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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混鲲祖师

红一就象一头疯狂的野兽，撕咬着面前的猎物，定海珠和阴阳镜就是锋利的爪子。定海珠从山峰废墟上空转向了赶来的白衣修士，带着绚烂的流光，如同彗星撞月般轰向了白衣修士。
“何必？何苦？”白衣修士的叹息声如幽灵般响在天地间，又如同一道炸雷炸响在红一耳旁，令红一的神志为之一清，眼中少了几分暴虐；定海珠轰在护身伞上，方圆千丈之地再次被犁了一遍。红一却不再朝着白衣修士出手，定海珠飞回高空，变得千丈方圆大，轰向亢仓子所在的山峰废墟。

“道友，琴高得罪了。”白衣修士的声音很温和，如春风拂面，带着一种淡然脱的味道。

“咚~”琴音响起，一面淡青色光幕出现在定海珠下方，牢牢的挡住了定海珠，琴高座下那条青蒙蒙的大鱼身化流光，眨眼便飞至山峰废墟处，琴高一伸手，一道人影破开废墟被琴高抓在手中；红一见琴高欲救走亢仓子，大怒，阴阳镜白光陡然射出，那条大鱼度极快，在白光射出之前早已飞往天际，眨眼便没了影儿，如鱼在天。红一想追时，识海里却突然“轰”的一声炸响，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回复过来时哪里还记得大鱼往哪边逃走。

体内真气激荡不休，红一木然上前，呆呆的看着地上昏迷的天戍和芦苇，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几丝白钻出满头青丝，显得格外打眼。红一抱着两人上了三江山，满山小妖此刻已散了个干净，不复往日热闹，满山都是建筑倒塌形成的废墟，红一拂袖一挥，清出了一块空地，将两人轻轻放在空地上。红一看了看身上一身白色道袍，一抖身，白衣变成了黑衣。

红一挥手救醒了天戍和芦苇，两兄弟抱头痛哭。

红一回了鸿一宫，带着满身的落寞和心底的伤痕，少年容貌的红一一夜白头，从此世间再无那个慷慨激昂的白衣红一，只有落寞的黑衣白的红一。

“为什么？”红一抱着一坛酒，坐在鸿一宫房顶上，眼睛盯着落日的方向，那张原本年轻的脸，满是胡渣，一头白乱糟糟的披在脑后，不复当年时。

向来一身金装的八鳞也换上了黑衣，安慰道：“老二，你无须太过自责。”

红一不语，半响背对着八鳞道：“大哥，你走吧，记得替老幺报了仇。”

八鳞长叹一声，看着一蹶不振的红一，这还是往日那个开朗慷慨的二弟吗？哀莫大于心死，红一的心随着那场噩梦早已经死了，连亲自动手报仇的念头都提不起，他害怕面对那个杀他三个结拜弟兄却又被人救走的人，害怕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害怕想起那场噩梦。一切的一切皆因他一个随意的念头导致，攻占三江山。

“二弟。生死本是常数。人死不能复生。你多保重。哥哥定要手刃那亢仓子替兄弟们报仇。”八鳞看了一眼红一落寞地背影道。留下一声叹息和一个承诺化做一道金光飞走。

红一离开了鸿一宫。留下牛夯和小七看守道场。带走了地窖里地所有存酒。离开海外。远离南荒。游历天下。

洪荒还是那个洪荒。只是比红一刚到时热闹了许多。在地仙界修士地推动下。已经不复那个“蛮荒”地形象。妖精们懂得了穿上缤纷多彩地服饰。也不再过着茹毛饮血地日子。熟食才是他们地最爱。不知过了多少年。也许是五百年。也许是一千年。洪荒里有了许多传说。都是关于那些强者们地：北荒八磷真人孤身追杀南荒绝顶高手亢仓子。长达数百年时间。亢仓子最后躲进了北溟。为于北溟练剑地翻天真人所救。两人合力之下。从八鳞手下逃出。不知所踪；洪荒三族也走向了称霸道路。七禽中地白鹤一族打败了枭鸟一族。成了南荒天空地霸主。而凤凰一族早已霸占东荒和西荒地天空；麒麟一族还在和白虎们大战。两只地面最强地种族进入了最后地撕杀。以决定谁是地上地霸主；龙族在祖龙地带领下。获得周山八大先天生灵相助。轻松打败玄武一族。奠定了他们在水中地霸主地位。号令所至。水族莫敢不从……

