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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城下鏖战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慢慢的洒向大地的时候，杭州城外的旷野上一片肃杀，不知何时，在那往日平静宁和的土地上竟然冒出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军队！没错，就是军队，这支军队整齐的分成了三个阵列，在阵列最前端的是手持刀盾、身披重甲的步卒，在这步卒的后面，隐隐约约藏着几队高鼻梁蓝眼睛红头发的西方人，这群西方人手持遂发枪，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五个队列，高高的皮靴，挺拔的身高，使得这帮洋人在整个军阵中显得分外独特。
在军阵的最后方，混杂着一些弓箭手和一群腰挂箩筐的壮硕大汉，猛的看去，弓箭手的人数在一千上下，而那些装备诡异的汉子则有两三百。

刀盾手、弓箭兵、壮硕大汉，甚至是洋人，都没有队伍里的另一群人装备独特，这帮人身批双层重甲，脚底下有一块块长长的木板样的物事，仔细看去，在这一条条几十尺宽的木板上似乎紧紧的缠绕了一些粗衣麻布，这些样色混杂的麻木被一根根粗壮的缆绳狠狠的系在了木板上。

大军静寂无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立在军阵当中的孙延寿面色严谨，他的目光在那帮蓝眼睛的欧洲人身上不停的转来转去，眉头不经意的撇了撇，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见到这一幕，一个身材高大、手戴白手套、腰胯佩剑，头顶平顶帽的白色人种前跨一步，恭敬的向孙延寿行了一个西式军礼，这个欧洲人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尊敬的将军阁下，我能冒昧的问一下吗？”

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孙延寿目视对方，右手往外一翻，做出一个你随意的手势，与此同时，他在嘴中说道：“佩雷斯上尉，你想问什么？”

白白的手套往军阵中一指，名唤佩雷斯的欧洲人疑惑的问道：“将军阁下，难道您对我手下的士兵不放心吗？”

稍稍迟疑了一番，最终孙延寿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只见他嘴中道：“是的，佩雷斯上尉，要知道你的士兵之前还只是船上的水手，而且他们手上的枪支还是西班牙人的步兵遂发枪，我怕短时间之内，你的士兵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而我在这次战争中将会在很大程度上依靠他们！依靠他们的火力！”

紧紧的绷直了身子，颌下留着一小撮胡须的佩雷斯狠狠的挺起胸膛，仿佛是在吼叫一样，只听他这样说道：“将军阁下！伟大的斯图亚特王朝在欧洲有最强大的海军、最顽强的陆军，在半个世纪以前，我们就击败了卑劣的卡斯蒂利亚人（即西班牙人），现在您竟然怀疑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您，您错了！”

斯图亚特王朝？就是那个在光荣革命之后再次成功复辟的查理王朝？哼，英国佬的封建势力也还是很强大的嘛，想到这儿，孙延寿的紧紧绷起来的脸色似乎也缓了下来，嘴角微微露出一个弧度，他嘴中道：“噢？佩雷斯上尉竟然来自如此强大的国度？有时间真想去看看。”

听到孙延寿口中的赞美之词，再加上孙某人刻意露出的向往之色，颇为自豪的佩雷斯心中美美的同时，嘴中的声音更是大了几分：“将军阁下，我这么说是为了打消你的疑虑，你对我以及我手下士兵付出的报酬将会获得极大的收益！”

满意的点了点头，孙延寿拿起单筒望远镜，嘴中道：“这样最好！”

话音刚落，孙延寿的目光投向了杭州城，城高三丈，城外有河，河中有水，那高大厚实的吊桥已经已经高高的竖立起来，完全隔断了城内与城外的联系。

不屑的摇了摇头，孙延寿恶意的向佩雷斯问道：“佩雷斯上尉，你觉得这座城市怎么样？”

佩雷斯面色肃然，心中虽然不肯承认，可他还是诚挚的说道：“将军阁下，你的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这样高大雄伟的城池在欧洲并不多见，当然了，也不是说欧洲人就不会建城”，出于民族自信心，底气不足的佩雷斯诺诺的补上了一句。

“哈哈，嗯，佩雷斯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我会在城外等待，而不是派兵攻城吧？”孙延寿得意的一笑，难得在西洋蛮子面前长了一回脸，他的心情是格外的欢畅，接连着又抛出一个疑问来。

听到孙延寿的话，不只是佩斯利面露苦思，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胡汉三都是眼巴巴的望了过来，在胡汉三想来，趁城中的鞑子不备，一个急冲杀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那不是更好的事情吗？不过，自家将军想来奇谋不断，想必这次又会有什么鬼，噢不，是好主意吧！想到这儿，胡汉三又把脑袋转向了一侧，而他的目光所视，正是那群身披双甲的汉子。

