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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塞北吹雪长雁落

雁长飞是不应该来的，可是他却来了。
就在陆小凤他们来到万梅山庄的第二天黄昏，雁长飞来了。

雁长飞自己来的，没有带一个人来。

因为他自信他能回去，他相信自己，更相信自己手中的刀。

雁长飞站在万梅山庄前。

挺拔的身影加上那把大雁刀在纷乱的梅花飘落中带来了点点苍凉古意。

陆小凤望着雁长飞，心中不禁一叹。

雁老当归巢，何必非得要再来找西门吹雪呢。

可是，雁长飞不得不来。

如果他不来他不就是雁长飞了，更不是西北第一刀大雁刀的创始人雁长飞了。

他既然能自创大雁刀法并成名于江湖，可见他本身对刀了解的很深很深。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来了。

因为他就如刀一样，带着一种霸气。

那种霸气是用刀的人特有的。

刀讲究的是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气势。

所以，用刀的人脾气大多是刚烈的。

雁长飞也是一个刚烈的人，可是他已经老了。

老了的飞雁却是该入巢了，可是他的刀未老。

人老了脾气性格就该适时地改变，否则吃亏的终是自己。

但，雁长飞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因为江湖中已数十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了。

所以，他坚信自己并没有老，直到，他见到西门吹雪的时候。

当雁长飞看见西门吹雪站在前面时，他的心中竟然跳了一下。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

可是，他知道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自他来到万梅山庄的这一刻就没有回去的路了，他的人可以死在这里，但他却不能退缩，因为他背负的是大雁刀的名声。

其实，又是很多人都认识到了这一点，可却还是被声名所累。

因为，当一个人踏入江湖的那一刻，就注定没有了回头路，有的只是无尽的厮杀亦或被杀。

也许，这就是江湖令人向往的地方，但也是江湖令人无奈的地方。

世上本有些事就是这样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雁长飞看了看陆小凤几人一眼，便对西门吹雪问道：“罗一刀是不是你杀的？”

西门吹雪冷冷地说道：“不是。”

“那除了你还有谁能用那样的剑法杀死那些人吗？”雁长飞继续问道。

“没有，除了叶孤城。”西门吹雪说道。

“叶孤城是不是死在你的剑下？”雁长飞问道。

“不错。”西门吹雪回道。

雁长飞脸色一冷说道：“既然这样，杀人的便是你了。”

西门吹雪把头转向一边回道：“不是。”

“我能相信不是你杀的吗？”雁长飞冷声道。

“不能。”西门吹雪转过头盯着他回道。

“所以，拔剑吧。”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配。”

雁长飞脸色一白，西门吹雪太骄傲了，所以他忍不住了。

“呛啷”，一声拔出了大雁刀。

当雁长飞握刀在手的时候，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像回到了从前，也许自己并不一定败在西门吹雪的剑侠下。

就在他拔出大雁刀的那一刻，他的气势又回到了顶峰，人已如刀，散发着一往无前的霸气。

“你老了。”西门吹雪看着雁长飞淡淡地说道。

“哼，人虽老刀却不老。”雁长飞回道。

“刀也老了，你的刀已经数十年未见血了。”西门吹雪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今天就让它饮上你的血吧。”雁长飞说完，缓缓挥刀，摆好了姿势。

一时雁长飞和西门吹雪之间两股劲风激荡在一起。，

风势如剑，梅花乱。

风势如刀，梅花消。

苍茫的天空下，塞北的孤雁耐着严寒，划破当空，传来一声悲鸣。

雁长飞的身影如飞雁一般掠向了西门吹雪。

人未到，刀气已至。

刀划过空气，发出大雁哀啸的凄厉叫声。

以前每一次的刀声都会带走一个人的性命，以前每次当敌人倒下，他总会望见空中飞过的鸿雁。

雁长飞如此想到，人随刀已来到西门吹雪的身前。

刀风所过，粉碎万千落梅。

万千落梅之中，却还有一片梅花飞舞。

素白的梅花旋舞过雁长飞的身前，停止了转动，落了下来。

素梅之上，一滴鲜红。

西门吹雪的身影错过雁长飞停在他的一侧。

西门吹雪还是那般，只是脸上又多了一丝的寂寞。

雁长飞的刀停在高空之中，他的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想抬头再次仰望塞北的高空，身体却失去了力量。

他，缓缓向后倒去，睁大的双眼紧紧盯着塞北的天边。

天空中，孤雁已不见，只留下划过的一道足迹，渐渐被风吹散。

雁长飞眼中最后闪过一丝的悲色，缓缓地合了上来。

素白的寒梅纷纷飘落，就如雪花一样轻盈地飞舞在塞北的高空。

万梅飘落之中，一个人的身影久久地站立在那里，望向远方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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