一眼瞥见了“蛇肉”。这蛇肉还有许多，到目前为止，十份蛇肉尚未吃去二份。它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多吃些“蛇肉”把自己胀死！这肉的力道大，它亲眼所见，焦健吃多了以后，全身像是肿了起来一样，如果不是抽打及时，他早就去见阎王了。

一不做二不休，吃！吃胀死自己，能够胀死那么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饱鬼！于是，它开始猛吃起来。“蛇肉”真是世间一等一的好肉，闻起来香味扑鼻，吃起来香而不腻、满嘴生香、口舌生津，就连身上的疼痛的感觉也几乎消失。

平时，由于怕吃得多了受不了，所以吃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吃一些就算。现在不同了，现在是利用的它的胀力使自己死亡，那么，多吃还有什么顾虑呢？于是，它便放开嘴巴猛咬猛嚼。它嚼得心花怒放，真有一种无限的快感！拳头大的“蛇肉”下肚以后，已经吃得饱了，不过，它哪肯停下？这是在世间的最后一顿饭了，现在是停下来是死，不停下来也是死，它便继续大咬大嚼！

然而，肚子的空间毕竟有限，已经吃得不能再吃了。此时，它明白，自己即将死去，而此时自己并没有害怕的感觉！它想：死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时候窝囊难受！现在自己即将死去，不是很快活吗？这一生到底活了几百年，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在这一生中，哪一天有像今天这样的快活过？

快感充斥全身，心情愉悦至极。然而乐极生悲，这时，它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膨胀，全身无处不痛。开始的时候，它还在想：死，只有一次，总不能生得卑贱，死得龌龊。自己已经超量吃了“蛇肉”，在自己胀得难受的时候，忍一忍，死亡也就会到来，绝不能鬼哭狼嚎。如果鬼哭狼嚎的话，临死也会叫龙少爷巧不起的！

然而事到此时，已经是非自己的毅力所能控制了。开始全身剧烈的胀痛，它开始还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喊。然而，痛苦超过了极限，已经由不得自己！它开始痛苦的“哇哇——”的大叫起来！然而，口腔被胀得也只剩下了一丝缝隙，痛苦的尖叫声只能从口腔的那一丝的缝隙中。它一边叫着，一边在阁楼板上扑打着自己的身体。

迷迷糊糊中，龙静宇被它痛苦的尖叫声吵醒。他急忙问：“白蝙蝠，你怎么啦？”

白蝙蝠听到龙静宇的问话，想把自我了断的情况告诉他，然而，它舌头也胀得大了，哪还能吐清字眼。被疼痛折磨着的它，此时已经失去理智，只是一边叫着一边依旧的扑打着自己的身体。

龙静宇见白蝙蝠的叫声越来越微弱，便走上阁楼想看个究竟。他来到阁楼上，只有白蝙蝠的两只眼睛发出绿色的光芒，在这微弱的光映照下，发觉它的身体足足比平时大了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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