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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鲜奶蘑菇汤

走进院子里，慈儿见到向宁，“这么晚才来啊，小姐好像已经歇下了。我也困了。跟我进来吧。”他知道她们懒惯了都要睡午觉的。司马淯躺在躺椅上眼皮正打架，看见他来了：“怎么来的那么晚？”
“小观园有事情耽搁了。”“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按你的性子应该一大早跑过来，萧晖应该没有事情。叶期昨晚回来，之后又撒出很多人去。不过现在洛阳城里萧晖可不好再找我们。”向宁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

“有什么事情耽误那么久。”“皇上来了。”司马淯就是一惊：“皇上。”向宁笑了一下：“这下子这小观园可有钱赚了。我今天跟皇上讲了很多大秦国的故事，大概讲了二个时辰。皇上听得入迷。说还要来，下回我一定卖点什么给他。”

“你小心些，他肯定是记挂着上次的事情。”“恩，今天新盈还非跑出来乱帮忙，结果皇上见到她愣是订了一册子所有的家具。我赶紧给她拉走了。不过人家是堂堂的皇上，想必不会跟我这个仆役一般见识。要是传出去不笑掉大牙。”

“事情没你想的简单。”“反正他有钱，我有家具，我就知道这个。事情都是让司马伦搞的一团糟，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只要我抓住这头肥猪，足够我吃下半生的了。”

“好大的胆子。小心让人听到。”向宁也自觉失言，不过说道：“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只要等他一来，我到时就狠赚他一笔。”司马淯突然说道：“这倒是个机会，能改变你眼下的处境。”她想了一下，“你尽可能多留他呆更长的时间，不必急于卖东西。明白吗。”

“明白，放长线钓大鱼。到时卖他更多的家具。”司马淯一听简直是对牛弹琴。一想算了，还是自己为他筹划下吧。她想既然皇上和他谈的契合，有可能皇上赏给他个身份，到时候司马伦和叶期也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在府内和宫中又能得一强助。不过也不能太急了。

“好了，记得不要显露出自己知道皇上的身份，知道吗。”“知道。这个你放心。”他想自己又不是没有看过电视剧，照着做不就行了。

“一会儿我就去找爹爹去说叶期和九哥的事情。”司马淯说道，“虽然爹爹不会惩处叶期，不过总还是有用处的。”向宁问道：“哪有什么用处。”“叶期这个人本不堪大用，只是由于是温县的元老，爹才特别重视，所以把亲卫队都交给他，搞的现在势力大得很，我相信早晚有一天爹爹会明白的。这个人也就能做做身边的护卫。”

向宁说道：“所以你就一直吹风？”司马淯说道：“虽然你说的很难听，不过事实却是如此。这个人刚愎自用，品行又很坏，早晚会误事。至于九哥，他原来就是把你打死我都管不到，现在你是我的仆人了。也未免太不给我面子，还真当我是小蓉一样的姑娘家。”他见她眼神颇有些寒色，很是不愿她这样。

“你跟五小姐又有什么不一样，难道多长个鼻子出来。”司马淯见他鬼笑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开玩笑。好了，我去睡觉，别吵我，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那我也睡会儿去。”向宁跟她行过礼后，自己也回自己房里睡去了。

起来就是接着往榴园跑，心想自己这一天也真够忙的，今天还是阴天，天气也渐渐的不是那么热了，微风吹着很是清爽。羊徽瑜还是倚在长廊上，显得在那发呆。小四则坐在自己做的专门放在榴园的小圆凳上，是根据前世公园里那种石质的椭圆圆凳样子的改的，就是截了四截木头，然后随意雕上些花纹，四个圆凳中间自然也有张木制的圆桌。小四觉得这么坐着舒服，已经很就没用过那边的几案和席子了。向宁走过来，看着羊徽瑜说道：“你怎么不坐那个。”“我在这靠会儿。”“你睡午觉了吗。”“恩，你去练字吧。”

不一会儿，外面进来个仆役，拎着个食盒过来，冲着她说道：“大夫人，您要的汤来了。”“放这吧。”随机她招呼他们过来，三个人又围坐在一起。

“今天天凉快，我醒时突然想喝这汤了。就叫厨子去做送到这来。你们也喝点吧，挺好喝的。”说罢她给每个人舀了一碗，向宁看到这白色的汤上飘着些黑黑的粗丝之类的东西，又闻了一下味道，不觉有些为难。他问道：“这是什么汤。”

“鲜奶蘑菇汤。这是牛奶加上蘑菇弄得，很好喝，鲜味很浓。小时候爹爹任上党太守的时候，官衙中养了头牛，厨子就给我们做这汤，一家人都很爱喝。前些时候弟弟来时，我还和他喝这汤呢。”想到羊祜拒绝了司马师入幕的事情，心里又黯然起来。

向宁本是听闻这个‘奶’字，心里就敲鼓。果然喝了一口，虽然是咸味的，不过又有些甜，再加上那股奶味。更是隐隐欲呕，他实在喝不惯这种甜咸的东西。然后脸色就显得很是怪异。羊徽瑜问道：“好喝吗。”向宁心说真是怪人喝怪汤，这破汤，不过还是说道：“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向宁听闻无奈，只得屏住呼吸，深吸了一口气，使出当年喝中药的本事，全神贯注一口连汤带蘑菇灌下，随后拂了胸口几下，没想到那味道从胃中涌出来些，好悬没吐了出来。随即他调整了下呼吸，说道：“不错。”旁边小四只喝了一口，然后“呸。”一下，就把嘴里的蘑菇吐了出来。然后脸色十分难看。