红一坐在一间酒肆内。叫了三大坛酒。听着妖怪们兴奋地讲诉着洪荒各地地奇闻异事。随着地仙界仙人地到来。酒肆已经成了一种新兴事物。在许多妖怪聚集地地方开设起来。成了妖怪们修炼之余最多地去处。

一个满嘴獠牙地虎头妖正唾沫横飞地讲着：“北荒地青阳宫知道不？青阳宫原先有七位真人。后来听说被南荒地亢仓子趁着老大八鳞真人和老二红一真人不在。上门挑了青阳宫地道场。还杀了三位真人。惹得八鳞真人追杀他八百年。”

另一个背后背着龟壳地妖怪道：“怎么不知道？那南荒亢仓子和白衣琴高乃是知音。两人修为冠绝南荒。罕逢敌手。可惜还不是八鳞真人地对手。”

虎妖笑道：“你个龟儿子懂甚？那八鳞真人乃是龙族二老爷，也是你们水族的二老爷，亢仓子敢对他动手？我看他俩修为也就半斤八两，只是亢仓子不敢和他作对罢了。”

龟妖憋红了脸，正要反驳，旁边一个狼妖道：“我听说亢仓子乃是南荒有名的得道真修，以仁义著称，当年是被小人蒙蔽才杀上青阳宫，定是后来得知了真相，心中有愧才不与八鳞真人动手，否则哪会沦落到被人追杀千年。嘿嘿，只是这千年来却没有青阳宫红一真人的消息，不知是否早在千年前就被亢仓子杀了。”

龟妖逮住了机会，得意道：“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哼哼……北荒传说那红一真人与八鳞真人修为相差无己，早在数千年前的仙友大会上便聚集了无数生灵开坛讲道，凡是当年听过他讲道的哪个出来不是响当当的高手？”

虎妖疑惑道：“这事儿俺倒是没听说起过，不是你编排着糊弄俺们吧？”

龟妖冷哼一声，一脸不悦的道：“我有位朋友，与我亦师亦友，时常也指点我一些修为，当年便在仙友会上得过红一真人指点，修为突飞猛进，如今已是真仙颠峰的修为，我看不出千年我那位道兄便极有可能修成灵仙！”

“哗！”酒肆里顿时一阵惊羡声。

妖怪们羡慕了一阵，开始了另一个话题，虎妖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混鲲老祖？”

狼妖道：“可是中昆仑山的混鲲祖师？”

虎妖道：“正是那位老祖！”说完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混鲲老祖一年前在中昆仑山开坛讲道，往者云集，你等可曾听说？”

龟妖道：“倒是不曾听说，若真有此事，定得一去。”

狼妖点头附和，道：“我等洪荒生灵，修炼一直未成体系，缺了完整功法，若是那位老祖当真开讲，谁会不去？”

虎妖连连道：“息声！息声！我三个悄悄去便成了，莫要被旁人听了去。”说的两妖连连四周张望，鬼头鬼脑的。倒引来周围几个妖怪的目光，好奇的瞧了几眼，气得虎妖伸出脚在桌下狠狠踢了两个妖怪几脚。

“老板，结帐！”一位白黑衣的修士突然喊道。

一位尖嘴猴腮的狐妖挺着大肚子跑了过来，屁股后面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客官，承惠一铢！”铢是洪荒世界的货币单位，一铢便是一块仙石，这种仙石内含天地灵气，修炼时引聚石内灵气，可大大增快修炼度。洪荒几族争霸，说到底争的亦不过是这小小的仙石，天地之间，尤以山脉海洋蕴藏仙石最多，几族把天地划分开，地面千丈以下为地，千丈以上为天，天地各不相干。不过是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看着红一出了酒肆，龟妖若有所思，道：“那人好象在哪里见过。”

虎妖想了想，也道：“俺也见过，不过不记得了。”

狼妖却猛的一拍桌子，叫道：“是白黑衣！”

“白黑衣！果然是他！”虎妖吓了一跳，满屋子的妖怪好奇的盯着三妖，莫名其妙。

虎妖道：“上月他在东荒一招败了黑风岭天罡妖王，天罡妖王画影图形，张榜要抓他哩！”

对面一桌一个蛇妖吐着信子问道：“兄台，据说那黑风岭天罡大圣已有灵仙修为，数遍洪荒，这等修为的亦不过百十之数，如何会一招败在他人手下？道听途说的吧？”

虎妖耻笑道：“见识少了吧？洪荒藏仙卧神的，前几年还出来个自称燃灯道人的，和西荒天鹏山天鹏真人大战一天一夜，不分胜负。”

蛇妖被数落一通，也不气恼，讪笑着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