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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言九鼎
.杨师出名了，至少在瓦勒海姆的青花瓷中餐馆是这样。
老吴捏着份报纸翻来翻去不知道把那条新闻看了多少遍，新闻上对杨师是如何当上教练的过程并没有太多描述，而把杨师被捕的经过説的及其详尽。伊斯特伍德还根据杨师的叙述略微做了一些修饰，让人看完新闻不禁为杨师这个倒霉蛋捏了一把同情汗，在文章的结尾还有一行xiǎo字——未完待续——看来杨师的故事要变成电视剧在瓦勒海姆晚邮报上长期报道了。
“哎呀，杨师啊，我应该説你达了呢，还是説你倒霉了呢？”老吴抹着下巴调侃杨师。
“吴哥，吴叔，我的吴大爷。您就饶了xiǎo的吧。我不就是没告诉你吗？xiǎo的还准备在您这讨口饭吃呢。”杨师知道老吴和丁一一样对他有diǎn挑理了，可咱这不是个低调滴银吗？
“你还准备在这干呢？”老吴又翻了翻报纸。
“我现在也就是一试用教练，挣得钱还没这多呢。所以，我想还在您这干着。”杨师一摊手心想，我这身上还有1ooo欧元不一定的债务呢。
“哦，这样啊。行吧，先去忙吧。”老吴若有所思的説。
到了后厨，第一个扑过来的就是马丁。
“好xiǎo子，你居然当上教练的。”马丁捶了杨师一拳。
“你怎么不説我还是嫌疑犯呢？”
“没事，要相信法律。”马丁安慰道。
马丁説完，众人也在一旁瞎起哄：“杨师，太不讲究了，这么大事也不説啊。”
杨师赶忙挨个作揖告罪：“对不起，对不起各位，xiǎo的知错了。”
大家吵吵嚷嚷恭喜杨师的功夫，马丁装作不经意的凑到丁一身边：“杨师太不够朋友了，有事也不和我们説。这要是哪天有了女朋友，我看他也不能説？”
丁一瞥了杨师一眼，説：“那可不一样，不过我听説杨师有女朋友了。”
马丁听到丁一接住了他的话头心里一喜，接着説：“那我有女朋友了就告诉你，你有男朋友了告诉我不？”
丁一不知中计，回答：“这有什么不能説的，不过我还没男朋友呢。”
马丁心里乐开了花，説：“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帮你物色一个。”
丁一又看了杨师一眼，杨师正和后厨的几个留学生讲着当教练的经历。丁一説：“这人得为人正派有爱心。”丁一想起杨师和她一起去看望巴利埃的情景。
马丁心里説，嗯，我就为人正派有爱心。
“这人还得勇敢能保护心爱的人。”丁一又想起杨师为她追劫匪的情景。
马丁心里説，嗯，我就很勇敢，看我宽广的胸膛就是用来保护你的。
“这人还得有才华，有目标，有理想。”丁一眼里已经全都是杨师的身影。
马丁心里説，嗯，这个，我会努力想想的，尝尽天下美食算是个理想吗？
“唉，我跟你説这个干什么啊。”丁一收回思绪专心干手里的活。
“你説那人是什么职业最好？”马丁趁热打铁。
“跟足球有关吧。不过职业不是很重要。”丁一説完转身洗菜去了。
马丁留在原地，自言自语：“和足球有关，难道是球员？她喜欢贝克汉姆？难怪，这年头的女孩都喜欢xiǎo贝。我也得成为xiǎo贝，不过这个好像有diǎn难度。”马丁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三条腹肌，这时杨师走了过来。
马丁一把拉住杨师：“杨，你上次説能让我踢球，当职业球员。”
杨师摸摸后脑勺：“我説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你説过，在第十一章的后面，作者提示。）
马丁説：“你説过。”
“好吧，我説过，怎么了？”杨师一摊手，“我可没权利让你进球队，这个要主教练拍板。而且……”杨师一打量马丁，眼神里説你这体重你觉得哪个教练脑子锈了能让你进球队？
“怎么才能进球队，你告诉我。”马丁央求道。
“我靠，你不是説真的吧？”杨师不知道马丁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事来了。
马丁举起右手的三根手指：“我誓，这关系到我后半生的幸福，丁一説她喜欢足球运动员。”丁一的话被马丁辩证的理解了。
“真的？”杨师挺吃惊，心里莫名的有diǎnxiǎo酸。
“真的，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我要成为一名职业球员。让她爱上我。快説，怎么练？”马丁一脸的严肃，这xiǎo子一定看过不见不散。
“怎么练？”杨师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马丁，“真的啊？”
“别废话，快説！”
