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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水师参将

“这海贼倒也有趣”，想到这里，孙延寿“哈哈”一笑，摇头道：“刘十八，你怎知我不会杀你？”
那刘十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寒光闪闪的板牙，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小人觉得将军是个真丈夫！不似那狗皇帝的走狗，欺上瞒下，对上官摇尾乞怜，对下民百般欺凌，而且，将军你割了辫子！”

孙延寿一愣，呆呆的摸了摸脑后的短发，片刻之后方才说道：“看不出你刘十八竟还识文晓字？嗯，不错，我与那狗皇帝不是一路人，这不正准备扯大旗干他一家伙嘛！”

这略显粗俗的句子让刘十八精神一振，大嘴裂开的幅度更是加大了几分：“将军若真想干他一家伙，小人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缓缓的站起身，孙延寿走到刘十八跟前，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嘴中道：“好，我就任命你为钦州水师参将，兵嘛，一个没有，船嘛，等着你想办法。总之，水师我是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年的今天，我要看到一个大大的水师！”

孙延寿的这副无赖嘴脸就连王穷和李轻车都看不下去了，在他们看来，这明显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那刘十八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会拒绝这毫无诚意的空口许诺，不曾想，他们再次失策了。

“哈哈哈”长笑三声，刘十八肃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天我刘十八就接下这钦州水师参将的差事了。”

“好，爽快！我这就给你个印信，以后只要我孙延寿在这钦州一日，你何时来，何时便是我的水师参将！”一个大大咧咧，一个毫不做作，一个陆贼，一个海寇，两个清朝的叛逆就这么达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协议。

至于这协议的有效期是多少，期间又需要多少手段、经过多少挫折，这都不是协议的双方所考虑的，重要的是，他们通过这协议得到了他们各自想要的。

瞠目结舌的相互望了望，王穷和李轻车无言以对，今儿个他们也算长了见识，听过封官许愿的，也见过招安纳降的，可像今天这般草率直接的，这他娘的还真是生平罕见！

这白脸将军究竟是个不知深浅的莽夫呢，还是个心机深重的谋客？王穷不得而知，他只知道，此次得遇贵人，不成功，便成鬼；至于李轻车，这老小子心电急转的功夫也下了决心，如此“直爽”的将军，可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再者，自己杀父大仇未报，当世除了这孙将军又有谁会替自己报此大仇呢？吴三桂？耿精忠？人家兵精将广，只怕自己去了也就做个端茶倒水的芝麻小官儿，反之，这钦州孙延寿就不一样了……

屋内的几人都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倒是屋外的太阳依旧毫无心机的散发着光和热，没多久，他们不谋而合的相互一望，竟同时笑出了声。

笑罢，已经走到近前的孙延寿双手抱拳，嘴中道：“两位先生赐我一水师良将，如此功劳，不知二位心有何求？”

王穷和李轻车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无他，惟愿持戈操弩与鞑子死战耳。”

“妙极，妙极，如此二位且随我去见牛军师，由他为二位安排职务，可好？”意识到生存危机之后，孙延寿对待这些不知底细的“人才”都是善言以对，端的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没办法，谁让他孙某人百废待兴呢，虽说刚占了个地盘，可屁股还没焐热，廉州府的尚可喜余部更不知道何时回打回来，钱财倒是有些，可相对与继续膨胀的军队基数还有那一穷二白的地方经济，这路，还长的很。

心里哼着首小曲儿，孙延寿带着三人大步走向府外，刚出府不过几丈远，他们就望见一群布衣百姓正里一圈外一圈的围着一个告示，有读过几天书的乡民正趾高气扬的读着内容：鞑虏窃中原，凡我皇汉百姓必群起伐之，今有我广西孙氏收复钦州，秋毫无犯。将军仁慈，各项赋税减半，然恐尚贼东来，故招收民工数千，即日即到城外校场集合，月薪五两，当场发放。

上头盖的还是征夷大将军印，就在众人对那饷银垂涎不已的时候，王穷他们却在盘算着：这孙延寿的征夷大将军只怕是自封的，不过也罢，跟个大将军混，怎比跟个参将混要强的多。

偷眼瞧了几人的表情，发现他们只有窃喜而并无恼怒之意，孙延寿也就稳了心思，不管怎么说，这三人都是第一批“投诚”与他的“慧眼英才”，于情于理都应该予以重视，古语所言的千金买马骨，说的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么。

洋洋自得了没多久，孙延寿便见到了挥汗如雨的牛庭直，此时这位向来整洁工瑾的牛军师竟一反常态，灰头灰脸自不必多说，那白皙的长袍上竟还多了几块污渍，大声嘶吼之下，竟连孙延寿的到来都没有觉察。

虽说昨日刚落了雨了，可眼瞅着这日头又躁了起来，那灼热的温度似乎又要重降人间，牛庭直得了这难得空隙，哪里还不知道时间的紧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拉着张公瑾到这钦州城上，指挥民夫百姓，修缮城墙。

“加个斜面？这活儿只怕要多出一倍不止，不过看不出你家这孙将军竟还懂得斜面破敌的典故，如此倒是我小瞧了他”，这便是紧绷着一张臭脸的张公瑾所说的话。

忙着招呼民夫的牛庭直抽空回了一句：“那是自然，我家将军自有不凡之处”。

“我倒要看看他有何不凡，哼！”换来的又是一句冷嘲热讽。

立在他二人身后的孙延寿倒是面不改色，这些时日一来他早习惯了张公瑾的冷眼以对，但刘十八他们就不一样了，当着他人的面，被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评头论足，竟然还面不改色，无动于衷？这得多大个忍性？

－－－－－－备注－－－－

呀呀呀，今儿个喝了黄酒，后劲大，码出这章效果不佳，先奉上，明日仔细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