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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件未织完的毛衣

曾经以为，你我的爱情，需要温暖。
于是，我孜孜不倦地，把爱你的心一针针织进毛衣里。

直到有一天，爱不在了，心痛了。

不织了。丢了。

二零零一年的冬天。是个热恋的冬天。再厚的棉袄，都抵不过千山万水外的你一句：我爱你。再暖的被窝，暖不过你一个拥抱。

北方的气候终究不同于广东的温暖。在我还穿着短袖衬衣招摇过市的时候，你不断打电话来，我这里气温降到几度了，好冷。再过些时候，你颤抖着说武汉下雪了。

是阿，冬天来了。

可是，我们还有爱，不是么？

于是在和你通过电话的第二天，我立即取出存折里仅有的一百块。那时候，姐姐给我汇钱的时间总是毫无规律，有时候，还没过完一个月，姐姐便打电话来告诉我，我把钱汇过去了。可更多时候，我数着荷包里的钱过日子，盼着姐姐的电话来。

可即使明白自己这样做将面对身无分文的命运，我还是毫无犹豫地买来毛线，开始日夜兼程想要为你织个温暖的冬天。在我们的世界里，再大的风雪，都不会寒冷的，对么？

很快的，毛衣便织到了腋下处了。不太会织，便打电话向家里的母亲求救，骗她说只是舍友拜托的。好心的母亲在几百公里外的家乡，一点点耐心地告诉我。

我甚至开始想象，若你穿上这件毛衣，会是怎样的表情。

喜悦？幸福？

毛衣是浅灰色的。问你的时候，你说，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我几乎问遍了曾经拍过拖或正在热爱中的同学：男生穿什么颜色的毛衣好看？结果一致是浅灰。

不惹眼的灰。不正如我的爱么？别人或许永远都不会注意到，只有穿在身上的人，才会感受到它的存在。

毛衣织到领子，仅仅花了三天时间。大家都说是个奇迹，不知道我还会干这小女人的活。可是她们不知道，是你的爱给了我坚持下来的力量。三天。我终于停下手来，打电话给你。那时候，已经快到圣诞了。我说，十二月二十五，我要回报你一个阳光灿烂的圣诞。

那毛衣便是我唯一的礼物。

只是，只是……。

再多的努力，都抵不过别人轻而易举给你买的一件廉价的毛衣。你说，你已经不再感到寒冷了。

是的，你已经不需要我给予的阳光，不需要我*夜夜织出来的一身灿烂。

我努力说服自己这几日来的付出不是白白浪费。

我努力想象你还在我身边，一刻都不曾离开。可是，终究徒劳。

那一件毛衣，至今仍未完成。那剩下的两个衣袖……

原来，所有的坚持，是需要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