“先减肥吧，再説其他的。先把肥肉练成肌肉。”杨师绝望的看了一眼正在diǎn头的马丁。“我正好有朋友在健身房工作，给你个电话，让他给你打个折，顺便辅导你一下。”
“好兄弟。”马丁使劲拍拍杨师的肩膀。
好兄弟，我看好你哦。杨师言不由衷的在心里祝福。
这时，老吴走进后厨：“今天手脚都麻利diǎn，完事我请大家吃宵夜。”“好耶。”众人欢呼一声忙活起手头的事来。
打烊了，众人飞快的收拾好店子，然后聚到了一张大桌子前，大师傅早准备好了饭菜，大家一起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老吴站起身来，举着一杯酒。
“今天，这个饭，我们主要是借了杨师的光。我们来祝贺他。祝贺什么呢？他在比利时，在外国，当上了一个球队的教练。咱别管是什么教练，这是凭本事当上的。”今天老吴没少喝，站着的身子微微有些晃，众人静静的听着。
“我从xiǎo啊，看中国队踢球。从年维泗看到戚务生，越踢越差越看越伤心，后来来个几个老外，德国的南斯拉夫的都治标不治本，出了国门还是丢人。xiǎo杨，xiǎo杨！现在就是我们的骄傲，就是我们的希望。”杨师没想到老吴还是中国队的死忠。
“所以呢，我今天要宣布一件事。”众人的目光聚到老吴身上。
“杨师，你被开除了。”一句话出口底下的人一片哗然，杨师也是一愣，老吴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
“为什么呢？我希望xiǎo杨能全身心的去做这件事，好好去当他的教练。我不指望你有一天能带着中国队拿那个什么神杯。我想起那个笑话，那个什么神杯我是看不见了。”老吴激动的笑着，一把抹去了脸上的眼泪。“xiǎo杨啊，你就成为一个世界闻名的大教练就行了。如果能带着中国队，带着中国队……”老吴説着説不下去了。
杨师站起来端起杯子：“吴哥，我明白。这杯酒，我干了。老爷们説到做到，我就算拼了命也会为了你今天这番话努力的！”説完杨师一饮而尽。
中国有太多太多这样可爱的球迷，他们为了这个国家的足球声嘶力竭却又无可奈何。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看着这个拥有世界最多人口的泱泱大国，在足球这个项目上彻底的站起来。可是现在连亚洲一流这样的要求都不能奢望。
老吴也一饮而尽，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xiǎo杨，吴哥托个大叫你声老弟，哥没啥给你的，这是5ooo欧元，算是大哥的一diǎn心意，别嫌少。”
“这钱我不能要，吴哥。”
“你要再推辞就是瞧不起你吴哥了。”老吴平常看起来挺抠，但过年过节的总要个红包给大家，这次众人看得更是感动。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杨师收下了钱，一群人互相敬酒説着掏心窝子的话，一顿饭吃的酣畅淋漓，尽情尽兴。
临走的时候，老吴已经喝得不省人事，被人搀着向杨师挥手，场面特像红色电影里那个“你们先走我掩护”的革命先烈。其他人则走过来一一和杨师握手，拍拍杨师的肩膀，好像“xiǎo米饭把他养大”的父老乡亲。
杨师和丁一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杨师不合时宜的想起一老歌：“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哥到村头哦”。
“明天就看不到你了，是不？”
“你怎么弄的我像要牺牲了似的。”杨师虽然在开玩笑，但鼻子也有diǎn酸。“我会经常回去看大家的。”
“我感觉最近的这段时间过得特别快。”丁一説。（作者可不这么认为）
“是啊，转眼就生了很多事。”
“你们周日有比赛吧。”
“嗯，周日，你要球票吗？我可能会有两张免费的球票。”
“是吗？那给我一张吧。”
“好，另外那张给老吴。”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凉爽的秋夜之中。
很多年后，当杨师想起这段往事都仿佛能感受到那杯直接从嗓子眼辣到心窝的红星二锅头。如果説没有丁一的一千欧元就没有杨师的以后，那没有这五千欧元就没有杨师的前进动力。杨师把这装钱的信封和其中一张一百欧元放进了一本相册xiǎo心的保存起来。每当遭遇困难或者产生懈怠的时候，杨师就会拿出这两样东西看看，他感到有很多很多像老吴那样的人在注视着自己，鼓励着自己。老爷们説的话，怎么能説了不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