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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萧晖的剑

萧晖刚从府里出来，吹着凉风，现在自己也不用去每天送饭了，平日都在夏鸥按原那个院子里住着，今天无事回来拿两件衣服，正在那踱着步，慢悠悠的往前走着。突然远处似乎有个人影奔过来，他知道这种步伐不是常人的步伐，虽然很快，不过气息极稳，若是常人跑步的话肯定会迎风直喘，只有内功练到一定境界才能在如此剧烈的疾奔动作下把身体调节和平时那样稳健平和，运用功力催动人全身气机流动而不是像常人那样只靠心肺。
那个人几步就跑到他近前，“萧晖你先不要去铺子。切忌。”萧晖认得是王默，随后他人直往太傅府那里奔去。王默不知道他的武功，肯定是小观园出了事情，不让他去。此时他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随手抄了路边废弃散落的竹筐的一根扁竹条，像鹰一般在墙上掠过，俯瞰整个大地。

脚尖仅是点了几下，随即腾空就翻过墙院，墙外满是各持兵刃的打手，他悄无生息的奔过几道院子。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然后就停了下来。下面呆了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子，常人身材，眉宇间充满了杀气，关键是迎面就是一品高手的气场在，自然不容小视。此时新盈姑娘的房门被人打开，一看司马伦抱着她走了出来。

“叶叔叔，您这药还十分好用，我只用帕子轻捂了她嘴一下，就蒙过去了。这妞还不沉，我还抱的住。”他冲众手下说道，“事情办完了，快撤。”

叶期觉得一道身影从天上冲着司马伦冲了过来，当即挥出双拳往天空击去，即便这个人触到司马伦，也得被拳头击得粉碎。只不过这一击确是击空了，原来这个身影根本就没有顾向司马伦和新盈，而是开始就奔向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已经到了门口那里的他的一个持剑的手下，这个人离得太远，根本毫无防备，并且谁也不会顾及于他。只是一瞬间，叶期就觉得了那暴涨凶虐的了令他都有些恐惧的气机，众人都没有回过神来。气机此时消却了下去。

此时就是连司马伦见到此景不由得干呕了起来，赶紧扭回头去。原来那个手下被一片竹签钉在了墙上，从腰腹的位置，而下半身竟然被强大的能量所截断。若是大刀横砍着把人从腰间一截为二的话也不足为奇，关键是他采取的是剑术的平刺，若是一般的剑客也不过捅个窟窿，或是剑尖前面进去后面出来，而就是这平平无奇的一道平刺，武器仅仅是一片用来编筐的竹签，威力大到竟然把人拦腰截断，这个人的武艺是十分的骇人，更骇人的是他的杀意。他杀这个人的用意不过是用来立威，不过用如此暴虐的方式去杀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手下，以此来显现自己的决心，这个决心也太坚决些了。

身躯再也拢不住那些脏腑，一下子深红色浅红色的内脏还有残存的肠子伴着大量的血液垂着的从胸腔坠到地上，涌了一地。有个仆役看到那心脏似乎还在跳动，赶紧扭过头去吐了出来。血已经流了一地，那堆脏腑正好堆在门边的路上。萧晖拔出这片竹签，上半身哗啦一下从墙上掉下，血液溅到他这身青布衣服上，肺腑和血所含的热量迅速往空中散去，整个院子都弥漫着血腥的气味。此时院子的人已经吐了一地。

叶期看了萧晖一眼，他也只是被这个年轻人果决的手段和决心所惊叹，对于地上这个死人的方式，自己见过的比他惨的不知道有多少。

“兄台此招耗费的气力大了些，不知道现在能否胜得过在下。”萧晖环视了一眼众人，随后笑道：“阁下想必是云天双锤叶期吧，久仰了，刚才那双拳一出，力道是惊人的很了。”

“惭愧。”他并不接叶期的话，他喊道：“九爷。”司马伦听闻那个人叫他，下意识抱着新盈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又看到地上那一滩大大小小的，突起的，几乎都是椭圆形状的内脏，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也窜到了他鼻子里面，顿时又呕吐起来。咳嗽了好一阵，嘴上都是吃过的东西，恶心至极。

“对不起，惊到九爷了。”“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如此。”“在下只是和新盈姑娘有旧而已，碍于身份特殊，她也过不惯浪荡天涯的日子。这次只是偶到洛阳，探望她一下而已，没想到遇上你。我劝你还是把新盈姑娘乖乖放回去，就此离开的好。各位也是一样。我也不想杀太多的人，不过若是新盈姑娘有事的话，我在这里发誓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还有你们所有的亲人。”

叶期卷了卷袖子，知道他说的越恐怖就是想威慑住司马伦他们，于是站出来说道：“不管你是谁，还是快动手吧，我叶期很久没和人交过手了。”

萧晖笑了一句：“我为什么和你打？”叶期暴起左拳直出，来击飞对方掷过来的一个不小的东西，顿时打的粉碎，原来是萧晖一脚运足力气，把地上离他脚最近的脾脏给踢了出去，一击之下，漫天都是碎屑。叶期再瞧他身子已经如鹰一般向外面掠去，自己赶忙也追了出去。把司马伦这一干人都留在这里。

刚才这个人说的很清楚了，若是再对新盈有所不利的话，将来肯定会把他们杀的一个不剩。他没有选择和叶期交手，而是退却，就是能成功之后隐于黑暗之中，来保持这种威慑。从这个人的行事上来看，他绝对有这个决心去这么做，照这个人行事来看此人定是一个杀手，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而司马伦这些人不是，就是叶期也是司马家的门客，也有子孙，谁又能护得周全？对于这样一个有着高明的武艺和坚定的决心的人，谁也不想终日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司马伦有些执拗，想我走了你又能拿我怎样，抱着新盈就想往外面走，不过看到地上那些东西腿就有些软，又折了回来。旁边的仆役都面色暗淡，没了血色，各各无精打采。光是眼前这两半尸体，就足够他精神错乱一阵了，根本就无心去理清头绪。