羊徽瑜说道：“不好喝吗。”“恩。”“不好喝就不喝吧。你口味比较怪，你看向宁他就爱喝。”小四连忙抓起旁边桌子上的碗，喝了一口水，然后长叹一声。向宁觉得实在不行了，那味道一直往上窜，于是把那个壶拿起来，直接就往下灌了很多。感觉都给压下去了，这才好些。她看见这表情：“怎么你也喝那么多水。”“一天没喝水了有点渴。”“这汤不错，你不说好喝吗，再喝一点。”他赶忙摆手：“不必了，喝了太多水喝饱了。”她笑道：“逗你的，瞧你刚才那样子，知道你不爱喝。你们口味都怪。”向宁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怪。”“你怪。”她肯定地说道。“对，我怪。”随后两个人都笑起来，本是笑着，不过他一看见她笑时嘴都张开，皓齿都露在外面，更是大笑，心说这洛阳城的女子们就属她笑得最为活泼自然，最好看。羊徽瑜见他这么笑，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不笑了。“你是不是笑我。”

“没。”向宁辩解道。

“不理了。讨厌。”“我哪笑你。”他说道，“好了，别不理啊，我给你们讲故事行吧，好故事。”他每每讲的都十分精彩，听他说要讲故事，自然想听，“你又从哪听来一些怪东西。”

“大秦国的故事。”随即他把埃及艳后的故事，从凯撒到屋大维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两个人都在那里静静地听着。直到向宁讲完了，她们还愣在那里。

小四说道：“以后你每天讲个故事好不好。”“行啊。”羊徽瑜仍是在那回味着故事，“看来世上都是一样的，从禅让最后都转为家天下。”向宁说道：“好了，说故事就是为让你们听个有趣。不要瞎琢磨。”心想她竟然能想到这些，以后还是讲些有意思的东西。然后自己又在这练了会儿字，起身告辞的时候。

“等等。”向宁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凝重，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不禁愣了一下。“这些天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向宁点了点头“恩。”“那天小淯给你辩解我就很担心，按说依你的性子不会去那，所以必然是小淯叫你去的。”“恩。”“子元和小淯做的事情我大概也能猜的到一二，你太单纯，尽量只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你明白吗。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你。”向宁颇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还是你能了解我。我也是身不由己。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人是不会变的。”“那就好。”她笑了下，“这汤还有些，你不如带回去。”“不了。”他连忙摇头。“我先走了。”

“走吧。”

走出几步，迎面李宝过了来。见他说道：“向兄弟，好久没看见你了，你现在忙了。跟我去坐会儿吧，到我屋里说会儿话。”向宁本想回去，不过被他拉着，也只好去了。进到屋里，首先李宝就问了些新盈的事情，随后天南地北胡扯一通，向宁觉得有些怪，只是这么不着调的谈天。

“李兄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这个。”李宝摸摸脑袋：“最近我手头有些紧，向兄弟你发达了……能不能……”

向宁从身上摸出一块银子来，“这个行了吧。”“改日一定还上。”“不急，不急。”他眼下钱也没地去用，吃喝都在府里，自己又不会乱花钱，所以只是存着，见李宝缺钱，毫不犹豫就给他了，“不够我这还有，也不急着还。”李宝说道“多谢了。”手里攥着这银子，心下一声苦叹。随即说道：“府中新进了些点心，我带你去尝尝。走吧。”随即他拉着向宁到了厨房，刚想拿点心，一个大师傅过了来。

“李师傅。”李宝喊道。

“李宝，这个给你。”他交给他一个纸包。“这是叶老爷子的人参，补身子用的，你去拿一坛御酒泡好了。然后放起来。”李宝接过，“好的。”随后跟向宁下去了。

“叶老爷子是谁？叶期吗。”“还不就是那老不死的。”李宝骂道，“那么老了天天逛那些地方，几乎三天就泡坛药酒，还真有能耐，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这次新盈的事情我看都是这老东西蹿腾的，据说是咱们九爷拿了一个侍婢去求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李宝在弄药酒，向宁颇有些想害叶期的想法，不过一是没有毒药，二是会害了李宝也就算了。“向兄弟不是你借我了钱，我就说你好话，这老东西实在不是，平日看谁不顺眼就非打即骂，仗着老爷宠幸，连我叔叔也不放在眼里。偏偏还活的长。”随即又发了很多牢骚话。向宁劝道：“算了吧，我们做下人的。”

“他老东西也不过是个下人，凭什么对我们呵五幺六的。自己以为自己是主子了，不过也是条老狗罢了。前些日子，因为饭没做好，把和我要好的许叔腿打断了。许叔也五十岁的人了，真不是东西。要是你报仇，算我一个。”向宁赶忙说道：“我可不敢，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也不必动气。”

“哎，空这么说有什么用呢。”李宝又叹道，向宁看他摆弄那瓶药酒，于是说道：“先走一步了，我还有事情。”

“忙你的去吧，谢谢你，钱我会尽快还的。”

“不急。”

也是合当有事，就在向宁走了一会儿后，李宝把药酒弄好。突然门外窜进来一只大白猫，这是在院子里的野猫，在这院子里有些时日，平日里人们都拿点东西喂它。这猫记得吃的，自然就经常往这里来，李宝也喂过它，见它过来。“喵。”李宝叫了一声。

“喵。”猫也叫了一声，随后不知怎么，这猫朝他奔过来，竟然一下子把这坛子拨倒，酒留了一地，李宝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参就被猫叼走了。然后跑出屋去，李宝身体迟缓，自然追赶不上。随后拿个扫帚起身就去追猫，就在追猫的时候，发现叶期在院子中间，脸色很是不好。他问那个李师傅：“我药酒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