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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欧阳盯着面前桌上的手机出神，连旁边来人了都没发觉。“头儿？头儿？”小李叫了两声，见欧阳没反应，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头儿~”
“有事儿？”欧阳缓过神。

“你没事儿吧，头儿？生病了？”

欧阳翻个白眼：“有话就说，不然就干活去。”

小李撇撇嘴，将文件夹递给欧阳：“alex刚出去的时候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明年的预算方案有疑问的几处他已经做了标记，让你尽快改好，下周例会上讨论。”

欧阳随手翻了翻那厚厚的一摞PPT演示文稿，伸出食指顶住太阳穴使劲揉，合上文件夹重重靠向椅背，朝小李挥挥手：“好了，我知道了。”

欧阳本不是会为了工作而无奈心烦之人，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实在少见。仗着和欧阳搭档的时间最久，小李伸过头小声地问：“出啥事儿了？方便透露一下否？”

“你别瞎掺合，头疼。”

“露一点点呗，一点点。嗯？”小李的食指和中指比划出一个微小的距离。

“年终的绩效考核——”欧阳点着桌面，拖长腔。

“别别，”小李按住欧阳的手，“这就走，这就走。”

回复清静的欧阳，目光又回到手机上。嘉琳那天的一番痛哭让他太震撼，以至于过了这么久脑中还时常闪过她当时那痛楚的眼神。他知道，无论之前对嘉琳的态度与否，经过那次直插心底的“共享”，他的情感世界豁然开朗，他无法等到不慌不忙理清头绪后再决定对嘉琳“要”或是“不要”的那天了。现下，他只想快速的打开嘉琳的心扉，让她尽快走出曾经的阴暗。这个女子在短短的时间内以如此特殊的方式迅速占领他的全部，如果他还没有对她产生异样的感情，只能说他太冷血。

那晚，欧阳拥住嘉琳，从她嚎啕大哭到隐忍抽噎，都没再说话，只是轻轻低拍着她的背，告诉她：他在。直至到了嘉琳的住所，他们都未开口，嘉琳默默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离开，他也就默默地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久久凝神，欧阳知道暂时还是不要打破这种局面才好。想了想，他掏出手机给嘉琳发了条信息：别为难自己。如果你愿意，如果可以，我一直都在……

欧阳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嘉琳温柔地笑着，向他伸出手。他无法置信似的握住，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那么真实，好像真的握住了一样。欧阳是在梦中笑着醒来的，醒来时发现手中紧握的手机在震，原来是这样。他自嘲，为了等那么只言片语，居然在车里睡着了，沉寂许久的心有多久没被触动了？

欧阳看到来电显示，立刻坐直身子，清清嗓子：“还没睡？”

嘉琳倚着窗边的墙壁，看着楼下不远处欧阳的车：“嗯。”

“早点儿休息，明天还要上班的。”欧阳也不知道要说点儿什么才不会破坏这久违的平静。

“明天周末。”

欧阳的脸，涨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那，那用冷毛巾把眼睛敷一下吧，不然第二天会肿。”

“嗯。”

“……晚安。”

“晚安。”嘉琳的手指沿着窗框的木边滑下，“你早点儿回家。”

欧阳一惊，从车内出来，看向周围的楼房，“你在哪里？”他并不清楚嘉琳住在哪一栋哪一层，唯有四下搜寻，妄图察觉一线蛛丝马迹。

尽管绝对不会被看到，嘉琳还是下意识一躲，藏在窗帘后：“谢谢，晚安。”随即挂断电话。

那次通话过后，嘉琳再未主动跟欧阳联系。欧阳总想，最开始的几天让嘉琳稍事调整，过后再说也不迟，自己本身的工作也忙碌，等晃过神来已经一周过去。在此期间，嘉琳无任何消息。欧阳有些心慌，那种脱离自身控制的未知的心慌，难道嘉琳就此要从他的生活中消失？这种可能性让欧阳想一次就伤一次，心酸不已。有时他也想洒脱些，又不是非她不可。答案：对。就真的非她不可了吗？答案：不是。但，他心中一直深藏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怎么就能保证下一个碰到的还是“嘉琳”呢？这次，他不能快速准确地给答案、做出选择，两头徘徊下，造就了他如今的心思：这个女孩的言行举动，已经潜移默化成为他衡量异性的标准，原来嘉琳已经如此重要。

很多时候的很多事都无需太过明白，感情的滋生向来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等真正回过神，早已盘根错节，无法分得清楚。幡然顿悟，欧阳认定了，他不想放弃，真的真的太想与嘉琳携手白头。

沈嘉林，你终究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