他看了一眼新盈，又无意看到地上那堆红白之物。他没有去想这叶期能不能抓到这个杀手。是该在这等他消息，还是尽快带新盈离开，司马淯会不会一会儿赶过来。更没有想到这个刺客是不是她的人，还是仅是一个喜欢新盈的人，若是后者那么危险就大得多。前者的话，那威慑就是虚幻的，如同悖论一样假设在虚空中不能成立。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纵然打死过人，这种手段也不是他这个久居洛阳的公子哥能经历的，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关键是他没了兴致，色心，报复心已经让地上这摊东西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他又看了一眼新盈，刚才觉得软玉在怀的暖和的柔嫩的身子，现在只觉得自己在抱块石头。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他把新盈又抱回屋子里去，放在床上，又走了出来，他发现周围的手下看着他这个动作都放松了很多，心里冷笑这些无情的人。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很荒谬，自己很累了。

“大家回去吧。”他说了一句“回院子里面。”于是众人搀扶着，个个故意仰着头从这个院子里出去，虽然很都萎靡不振的样子。老黄早已经被踹晕了过去，这帮木匠们都被赶到一个院子里，由几个人看管着，突然老吴看到了司马伦，眼神呆滞，手底下那些人也不是很有精神，心说怎么了？这才那么一会儿功夫，都跟霜打了茄子一般，然后他看到有些人的衣上有些血迹，并且并没有新盈的影子，心就一沉，看管他们的这几个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愣住了，然后就被叫了回去，撤走了。他们一走，他顿时疯了一样站起来就往新盈的院子里跑，众伙计也都跑出去。

要是新盈有事情，怎么对得起掌柜的那一跪。他想，若是有事的话，老子命也不要了，非跟司马伦拼命不可。随后他推开门直接闯进去，只见新盈姑娘还躺在那里，衣衫整洁，身上溅了些血迹，老吴用满是老茧的手往她鼻息探去，还有气，呼吸很是平稳。心说睡着了，然后又翻动了下身子，虽然有些血迹，不过好像是溅上去的，没有什么伤痕。他来不及想司马伦为什么突然回去了，只是冲出来冲大家喊道：“内掌柜没事情，好好的，没事情。”这时他突然发现那些人都堵在门外，呕吐不休，随后才回过神来。刚才实在跑的太快了，此时才注意到地上一滩滩的呕吐物，然后又看到门口的那两片尸身和脏腑，最后扫了自己的鞋子一眼，于是再也受不住自己也伴着他们吐起来。

司马家夫人们的车队已经在街边停了有一会儿，向宁双手拎满了了她们的东西，今天姑奶奶竟然也和小蓉一样买了不少，心说是不是性子变了。于是盯着她们看着，当然买的最多是王元姬，恨不得把整个街都抱到太傅府里去。他觉得老有人盯着他，果然回头一看，柏夫人在远处正偷偷瞅着。心里把这个女人一通好骂。

司马淯觉得旁边有个人影闪过，自己跑着就进了另一家商铺，王默在角落里喘着粗气，只是说了一句：“九爷去找新盈了，叶先生也去了。”她就是一惊，“叶先生？”“恩，不知道九爷怎么认识的。您看您。”

“好了。我知道了。你看住向宁，不要让他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行弄昏他。”她随即出来，说想起来些事情，要先告辞了。向宁见她面色凝重：“我陪你回去？”

“你接着帮小蓉拿东西，回来时把我的都放到屋里去。”然后冲小蓉笑道：“你们先玩吧，我先走了。”众人也知道十一小姐向来脾气古怪，也就没有多问。她于是坐上马车，冲着车夫说道：“去小观园。”

人固然要救的，不过她眼下考虑的是萧晖，他是被安排到那个院子里的，若是没有叶期的话，自然能保护新盈安然脱离危险，带她离开这个院子。可是叶期亲自驾临，有什么目没有。若是萧晖和叶期起了冲突的话，究竟谁胜谁败，若是暴露了身份呢，那帮和叶期一样的温县宿老如会不会找自己问罪，逼迫自己交出萧晖。自己在暗暗想应对之策。

不一会儿，已然到了小观园门口，看到院子外面没人，随即闯了进去。在外面就看到门口的老黄他们呆在那。显得有些呆滞。见她过来，赶忙都围了上来，“十一小姐。”

“新盈姑娘呢。”“还好。”随即老吴把事情大体讲述了一遍。“死了一个木匠，吴小牛。小姐这个……”司马淯就是一皱眉，“带我看看新盈姑娘。”新盈已经被老吴抱到他那个院子，她摸一摸鼻息和脉搏，知道是中了蒙汗药，“没有事情，回来请郎中看看就行。”

“那个小姐，死人……”老吴为难道。“带我去看看。”“这个还是不要看了吧，会不舒服。”“带我看看。”随后走到那，看到地上一张草席，掀开看了一下，是自己安插在这的一个手下，心里不由得暗恨起叶期。随后又往新盈的那个院子走去。被老吴拦住了，“太恐怖了，小姐最好不要看。”

“我是来帮向宁解决事情的。”她又说了一句。老吴心想这个小姐真是怪，平常人家的姑娘躲都躲不及，她非一个劲往这里闯，不过是向宁的主子，肯定就是自己人。于是没有多话，只是带她走到院子前面，随后说道：“我劝小姐还是不要看，我就在这呆着可不过去了，你要看就进去看吧。可别怨我老吴没事先跟你说。”

然后他就听到一阵干呕声，司马淯也吐了，吐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