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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杨朱布道

杜营对印度的气候还是很满意的，大冬天还能吃上许多水果，这也是印度百姓不怎么造反的缘故吧，饿不死就能苟且活下去，不像华夏那么多灾多难。
这也造就了印度王权的被节制，有饭吃当然没人愿意去打仗送死，使得各小国都安于现状，不想扩张，有钱就把王宫修大一点，有空就多招揽些百姓，很多看似名字长得很唬人的王国其实只有一座城，有些连城墙都没有，并不比刘邦起兵前干得那个亭长来的大，所以后世哪怕是统一的天竺，一样被王玄策借来的几千杂兵给打翻在地，几千兵马夺地五百多处，也有一说是破城五百多，不管是怎样，这要是换了城高墙厚的中原地区，可能吗？

王玄策并不是什么正经科班出生的兵马大元帅，他就是一个使节，估计和朝中将军们呆久了学过几招，有两把刷子，他要是真的有无可匹敌的军事才能，李世民也不会把他安排成驻外亲善大使了。

也就是说富裕的生活条件造就了古印度人的不知进取，这点从恒河神祇的造型上都能感受的出，只要你的手和头够多就可丰衣足食，不用劳动脚的帮忙。

而且这些多手多头的神祇相当一部分是坐着的，可以想见生活条件有多优越，怪不得会后世印度有段时间闲着没事找中国拼人口呢。

吃着菠萝蜜，杜营悠闲的看着杨朱和尹喜在街上各自布道，昨天已经用大道之力给他们两加强了本地话的培训，所以杨朱和尹喜不用勉强操着半生不熟的秦腔梵语去和本地人交流，也让杜营失去了很多乐趣，没办法，一切为了信仰之力。

杨朱孤独的在一个路旁的土堆上静默不语，只是站立片刻便引起了许多本地人的围观，作为交通不发达的公元前，外国人太少见了，何况是从震旦远道而来的。

再加上杨朱自从拜杜营为师之后，经过这么多天言传身教，再加上连日以来见识到这些以前从来都不曾接触过的神明世界，杨朱的心境修为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比起拜师前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飞跃，短短数月时间的阅历，比他自己琢磨十年都强，当他见识到所谓神明也不过如此之后，天地之秘也没那么高不可攀了。

当然，他的治世理论还只是一个雏形，并不完美，自己都没有一点把握，当杜营说要杨朱尹喜在这里传教之时，杨朱知道机会来了，能在这域外之地试验心中所想，不失为一个难得的机会，杜营并没有强行限定要他们怎么传教，而是自由发挥，怎么吸引人怎么来，自己则抱着一大堆水果在远处看戏去了。

当杨朱完全放开原本刻意收敛起来的气势，围观的阿三们集体震惊了，他们从来没看过长得如此完美的外国人，光从外表上看都比普通人多进化了五千年。

这不是简单一句英武俊朗或者文雅潇洒能够形容的，此刻的杨朱就像是存在于数千年后人类梦想中进化终端的完美范本被送回史前，给人以无比的震撼。

关于美丽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完美的范本，被称作梦中情人，当路过的女人们发现路旁站着一个突破自己生平想象极限，打碎所有女性心中范本的绝色美男子出现在道路旁边，离自己只有短短几步距离，腿脚便再也不听身体使唤，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很多女孩连头顶沉重的水罐都忘了放下，任由头顶重量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也不肯动弹一下，生怕一不小心眨了下眼，这个天神般俊伟的男子就像泉水中的泡沫一般消失掉。

不过短短半小时工夫，杨朱身周围布满了数百位围观者，其中九成以上是女性，而且人数还在继续增加，围观的人群已然堵塞了整条大街。

这些人都是愣愣的看着杨朱的面孔，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既不询问也不离开，而是沉迷于这如梦如幻的时刻，不想被惊醒。

喜欢完美，这是每个人的共性，并不局限于女性，很多男性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杨朱的面容，默默不语，千万不要以为他们都是基情男儿，其实完全不是，他们崇拜的是杨朱的外貌，大概是把自己带入其中，在思维里发展红粉兵团去了，和很多人追星一样，男明星一样有很多男粉丝。

