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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招 不做凡人好多年

讲完后好一会儿，杨墨心都悬在半空，幸好老鬼并未起疑，嘻嘻一笑道：“那我今天便收了你们这两个徒弟，不要后悔哟！”听见那个拐着弯儿的“哟”字，他这才放下心来，那是老鬼跟白吉学的撒娇，一般来说他讲这个字时，心情都不错……
无意间瞄到蛟飘过来的眼神，两人视线一触即分，他却肯定蛟已看出端倪，这位爹爹也是个眼光精明之人，他不禁感叹，为何这世上的人都存着几份心思，和白吉一样傻多好。

想到白吉，他心中又有了为难之意，以后该怎样与她相处？成了女人的情敌，他倒是头一回，还有老鬼，这么容易收他们为徒，然后由黄雀变成保姆？想也不可能，但是至少短期之类，他们应是性命无忧。

他拉拉杂杂的想着这些，老鬼却不再会“听见”，少年深吸一口气，胸腔鼓涨如球，突的张大了嘴巴，咧至耳根，啸声冲口而出，长啸直达云宵，狂风聚云，掩圆月无光，树叶和草地却诡异的保持着静止，一根草屑也没有飞起，这景象让沉浸在失恋之中的白吉也张大了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

上下三界，在白吉杨墨看不见、也无法想象的地方，妖魔鬼神仙五界各路人马都听见这飘缈动荡的啸声，妖皇、仙君、魔尊、上神同时把眼光投注在凡间，他们听出这啸声背后的语句——鬼王收了徒弟，并且这个徒弟，是新一代的界柱。

啸声只保持了短短一瞬，待鬼王气歇停下，云散风停，凉月从云后探出头来，树木和草地却突然被一阵狂风刮过，短暂强烈的伏腰之后，再直起来时，天地间，只剩宁静安详。

白吉杨墨仍觉得耳中轰鸣作响，似有数万人齐声踏步吼叫，蛟与珂同时躬身垂，双手交扶置于胸前，他们虽是白露杨墨的爹娘，可是面对鬼王，仍得遵守礼教之数，道：“恭贺鬼王收得弟子。”

杨墨有些奇怪的暗道：『有必要这么恭敬吗？名义上你们好歹是我们父母吧，我前面以为你们的地位不低。』

蛟与鬼王说着客套话，一心二用的应道：『你从何得知我们地位不低的？』

『老鬼与我们相处这么久，都没显露出真身来。』他看向拥有稚嫩笑容的少年，总觉得别扭，好似另一个般，『可是一见你们就显了，见魔族时也没显。』

蛟似乎想起什么：『对了，那个魔族到底是谁？』

『那人自称魔尊座前大将。名字叫无。』

作爹地愣了一会儿。突地露出恍然神情来。对珂使了个眼神。“老相好”不愧是相处已久。心领神会地去找老鬼客套。作爹地便放心谈话：『原来是他。你们怎地会惹上他地？』

杨墨言简意赅地把饺子怎地与他们相逢。被老鬼捉住。又怎么定下主仆契约地复述了一遍。见着蛟越听眉头越是打结。不禁问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这个死老鬼……』听见蛟这口气。杨墨便知道事情不妙。果然爹叹了气。道。『主仆契约没问题。只是。在你们未能够自如控制力量之前。无等于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歇地力量。他如果用着你们地力量去作些坏事。被害地人要是找了来。你们怎么解释？』

杨墨一口气被噎着。过了半晌才道：『解释一下呢？虽然我们是有主仆契约。可并无主仆之实啊。白吉虽然可以命令他。可是哪有精力把他管地那么严实？』

『所以我才骂那个死鬼！』蛟扶着下巴。似头疼不已。『他没告诉你们。这个主仆契约在五界中公认地。不可随便订立。一旦订立。便等同于主人认可仆人所做地事。并为之负责。仆人要是闯了祸。主人要连坐地！』

杨墨眼前一阵眩晕，想及饺子的性格，立时感到头大了一圈——万一饺子要是来个什么闹天庭，那他不是也跟着惨了？想到这儿，似乎心有灵犀般，老鬼与珂谈笑间，笑眯眯的眼神飘了过来，似乎在嘲笑一般，惹的他急忙收回视线。

『唯今之计，你们一定要看好无。』蛟神情严肃，『千万不能放他一人，不能让他去惹祸！』

听见这话，杨墨顿时冷汗如雨，蛟见他这付表情，追问道：『怎么了？』

『我们出来时，把饺……无一个人关在房里了。』

蛟立时大惊：『可有设下结界禁咒？』

白吉仍然魂游太虚，却随口答道：『上了把锁……』

『蠢货！』蛟勃然大怒，『比你娘还蠢！』话音刚落，他便被珂狠掐了一把。

如若在平时，白吉定然更大声的骂回去，此刻却噘起嘴巴：『我就是蠢，才会去喜欢一个gay……』

杨墨没心情安抚白吉，望向鬼王刚想说话，便听对方道：“要回客栈是不是？”

听他笃定的口气，他越肯定鬼王早有预谋，没好气的道：“是要回去！因为那个没脑袋的仆人万一要是用界柱的力量跑去鬼界捣乱怎么办？不是太丢师父您的面子了吗？”

少年哈哈一笑，挥了挥手：“那有什么？随便他去捣乱好了，反正是你师父的地盘，就当我们师徒的见面礼。”

没听说过师父送的见面礼是随便徒弟捣乱的……

杨墨撇了撇嘴，冲爹娘道：“我们要赶紧回去，你们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不？”

珂一听此言，眼圈便红了，一付欲语还休的模样，最终还是吐出一句：“你们一定要保重……那个，女儿啊，娘会去找办法来实现你的愿望的，你一定要自己保重啊。”

蛟一拉珂的手臂，冲着包袱外一点头：“多听师父的话……保重。”暗地里送过去一句，『小心鬼王！五界中人都要小心，包括妖界的！』

杨墨正欲问些什么，老鬼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你们好了没？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有必要吗？妖怪婆妈起来，比凡人还罗唆啊。”

他斜了眼过去，道：“做鬼的不都曾经是凡人？”

“抱歉，咱不做凡人好多年。”

少年一手背后，一手摆了个兰花指，捏着嗓子唱了句，这当儿包袱已渐失光芒，恢复平凡的样子，白吉杨墨最后看见的便是珂挤到角落里的脸，看那位置，八成是趴在地上了。

等着包袱掉落在地，鬼王挥了挥手，道“好了，赶紧回吧。”

杨墨收拾起包袱与散落一地的物什，却听见白吉在脑中叫道：『等等啊，他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