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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天上水行云

夜凉如水，长生殿上灯火通明。
辛隐农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拿着白天里的白花。他最终没有出手杀死祈奇，十几年的感情让他难以下手，只是他封闭四象阵下铁门，炸毁了陵墓的出口，他不想去回想那个至始至终都保持着笑容的少年。

越王墓中，祈奇依旧艰难的坐在完颜宗弼留书的石壁之前，没有出口、没有食物、没有饮水，只有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五天。

白色的锦袍落满了灰尘，祈奇的脸上也失去了神采，只是那顽强的笑容还不屈的绽放着。

他靠自己的尿液坚持到了现在，不屈的灵魂意志只是因为这个石室里还有空气的流动，只要他面前的火堆不曾熄灭，他就还有希望。

狐裘的棉袍早已经撕成一片一片的，原本整张狐皮做成昂贵袍服是祈奇这些天的食物，尽管狐皮已经风干的如同布匹，求生的意志还是让他不断吞咽这些烤得狐皮。

他没有失去意识就是希望。

在这最难挨的几天里，祈奇的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石壁，终于他伸出了手，似乎在光滑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丝不同，几天的观察他终于发现石壁有一处不同的地方，他的手轻轻一推，果然闪出一条黑黝黝的隧道，没有一丝光亮，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往那里。

祈奇已经没有力量行走，而是艰难的爬进隧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发现自己的衣服破了、手指也都渗出了鲜血。

祈奇终于在恍恍惚惚间，看见了一具已经变成白骨的尸体，祈奇来不及看那具白骨，因为无论这副白骨有什么秘密都没有他的性命重要。

终于，他看见了一丝光亮，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距离白头山口约有几里路的山谷中，有一处小村落。尽管位于大山之中，但是这些村民都是靠着山上的猎物维持生计，蜿蜒崎岖的山路艰难的通向山外，马车无法通行的山道，只有农民们背着一担担猎物下山换取粮食，偶尔卷起一些沙尘，发出几声苍凉的咳嗽声。

山间错落有致的排列着许多木质的房屋，迎风的山坡上耸立着一排风车，几乎家家户户的门窗上都挂着各种动物的皮毛和干肉。

小山村里一共二十户不到的人家，都是躲避金辽战乱时候，躲避入山的难民。祖祖辈辈全都是靠耕田种地、打猎猜参维生的殷实农家。

祈奇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一个憨厚的汉子惊喜的声音:“快来，这位公子醒了。”

“公子好些了，他妈快把粥端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祈奇微微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一个简单而又不失温馨的木屋，墙上挂着打猎用的弓箭、投枪、锁链等用具，梁上放着一张完整的虎皮，看那虎皮的颜色似乎是刚打到不久的时间。

“这里是？”祈奇略带疑惑的问道，心里则充满了死里逃生后的狂喜，不过他并没有表达出来，而是深深的埋藏在了他的心底，他还有沉重的担忧，如果自己没有死的消息传出去，辛隐农一定会想办法杀了自己。

“这里是小营村，公子是在白头山遇见野兽了吧？一个人进山很危险的，前些年有两个书生进山说什么游历，结果游着游着被老虎吃了。”大妈一边端着粥一边絮叨的说着话。

祈奇正想着怎么解释自己的情形，听了大妈的话灵机一动道：“是啊，在下只见一黑影就晕倒了，后来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祈奇不清楚自己是那里得救的，就故意把话说的含糊一点，果然一旁的汉子已经接口说道：“那里常有虎狼出没，你能在那野狼谷里活下来真是幸运。俺要不是给娘采药打死也不敢去那等凶险之地。”

“多谢各位救命之恩，在下是入山游历的凤天府士子齐弃。”祈奇看着眼前淳朴的一家人，想起辛隐农离去时候的背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理解辛隐农的志向，他不怨恨他这么做，毕竟最后辛隐农没有出手说明了他的不舍，从今天开始就当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弃了吧！

三天之后，已经恢复了精神的祈奇安静的坐在小院里，脑中还在不断思索那副他在迷迷糊糊中看见的骸骨，还有通往越王墓的秘道。

是谁挖空几乎整条山脉进入了越王墓？为什么来人没有取走错剑堂的绝世剑谱“奇正十三剑”？那副骸骨是否就是挖掘地道的人，挖掘地道的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越王墓里完颜宗弼和岳飞是否破碎虚空？一直是萦绕在祈奇心头的疑惑，祈奇心里的好奇这些天来越来越大，他已经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眸中闪出一丝光芒。

黑漆漆的通道里，眼前的白骨格外的刺眼。祈奇试图从骨骸的身上找出一丝线索，祈奇的眼光突然被骨骸背后的一块和周围不一样颜色的土壤所吸引。

怀着对死者的敬意，祈奇轻轻的移开了骸骨，伸手触摸那块颜色浅一些的墙壁，钢铁特有的冰凉从手心传来，祈奇不断在寻找着开启的机括。

手指不断的轻敲钢板，发出空洞的声音，祈奇似乎想到了什么，轻推一下钢板，果然一下就露出了缝隙。

祈奇苦笑一声，自己居然傻傻的想那么多，显然对方是仓促之间在墙壁上挖了个洞，把重要的东西隐藏起来而已。

祈奇从墙壁中取出一个盒子，望着盒子上的花纹，祈奇突然失声自语道：“北静王府！”

东平、西宁、南安、北静四大王府，来历极为神秘，只知道是大元世祖皇帝忽必烈钦封穆、彭、耿、水四位异人为王。

四大王府分镇四方，替蒙古朝廷监管武林中人。当今江湖上，东平郡王穆揽就是当今天下十大名剑之一。

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四大王府来自何方？出身何门何派？仿佛一夜之间就凭空出现的。

祈奇看着手中的木盒，四大王府中东平王府的“机关”、西宁王府的“阵法”、南安王府的“鬼魅”、北静王府的“神丹”都是名闻天下。

眼前的这个骨骸究竟是北静王府的什么人？

北静王府自从“云王”水行云失踪之后，早就日薄西山。

“天上水行云！”祈奇确认木盒没有机关，缓缓打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文字，让祈奇惊讶的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