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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０、意外带来的可乘之机

之前杨鹰沈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利用近两万柄青竹剑攻破莫僢的紫竹剑阵，场面之壮观，声光特效之震撼，将另一边竹山教和八百妖众的主战场都比了下去，自然所有的竹山教徒都远远留意到了这场激斗，也望见了一袭紫衫道袍、分外显眼的莫僢。
这时候牛毕等上百个妖怪杀声震天地攻上山峰，竹山教徒们理所当然地以为妖怪要实行斩首行动，围杀莫僢，从而打乱竹山教的总体部署，教徒们顿时心中大急。

因为教主常年闭关的缘故，莫僢作为教中日常事务的管理者，平日里极得教众的信任和爱戴，此时看见莫僢有危险，许多竹山教徒都生出不惜牺牲也要把莫僢救出来的念头。

一时之间，不少的竹山教徒未得指令，便陆陆续续地往这边山峰赶来，阻截群妖，救援莫僢。

莫僢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教众弟子追赶在妖怪身后，向着这边山峰赶来，竟渐渐拉动了整个战场的重心发生偏移，打乱了原先的部署，虽然心感恼怒，但猜到他们是为了救援自己才一时昏头，也不禁大为感动。

杨鹰沈奇对视一眼，喜形于色。

不是因为牛毕带着救兵赶来，而是因为竹山教严密的阵势终于因为不少教徒的离位而出现了缝隙！

其实杨鹰沈奇参加这一场大战的目的，既不是出于跟牛毕的交情而相助妖怪，也不是因为痛恨竹山教的横行霸道而仗剑除凶，而是想要趁着战乱之机，浑水摸鱼，查探竹山教后山的天星谷，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天工阁祖师公输子失踪的蛛丝马迹。

但竹山教预先布下的大阵相当严密，不但攻防一体，而且无隙可寻，而妖怪这边的指挥又菜得令人发指，别说打不开缺口，就连今晚有多少妖怪能全身而退都很成问题，于是就让一心想浑水摸鱼的杨鹰沈奇等了大半夜都等不到潜入竹山教的机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两人才会对为首几个老妖的指挥能力大加指责，否则就算妖怪们死尽死绝又与他们何干，犯得着置这等闲气。

眼看着牛毕等上百妖怪冲到山腰就已被后来居上的竹山教徒缠住，一场混战打响，杨鹰登时心生一计，高喊一声“牛兄勿慌，兄弟来也”，抛下对面杀气腾腾的莫僢不顾，闪电般扑向山腰。

沈奇眼中闪过恍然之色，随后跟上。

莫僢想不到这两个神秘的年轻人会突然加入山腰的混战，顿时让他为了应付杨鹰防不胜防的瞬移，以及沈奇精密超卓的计算，而重整出的小范围、高强度、以严防为主的剑阵失去了意义。

考虑到这两个神秘年轻人对普通教徒的巨大杀伤力，哪怕莫僢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被杨鹰牵着鼻子走，领着十七名精锐，一并杀进了山腰的混战中。

延绵数里的山头转眼间被数百名妖怪和竹山教徒打得千疮百孔，山摇地动！无数残枝碎木被飞舞的竹剑绞得纷纷扬扬，碎石沙尘激溅飚飞，遮天闭月，战局越来越乱，宛如一汪沸腾的浊水，浑得令人瞠目！

尽管莫僢已经倾尽全力在用神念锁定杨鹰沈奇，但碍于混乱的战局中天地灵气激荡奔涌，各种法力波动翻腾鼓荡，神念被严重干扰，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他已无法捕捉到那两个神秘年轻人的踪影。

事实上，这时候杨鹰沈奇已经趁乱潜离了山腰！

漆黑的地底中，一只马车大小的紫色大蝎子正夹着两人高速遁行，径直朝竹山教的山门方向而去。

鬼蝎分身自从进化到两尾之后，已经能带着多人遁地，杨鹰沈奇之所以没有一开始便从地下遁入竹山教，是因为莫僢的考虑太过周到，竹山教的防御大阵竟然延伸到了地下，令鬼蝎分身无计可施。

但这时候不少竹山教徒为了救援莫僢，擅离岗位，护山大阵的一些节点没人主持，致使严密的大阵出现了缝隙，终于给两人以可乘之机。

“停，两点方向，前进三百米……停，十点钟方向，前进一百八十米……停，三点方向，前进九十米……”

沈奇的神念游离在地下的阵法布局之间，竹山教的护山大阵宛如一幅详实精细的结构图纸，在他的脑海中一寸一寸地铺展开来。沈奇高度集中的意念不断地解构着阵法的布局，犹如最精密的扫描仪，搜索出一个个板块连接之间的缝隙，然后发出一声声指令，引导着杨鹰驾驭鬼蝎分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底中遁行。

激烈战斗的余震从地面传到地底，沉闷深远的声响在黑暗中回荡，令杨鹰感到无比压抑。

之前爆发过后，变得活跃不已的灵能，犹如一双奇特的心眼，令杨鹰清晰地看到有多少层静默而戾杀的禁制与他们擦肩而过，有多少柄潜伏在泥土深处的竹剑曾经距离他们不过咫尺之遥！

他就像一个神经绷紧的骑兵，遵循着一声声指令，竭尽全力地驾驭着胯下的战马，在纵横交错的绝杀陷阱中战战兢兢地穿行，但有一丝错漏，一次失足，便将堕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不是战局发生了意外的变化，引开了不少操作大阵的竹山教徒，他和沈奇根本没有机会走完这一段惊心动魄的地下之路。

“进去了。”

随着沈奇一声结语，杨鹰如琴弦般绷紧的神经才得以稍稍一松。

哪怕闯过了护山大阵，鬼蝎分身依然没有冒出地面。进入到竹山教内部之后，被人发现的风险不减反增，在地下遁行始终比在地面上行走更为安全。

但杨鹰沈奇的神念已经透过泥土岩石，探到了地面之上，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地形变化，如履薄冰地往后山天星谷的方向潜去。

忽然，一个身穿紫衫道袍的竹山教徒从山门前急掠而入，风一般往后山方向飞去。

来人竟是莫僢！

这家伙不在前面主持战局，这时候跑回来干嘛？杨鹰沈奇心底生疑，乘着鬼蝎分身遁在地下紧跟其后，潜向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