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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纵火烧粮

段无涯的心情很好，自从三年前被掳到这山贼窝里来，拐到这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今天的他，难得有如此好的心情。段无涯手持着长长的笔杆，神情专注于纸墨之上，似乎整个世界只有那一支笔，一张纸，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画卷之上，赫然是这群山雾绕的美景。若有识画之人在这里，看到画卷之上如此逼真的美景，定是大赞不己。从画技来看，这绝对超越了大师级别的水准。
段无涯哀叹了一口气，随手把刚画完的画丢置一边。段无涯擅长画画，但他更喜欢画美人。在爱上画画后，他的意愿便是画尽天下美人，尽展在他的笔墨之下，收入他的画纸之中。可自从被山上这群三粗五壮的汉子给绑到这穷乡僻壤之后，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真正的美人了。狂言立下要画下天下美女的他，那叠画卷里，已经很久没有新货了。段无涯是非美人不画，没有美人，绝对不下笔。只能在心情不错的时候，才动笔画画山水画。

寨里得到确切消息，楚吴联盟，联姻队伍将会经过他们黑云寨。那银两银财倒是身外之物，传闻那联姻的七公主可是个大美人。三年不见美色，母猪也变貂裨了。段无涯虽然眼光挑剔，但那位传说中七公主的美貌，他还是非常期待的。锁在深宫里的公主，是何等的天资国色呢？公主之尊的贵气，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一想到即将到手的美人公主，段无涯心情便极为欢愉。

美人啊！！

为了今天将要见面的美人，段无涯甚至把自己珍藏的砚台颜料都拿出来，准备好好观察一下美人。据闻公主身边那侍候人的丫头，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

段无涯一身书生儒服，长得细皮嫩肉，跟山上那些粗犷汉子有着明显的差别。竹意躲在树后，轻轻拨开树叶，目光落在段无涯的身上，远远的打量着他。竹意小心的在这个山寨里转了一圈，他留在山上的大多是老弱妇儒。其他的都是一些守山的精壮汉子。竹意很快就确定，段无涯应该是主子要找的人。他的气息跟唐子谋身上流露的气息很相似，在这满是山贼的山上，明显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尊重，单独拥有属于自己的院落仆从。

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生，又受到如此尊敬，竹意一下子就锁定了段无涯。山寨上的大体情形他已经摸清，盯上段无涯的那一刻，他便嗑上了段无涯。若是能够悄无声息的抓回去，定然能给主子一个惊喜。一通观察下来，对方只是一个擅长画画，有几分点墨的书生，没有半分武功，只要小心一点，定能抓住他。这人看起来有几分智囊模样，抓住他肯定没错。一心想将功赎罪的竹意，打定主意盯上段无涯了。

正门只有两个人守着，实力普通。竹意轻轻惦了惦手里的石子，却迟迟没有丢出去。出了这片落院，还有四人小队在那里巡逻。一旦出手的话，一定会引起那四个人的注意。四个人的手里都持有铜锣，竹意的脸上闪过一抹迟疑，抛着手中的小石子，想着对策。如果惊动了这里的守卫，只要手中的铜锣一敲，就等于惊动了整个山上的人。想要把人偷偷掳走，绝无可能。

有了。

竹意眼睛一亮，丢掉手中的小石子，再次潜入暗影之当，完美的消失在刚刚出现的地方。

黑云寨位于千叶山山上，占有利地形，乃穿过此山唯一的山道。想要过山，千叶山上的山道是唯一的路道。黑云寨的山贼便是仗着绝佳的地型，时常在这里埋伏，不时能捞上几票。其实黑云寨的山贼本不是山贼，本也不过是大楚普通的良民。频繁的战乱，重吏杂税，贪官横行，致使这些以土地为生的良民们，只能被迫民反。为了生计与家人，他们不得不上山为贼。

老人、小孩跟女人都留在山里生活，维持生计。男人设卡抢劫，跟普通的老百姓不同。竹意发现，黑云寨的山贼，各家各户都没有专门盛放粮食的地方。而在山寨里，他发现了专放粮食的粮仓。如此可见，这里的粮食应该是按一定的比例在固定的时间发放到各家各户。

大人可是说过了，动口不如动手，动手不如动脑。

半晌的功夫，东边山边便开始浓烟滚滚，原本平静的山上顿时人声鼎沸，敲锣打鼓之声打破了秋日的平静。原本在家做着活计的妇人们，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自家盛水的器具，匆匆往浓烟翻滚之地跑去。那里可是放着全山寨的口粮，够得上平常人家三个月的口粮。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角落里一闪而过的诡异黑影。

此时的段无涯幻想着将要得手的美人，“唰唰”几下，勾勒出群山的大体模样。正当段无涯沉浸于山林墨水之中时，外面敲锣打鼓的吵闹声让他根本无法聚精会神。吵死了，吵死了，段天涯狠狠的捏住手上的笔杆，强忍住额头暴出的青筋。手下的动作一慢，饱满的笔头一颤，黑色的墨汁滴落，破坏了一张即将完成的山水画。

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段无涯干脆丢下手中的笔，满脸不悦的叫道：“小满，外面是怎么回事？”

“公子，好像有人潜进了山寨，放火烧了寨里的粮仓。”

段无涯打了个呵欠，丝毫没有任何紧张，若无其事道：“不就是有人放火吗，值得如此大惊小怪，吵得本公子作画的心情都没有了。”

“公子，天气转冷。山上粮仓若是被烧了，咱们今年冬天可是会饿死啊。”小满苦着脸，“大家都去救火了，公子，为了您的安全，咱们还是回屋吧？”

段无涯大手一挥，丝毫不见担心，“放心，烧不了，当初本公子早就考虑可能会有这种状况，作了防火措施。只要有人赶过去便没有问题，还如同愚妇一样吵吵闹闹，打扰本少爷的好心情。本少爷一穷二白，更不用担心有人打本公子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