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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求不得

第一百八十三章求不得
送走了袁霜，秦浅便往书房去，才进了门就看见袁霂脸色阴沉地坐在桌前发呆。

秦浅顿时忘了自己要说的事，快步走近袁霂，看着他道，“怎么了？”

袁霂抬眼看她，起身让她坐下，低声笑道，“只是发呆。”

“你脸色很不好。”秦浅不肯坐，伸手摸摸袁霂的脸。

袁霂笑了，索性拉了秦浅的手，往屋里走去，书房烧的不够热，还是在内室里暖和又方便休息。

两人一起坐在内室的塌上，苏果端来茶，却只给袁霂递过去，放在秦浅面前的是一碗药汁，让她顿时苦了脸。

袁霂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对苏果道，“给她喝点热水吧。”

秦浅大喜，苏果却有些迟疑，“可是余大人说这些日子喝这个代茶饮。”

袁霂看着秦浅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己，对苏果道，“每日喝上两回就好，等下回余大人来了，我再问问。今天先喝些白水，总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浅忙点头，求饶地看着苏果，“这些天就喝这个，嘴里怪难受的。”

苏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给秦浅换了一杯热水。

秦浅看着眼前的白水，终于舒了一口气，想起之前和袁霂说的话，又担心地道，“别太勉强自己。”

袁霂不以为意地摇头道，“我不是勉强自己的人。”

“我方才瞅着像是在为难呢。”秦浅不信他的话，紧盯着他看。

袁霂看着秦浅认真的样子，忍不住轻吻了她的额角，低声道，“有些决定不是勉强，只是取舍。”

“是不是大哥上回找你说的事情？”秦浅问道。

“是，也不完全是。”袁霂含糊过去，语气转而轻快起来，“不说这些。孩子听去了不好。”

秦浅笑了，“他还能听见？”

“怎么听不见，”袁霂见秦浅一脸不信，忙正色道，“小娃儿就算还没出生也有感觉。”他伸手轻轻覆在秦浅小腹上，“就像你能感觉到他一般。”

“孩子也会有感觉？”秦浅将信将疑的盯着袁霂的手，像是能看出一朵花来，“余大人说与你的？”

袁霂愣了一下，笑着点头，“是余大人说的。所以不能说这些没趣的。”他说着伸手就要揽住秦浅。

秦浅却忙躲开来，红着脸对他笑，“既是能感觉，那就不能这样。”

袁霂有些傻眼，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说了这个就要从此都不能再碰秦浅，还真是得不偿失。他也不知道怎么跟秦浅再解释，只得无奈地对秦浅道，“方才……是我浑说的。”

秦浅瞪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之，你不该想这些事。”袁霂伸手拉过秦浅，“只需要操心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秦浅这次没躲，倒是依着他点头道，“我会安心静养，你也照顾好自己。”

她知道袁霂是为了自己好，说来也是，原本她就不能掺合袁霂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是跟着着急，没半点用处。她只是想要一个保证，就算做不得数，总归能安心些。

袁霂搂着秦浅，感觉着她的体温，开口道，“我一向不喜欢被人看破。什么都喜欢藏着掖着，很多事情更是连提都不想再提。”

“有些事情原也不需要大张旗鼓。”秦浅道，她明白那种心情，在林氏去世之后，秦浅很多话就再没说过，不是没人可说，只是不想再说。

“可有些事情，”袁霂将脸埋进秦浅颈窝，“我宁愿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秦浅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迷糊，他的话里带了些伤感的味道，像是要失去什么，让她有些不安起来。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袁霂忽然问道。

“怕？”秦浅还从没听袁霂说起这个，他一向沉稳淡漠，就算是再困苦的时候也没见他皱过眉头。

“我最怕照镜子。”袁霂叹了口气，对秦浅道。

“照镜子？”这可以说的上是秦浅听过最奇怪的事情了，她两个哥哥，一个喜欢镜子，一个不爱镜子，可也没听谁怕照镜子。

“我讨厌看见自己的脸。”袁霂声音和缓，语气里却带着从没有过的沮丧。

秦浅伸手推开他，仔细看着他的脸，用手指轻轻描绘，笑嘻嘻地道，“可我喜欢，这眉，这眼，全都喜欢。”

她发现了，有些话，只要开了口，再说便不那么难。

秦浅知道袁霂喜欢她说这些，每次她坦白自己的心迹时，袁霂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喜悦都让她没来由的觉得天地一片灿烂，就算是夜里也觉得星光璀璨。

袁霂果然笑了，定睛看着秦浅，低声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没那么糟。”

“眉是峰峦聚，水是眼波横。”秦浅打趣袁霂，指着他道，“何必看什么天地山水，此中自有意味。”

“姑娘谬赞了。”袁霂略挪开一寸，煞有介事地对秦浅作揖。

秦浅忍不住笑出声，拍开他的手，却还是靠近他，蜷在他身边。

“所以只能抱歉了。”他看秦浅疑惑，笑中带了一丝戏谑道，“你的愿望，怕是很难实现了。”

“我的愿望？”秦浅呆呆地重复，这又是说到哪儿了？

“画眉的人。”袁霂笑意更浓，气息在秦浅耳边吹拂，“我不愿意走近妆台，只怕今生也不能为你晨起画眉了。”

秦浅涨红了脸，瞪着他，半天才道，“谁告诉你的？”

老天，小时候一句戏言，居然被袁霂知道了去，秦浅盯着地面，恨不能立时出现一个洞让她钻进去。

袁霂低笑，“这不能告诉你。”

秦浅羞得推开他去，坐起身，将茶杯塞进袁霂手里，低头喝水。

“之前霜儿过来，难道只是为了闲聊？”袁霂怕秦浅恼了，总算转了话题。

“她是来求我件事。”秦浅想起袁霜的嘱托，开口道，“说让你去问问冉家少爷的意思，若是对华家姑娘有意，就早些过来提亲。”

袁霂迟疑道，“他们不是要等过了年再说么？”

时下正紧张，想办婚礼也得小心翼翼的，冉家少爷一早说了要等动荡平息之后再谈婚事，也是家里人的意思，若是再等上一年半载没准儿还能大办一场。

秦浅无奈，将袁霜说与自己的话又和袁霂说了一回。

“现在王妃是没说什么，”秦浅叹了口气道，“可还是早一天嫁过去早一天安心。”

袁霂想了想，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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