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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借力打力（上）

脱离了主舰队，脱离了主舰队，这话一出，袁可立又被吓到了，怎么这个年轻的皇帝二话不说就要动手的啊？他赶忙说道：“皇上，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跟几位阁老们商量商量，这么仓促出兵，会不会太草率了啊？”
刘焕摆摆手道：“考虑什么啊，现在内阁当中就你跟孙爱卿那么几个人，难道你们不支持朕的决定吗？”

袁可立赶紧回道：“不是，老臣怎么会不支持皇上的决定呢！只是，只是这会不会太草率了，等过一段时间还好，这样妥善安排好一切，取胜的希望也要更大一点。”

刘焕转过身来，一双剑眉飞扬，毫不迟疑地说道：“朕觉得一点都不草率，朕现在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调齐一切所需物品，然后再伺机出发。”

说完，没等一脸苦相的袁可立开口说话，很快的，他又接着说道：“这次是新式水师的第一次出海大规模地打击敌人，朕要亲自登舰督战！走，陪朕一起去商讨一下具体的平敌方案。”话音刚落，他也不管袁可立有什么反应，迈开大步就向袁可立的那间屋子走去。

袁可立的心中那个急啊，怎么绕来绕去，把皇上都给绕进去了。还要一起登舰督战，这可怎么了得啊！

要知道，明朝的皇帝一般是不出宫门的，除了前期的几个好战的皇帝，像朱元璋、朱棣等人，那是为了打仗，夺天下；还有极个别的，如英宗皇帝，御驾亲征，但却是一次彻彻底底的悲剧！正德，那就不用说了，整个一另类！

其他的皇帝就基本上都没怎么出过皇城，比较典型的是明神宗万历皇帝，这位哥们在位四十八年，可就出过一次紫禁城。唯一的一次还是去明十三陵视察自己的陵墓，用后世的话来说，真可谓是一个绝版天下第一号宅男啊！

所以从历史原因来说，正德之后，这大明朝的皇帝都是极少出皇城的。更不用说要亲征了，英宗时期的土木堡之变在那摆着呢。要真个亲征了，不仅是皇帝，就连他袁可立也是难以逃脱，弹劾满天飞，不被那些大臣们的唾沫星子给喷死才怪嘞！

可见，当听到刘焕的那些话后，袁可立的身上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了。

四天后，也不知道袁可立是怎么被刘焕说服的，反正天津的码头上停满了一艘艘整装待发的大小船只。刘焕大马金刀地坐在其中最大最威武的一艘船上，一脸豪气地看着围绕在周围的那些舰船，很有一番气度！

由于刘焕的位置有些高，风也显得要大一点，哗啦啦地，直吹的他的衣服向后面裹去。站在他身后的曹化淳又忍不住絮絮叨叨了起来：“皇上，这里的风真的太大了，吹多了不好啊！皇后娘娘都说了，要老奴照看好皇上，还是回舱内休息吧！”

刘焕正一脸兴奋地看着那些威武雄壮的铁甲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这么一句，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吵什么吵啊，要进去你进去，朕的身体好着呢！这风大才好啊，吹起来才显得有气势，看到那些旗子没啊，呼呼的，多有感觉！”

就这么被训了一顿，曹化淳赶紧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站在后面不说话了。

这时，刘焕所在的主舰上鼓声一响，旗号一挥，好几百艘清一色的铁甲船浩浩荡荡地向大海的深处驶去。

连皇帝都出海了，袁可立当然也是要随行的，不过这次的出征，对于他来说，心情相当的复杂，难以一言以敝之。不过大致可分为两个方面来说，这一方面，这么多年来，在今天，他终究还是圆了自己再次扬帆出海的愿望，虽然这有点被逼的感觉。

另一方面，他的心中又存着几丝担忧，虽然他对这些战船还是挺有信心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战事不顺怎么办，会不会惊到皇上？还有，就算事情此次战事顺利圆满地结束了，那自己的下场又会如何？让皇上出海督战，这可是大大地犯了忌讳的，就这一条，就够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把他弹劾地全身都是窟窿了。

“算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证战争的胜利，保证皇上的安全，其他的，都以后再说，走一步算一步吧！”袁可立暗自在心中想道。当放下包袱后，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大海的怀抱当中，迎着远方那冉冉升起的一团烈火，眼中闪着淡淡的晶莹，充满了无限的欣慰。

当舰队驶了一段距离后，在途中却分成了三支力量。其中一队由上百艘船组成，而且仔细看上去跟原来的有些不同，这些船都要相对小些，而且在铁皮的外面，又给裹上了一层木板。使得远远地看上去，就跟木板船一样，少了点威风。还有就是，船上的帆板也要相对低些，破旧些。

离了大舰队以后，这伪装起来的舰船转过头，往东边驶去，慢慢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之中。

还有一支近百艘船的舰队则在脱离了主舰队后，驶向了正北方。

看着慢慢远去的两支舰队，刘焕的心中也多了点压力，毕竟，战场上的事情千变万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不过这些想法他只放在心里，脸上却还是一副微微笑着的模样，看上去很有自信，对站在他身边的袁可立轻声说道：“袁爱卿还是进舱里去吧，这船头的风确实比较大，爱卿年纪大了，吹久了不好。”

能被皇上关心，当然是莫大的荣耀，袁可立心中挺受用的，微微笑着回道：“老臣谢过皇上关心，但老臣的这身子骨可是在海上熬炼出来的，这么点风还奈何不了我。况且皇上都在外面站着，老臣哪有回舱里坐着的道理啊！”

刘焕笑着拍了拍袁可立的肩膀，眨了眨眼皮子，咧着嘴说道：“原来爱卿是埋怨朕了啊，呵呵，好，那朕也进舱去，不然，把朕的好臣子给吹坏了身子，朕上哪去再找一个啊，哈哈哈！”说完，他转过身去，朝着大船舱里面走去。

袁可立被噎的无语，但心中却是暖暖的，遂跟着也走进了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