“将军对这帮鞑靼人讲究绅士风度？”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佩雷斯无奈的说出了一个在他想来最接近事实真相的句子。

不曾想，孙延寿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面色一冷，这位将军大人口中道：“这帮鞑子，嗯，就是你口中的鞑靼人，杀我汉人百姓，夺我汉人江山，对他们用绅士风度，那简直是对牛弹琴，嗯，你不知道对牛弹琴是什么意思也没关系，总而言之，对这帮鞑靼人就要以杀止杀，直到杀得他们害怕了，愿意滚出我们的土地了，那样，这片大地才会重归安宁！”

对这面色骇然的佩雷斯恶意的一笑，孙延寿嘴中又道：“我在等，我要看看看城中有多少兵马！哼！”

佩雷斯不懂中国兵法的博大精深，但饱读兵书的李轻车却明白，这小子心直口快，一句话脱口而出：“鞑子人多就会出城，鞑子人少就会闭门不出！”

孙延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嘴中道：“是这样，又不是这样！要是鞑子的守将不知好歹，胆敢开城攻我，那情景又会如何？”

“噢！要是鞑子敢肆无忌惮的杀了出来，咱就杀他娘的！鞑子死一个少一个，这守城的人不就少了嘛！将军神算，神算啊！”这次却是神情兴奋的胡汉三张嘴叫道。

晨风吹的城头上的三角旗迎风飞舞，静静的立在旗下，一脸淡然的玛哈达嘴中问道：“城下的是哪方人马，探马可有查清？”

“回主子，奴才该死，小的们是在城外几里处才发现对方的，他们似乎对奴才们没有敌意，竟然没开一箭，不过却不允许奴才们靠近，究竟是哪方人马，奴才却是不知了”，一口一个奴才，玛哈达的包衣奴诚惶诚恐的倒地清喝。

恶狠狠的踹了对方一脚，玛哈达冷哼一声：“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眼下对方不进城也不攻城，明摆着不怀好意，来人呐，给我击鼓！”

“咚咚咚”三通鼓过，玛哈达属下的一个小校朗声长喝：“对面的是哪位大人的人马？为何滞留在次？难得不知道前方军情紧急吗？”

听到城头的喊声，胡汉三眼睛一转，嘴中道：“军门，不如咱们伪装成鞑子，悄无声息的潜进城去？”

缓缓的摇了摇头，孙延寿否定道：“没用的，对方守将闭门不出，显然已是起了疑心，而这浙省人马不多，我随便顶个名头，只怕会被他轻而易举的揭穿，倒是他将计就计，反而不妙！来人呐，派几个能言善辩的汉子给我骂战！”既然对方不愿出城，那就激的他出城好了！

胡汉三咧嘴一笑，嘴中道：“好嘞，军门，您就瞧好吧！刘德发、二狗子、小三子、小五，都来都来，军门有好差事！”

笑眯眯的把这几个人拉到一边，胡汉三笑的合不拢嘴，嘴中一句一句的吩咐道：“听好了，往日你们这个混蛋嘴巴不干不净的，这次军门有令，要我们好好的问候一下城中的鞑子！你们明白吗？”

刘德发做出一个意会的神情，双手把渐渐硬朗起来的前胸拍的震天响，嘴中道：“这个兄弟最擅长，来啊，弟兄们，出一口恶气的时候到了！”

骂人？谁不会？这帮整日在军中厮混的汉子平日里哪个嘴巴干净？这时节不需要他们动刀动枪，不用流血卖命，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这样的美差讨都讨不来！

与是，在孙延寿满面含笑，佩雷斯满脸不解的神情下，这几个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汉子大摇大摆的前跨几步，走到了城上守军的射程之外，只听当先一人嘴中道：“城上的鞑子听好了，你家孙爷爷来了，还不开门磕头迎客？”

这个太文雅了，话音刚落，在城上守军反应过来之前，刘德发右肘一捣当先之人，嘴中不屑道：“你小五就这水平？你当你是在跑堂接客啊？看我的”，原来这小五之前是个跑堂的店小二，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入了钦州军，这才有此说法。

“城中没卵子的王八羔子，通古斯蛮子，你家主子只会躲到女人的裤裆里？还是被女人夹的下不了床？怎么不敢开门？……”刘德发的话果然更有杀伤力，随着风声，这声音一字不差的落到了城头的玛哈达耳中。

面色铁青的玛哈达恨不得提马杀出城去，事到如今再显然不过，对方是一支逆贼，一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逆贼！

－－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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