看看周围已经聚集了大约五六百人，杨朱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他并不是万里迢迢专程跑来让印度人民看杀的。

“死后无凭，生年有尽，只是为了追求来生虚无缥缈的所谓福报，你们愿意在贫苦饥寒中度过余生吗?”杨朱是个天生的演说者，毫不怯场，初出茅庐的他超水平发挥，一句话就击中了印度教最强最完美，同时也是最弱处的软肋，因果轮回观。

陡然听闻这个天神般完美的异域男子开口说话，连声音都是如此的高亢清朗，那些花痴女们不禁更是沉迷在与天神一起的美好幻想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杨朱说了什么，倒是那些围观的男性没有女性那么疯狂，听懂了杨朱的说话，不禁深思起来。

因果轮回是古印度教中最为基础基本的观点，所有一切都是围绕着它而展开的，应该说它是一种特有的钟摆式人生观。

古印度人认为苦和乐是相对的，如果你今生承受了无尽的痛苦，来生自然会有无尽的福报等着你，让你一生一世都享用不尽。

就算号称超脱因果轮回的佛教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思维，最有名的就是释迦摩尼佛在无数次转世修行中所受的苦难，比如被歌利王玩截肢什么的。

说是歌利王出游，身边的侍女觉得路边有个修行人长得不错，多看了释迦摩尼佛的前生忍辱仙人几眼，上前去听他说法，歌利王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个小娘皮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现在尽然当我的面去抱别人大腿，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当然，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所以歌利王只能拿忍辱仙人出气，因为从这家伙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很好欺负，绝不还手。

于是歌利王开始残忍的对忍辱仙人进行了凌迟处理，割耳剁手，要多血腥有多血腥，而忍辱仙人名符其实，果然能忍，面不改色。

最后歌利王拿过一张白布盖上忍辱仙人的残骸，高喊一声：“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白布一掀，一个完好无损的忍辱仙人活生生的跳了出来，走了几步，展现在大家面前，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刀切活人魔术。

从那以后，歌利王放下王位，随着忍辱仙人追寻魔术的真谛，成为举世闻名的魔术师大卫·歌利菲尔。

听说他们这对最佳搭档这辈子又凑到一起，还要继续合作演出，为印度人民的业余文化活动尽一份力。

很显然，号称超脱轮回的佛陀所拥有的佛力却正是前身多少世代轮回行善吃苦所得来的福报，本身就是一种业力作用。

因果轮回学说的圆满完美之处就在这里，哪怕神祇也要遵照执行，就像破坏神湿婆，他第一任老婆嫌自己不漂亮，自己跳进火坑，去地府回炉补妆又嫁给了他。

但是因果轮回之说的缺点也很突出，很难现世现报，大多数功德要经过转世投胎才能获得因果轮回发放的福利补偿，而那时的你已经失去了前生的记忆。

就像一个人攒了一堆钱后失忆了，那些钱全部被变傻后的自己给挥霍在无意义的地方，作为积攒资本的主意识白白辛苦一通，什么都没享受到，你郁闷不郁闷？

杨朱的话就是针对这个缺点专门指出的，不管你来生福报有多么大，那都不是你现在这个“我”所能享受得到的，只会是白白便宜了来生的另一个“我”。

而积攒福报所消耗的痛苦却由今生的“我”一力承当了，按照杜营的说法就是睡马路攒一辈子家底给一个不认识也不可能见面的另一个“我”买了一套别墅。

因果轮回说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它的无法验证性，成也由它，败也由它，总的来说，利己主义至上的华夏人不会完全相信这个，所以信众再多，苦行僧有几个？

围观的人群先头还是默然不语，随后渐渐窃窃私语，最后人群如同煮沸的滚水一般翻腾起来。

杨朱给他们掀开了一层自己原本无法看见的世界，原来这个世上不仅仅可以修来生，如果你的实力足够，完全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现世现报。